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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神秘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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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青淡淡一笑道:“道長可是説在下已是無藥可救了麼?”天風道長笑了一笑道:“二公子身中幾種奇毒,普天之下,只有兩種‮物藥‬可解。”天風道長徐徐説道:“第一是東海雙仙,昔年採集宇內名山大川,集三百六十一種罕世靈藥煉製的‘萬應迴天丹’治傷療毒,有起死回生之功。”

“道長,那第二種‮物藥‬呢?”天風道長不假思索,説道:“都拉草。”管天發問道:“道長在白雲峽遍種藥材,不知有沒有都拉草?”天風道長微笑道:“採藥之人最怕都拉草。要是白雲峽種上一株都拉草,這遍山藥草。那是悉數完了。”管天發道:“那為什麼?”天風道長道:“都拉草出自滇南池西,因為它能解諸藥,倘誤入藥室,便百藥無效,所以採藥之人,都不敢去碰它了。”管天發喜道:“既然都拉草可解二公子身上奇毒,晚輩立即動身趕去滇南,只不知都拉草如何形狀,道長能否賜告?”天風道長道:“都拉草形狀似鑼子而黑。但另有一種毒草,和它形狀相近似;倘誤服這種毒草,必令人全身發黑而死?縱是當地土人,也不易辨認。”管天發道:“這兩種草藥,總有不同之處!”天風道長點頭道:“小施主説得極是!要認這兩種道迥異的草藥,只有它開花之時,都拉草花純白,另一種毒草,則是呈紅紫。”管天發拱手説道:“多承道長指點。”説完,站身,説道:“師傅,弟子這就趕去滇南,務必把都拉草找到…”天風道長沒待他説完,連連搖手道:“小施主且慢!”管天發問道:“道長還有什麼指教?”天風道長道:“此去滇南,不下數十里,往返需時;貧道方才診察江公子脈象,只怕不出一月,體內劇毒,隨即發作了。”管天發道:“晚輩夜趨程,有一個月時間,大概也差不多了。”天風道長搖頭道:“小施主且聽貧道一言,一來小施主不諳藥,二來對池西地形不,都拉草生在深山之中,也不易尋獲,去了也是徒勞跋涉。”管天發道:“二公子體內奇毒,即將發作,既有都拉草可解,總不能坐視不救!”天風道長微微一笑道:“小施主説的原也不錯。但二公子既然到了白雲坪,貧道之意,還是安心在敞處住上些時,容貧道仔細想想,另求辦法,若是一月之內,貧道仍然無法解除二公子身上奇毒,到了萬不得已,貧道也有最後一種方法…”管天發問道:“不知那是什麼方法?”天風道長道:“那就只有施行‘金針過’之法為二公子祛毒了。”管天發道:“道長既能施展‘金針過’祛除劇毒,何以不能在目前立即替二公子醫治呢?”天風道長笑了道:“這是萬不得已之事;因為金針過,雖能祛除體內奇毒,但元氣大傷,縱能保得命,一生就不能再練武功了。”管天發臉微變,道:“這個如何使得?”天風道長舒了口氣道:“貧道説過,這是萬不得已的事。”管天發道:“那還不如由晚輩趕去滇南的好。”天風道長道:“此事急不得,小施主和郭大俠、任二俠只管在敞觀住下,二公子身中奇毒,自有貧道設法。”管天發道:“道長既無把握,到了最後,還是要施行‘金針過’豈不是害了二公子麼?”郭世汾原因自己有許多話不便直説,是以任由管天發去問,不加阻攔,但此時眼看管天發出言頂撞天風道長。自己一行,終究是求人而來,自己再不把話岔開,豈不使天風道長難堪?一念及此,正待開口…

只見天風道長神情尷尬,摸着長鬚,沉道:“貧道勸小施主不必跋涉,實因貧道已派小徒兼程趕進滇南,採取都拉草,最遲不出一月,必可趕返。”郭世汾心中不一動,暗道:“莫非仙人掌李光智也中了幾種劇毒,非都拉草不治?”任百川問道:“不知這是為何?”天風道長望了幾人一眼,無可奈何地道:“任二俠見詢,貧道也不好隱瞞,仙人掌李老施主被人暗害,身罹奇毒,只有都拉草能解。”郭世汾聽得心頭一震!暗道:“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一面故作吃驚,問道:“不知李大莊主中的是什麼奇毒?”天風道長長長舒了口氣,搖頭道:“此事説來奇怪,李老施主所中奇毒,和江二公子幾乎如出一轍。”郭世汾臉一變道:“如此説來,他也是着了黑旗令主的道兒了!”天風道長目注郭世汾,訝異的道:“郭大俠説的黑旗令主,不知是什麼人?”郭世汾道:“黑旗令主自稱統率大江南北,是一幫黑布蒙臉,身穿黑衣的神秘人物。江賢侄前去揚州敞局的次,黑旗令主就率領數十名高手,夜襲敞派,因此老朽懷疑江賢侄身中之毒,也是這幫人下的了。”天風道長修眉微攏,沉道:“江湖上還有黑旗令主這麼一幫神秘人物?貧道倒是還未聽人説過。”説到這裏,一面含笑道:“郭大俠四位遠來敝觀,這幾間靜室,就權充四位歇息之處,需要什麼,但請吩咐,只是有一點,貧道必須和郭大俠聲明在先。”郭世汾道:“道長有什麼話,但請明説。”天風道長打了個稽首,歉然道:“郭大俠四位,暫住敝觀,貧道至榮幸,自然並無限制諸位行動之意;只是西首院落是李老施主養病之地,為了避免雙方不必要的誤會,四位最好莫去西首院落走動。”郭世汾笑道:“這個自然,李大莊主在西院養痾,縱是道長不説,咱們河水不犯井水,也不至去驚動他們。”這話是説只要李家的人不來驚擾東院,咱們不會去西院惹事的。

天風道長微微一笑道:“如此就好,還有一點,貧道也必須附帶説明,就是除了李老莊主養病的西院之外,白雲觀任何一處,諸位都可任意走動,不受拘束如外出散步,最好以觀前草坪為限,幸勿進入竹林!”郭世汾點點頭,道:“老朽自當謹記。”天風道長起身道:“四位且請稍息,貧道告退了。”郭世汾慌忙起身相送,拱手道:“道長只管請便。”天風道長訂了個稽首,轉身往室外行去。

郭世汾心中暗暗想道:“這三間房舍,自成院落,倒也清靜。”當下決定江寒青,管天發居住左首一間卧室,自己和任百川居住右首卧室,分配停當,管天發就扶着江寒青,進入左首卧室休息。

剛剛睡下,突然聽得外面天風道長聲音,徐徐説道:“三位施主能在白雲坪八卦圃中,穿行無阻,足見高明,不知是何方高人?”青衫文士微曬道:“白雲坪這點佈置,大概只能阻攔山中野獸,那也算不得什麼高明!在下從來不喜以名號唬人,觀主不問也罷。”郭世汾心中暗道:“此人好狂的口氣。”隨之走出房門隱身在黑夜裏。只見天風道長修眉微軒,郎笑道:“三位夜闖白雲坪,自非無名之輩。施主這等藏頭尾,算得什麼人物?”青衫文士突然從他蒙面青紗中出兩道懾人寒光,大笑道:“觀主一定要問,在下‘青旗令主’是也。”天風道長凝重的道:“三位深夜而來,不知有何見教?”青旗令主問道:“在下聽説仙人掌李大俠就在貴觀養病,不知可有其事?”郭世汾暗道:“原來他是找仙人掌來的!”天風道長臉微變!點頭道:“不錯,李老施主的確在敞觀養痾。”青旗令主微一抱拳,笑道:“多承指點,在下打擾了。”話聲一落,回頭朝身後兩人道:“咱們進去。”舉步朝白雲觀大門走來。

天風道長神莊嚴,沉喝道:“且慢。”青旗令主兩道湛湛眼神,微接道:“在下專程拜會李大俠而來,觀主有何指教?”天風道長平靜地道:“李老施主在敝觀養病,不見外客,白雲觀也不容有人亂闖!”青旗令主仰首向天,徐徐説道:“李大俠若是知道在下來了,那是非見不可,此事似乎與觀主無關。”天風道長指塵當,臉上神情凝重,沉聲道:“白雲觀從不捲入江湖是非,卻也並不怕事!施主定要硬闖,就得勝了貧道。”青旗令主蒙臉青紗之中,寒光閃動,冷冷一笑道:“此事原和觀主無關,觀主定要把它攬在身上。到時只怕後悔莫及!”天風道長髮出一聲宏亮長笑,道:“施主有多少能耐,敢口出狂言,貧道…”話聲未落,但聽‘嘶’的一聲,一道人影劃空而來,瀉落當場。

郭世汾看得暗暗讚歎道:“這位李公子,年事甚輕,一身武功,放在當今武林,也足可算得上一高手之列!”心念轉動之際,只見李公子藍衫飄忽,卓立當場,朝天風道長抱拳一禮,口中朗朗説道:“跳樑小醜,何用道長出手,他們既是衝着李家來的,自有晚輩打發他們回去。”青旗令主眼中寒芒連閃,拱拱手道:“來的可是李公子麼?”李公子傲然道:“兄弟正是李維能。”青旗令主哈哈笑道:“如此正好,在下專程趕上白雲觀,就是要找李公子來的。”李公子神冷峻,哼道:“找我何事?”青旗令主道:“在下頗想和李公子作一次懇談。”李公子似已不耐!冷聲道:“你要和我談什麼?”青旗今主微笑道:“有關令尊李大俠之事…”李公子突然身軀一震,目中寒光暴!厲聲道:“家父身中奇毒,就是你暗中施放的了?”青旗令主頷首,説道:“你説對了…”李公子雙眉一挑,怒笑道:“鼠輩,本公子今晚先收拾了你再説!”

“説”字出口,右臂一拾,一點星影,疾如星火。朝着青旗令主“璇璣”上點去。

這一着出手奇快,話聲出口,摺扇也同時點到;青旗令主哈哈一笑,回身後退,一面説道:“在下此來,原是一番好意,李公子難道不想替今尊解毒麼?”李公子目殺機,陰沉沉道:“你聽説過殺雞取卵麼?本公子殺了你。再取你身上解藥!”口中説着,人已如影隨形,欺身直上,揮手又是一扇,點了過去。

青旗令主一真氣,身形離地飄起,依然朗笑道:“可惜解藥並不在在下身上。”李公子摺扇直指,冷聲道:“咱們並不一定要你的解藥。”青旗令主一路繞着草坪,向後疾退,一面大笑道:“你認為找到都拉草,就能解救令尊身上之毒了麼?”李公子臉鐵青,摺扇一指,冷哼道:“咱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説的,閣下請亮兵刃!”青旗令主陰陰一笑道:“李公子如容在下把話説完,就不至急於要和在下動手了。”李公子強忍心頭怒火,喝道:“有什麼話,你快説吧!”青旗令主悠然道:“在下未説出此行來意之前,想先請李公子看一個人。”不待李公子回答,舉起雙手,輕輕擊了三掌。

但見竹林外人影一閃,飛快的奔出一個身穿灰勁裝,揹負長劍的漢子,朝青旗令主躬身説道:“屬下在此。”天風道長自從李公子現身之後,就一直站在階上,靜靜的聽着兩人説話,此刻驟睹青衣漢子不由得身軀一震,修眉軒動!沉聲道:“秦士珍,為師派你趕赴滇西,你膽敢背叛為師,投到匪人手下去了!”只見青旗令主微一擺手道:“你照實告訴他們。”秦士珍(灰衫漢子)躬身應“是”朝天風道長撲地跪了下去,哭道:“師傅,弟子對不起你老人家!”天風道長氣得臉發黃,冷笑一聲道:“逆徒,你欺師滅祖,哪裏還有我這個師傅?”秦士珍眼中不覺下淚來,垂首道:“弟子追隨師傅二十餘年,師恩未報,心中甚是慚愧,只是弟子有不得已的苦衷,伏望師傅垂察!”天風道長向青旗令主説道:“逆徒有你這位令主撐,才敢背叛師門,蔑視師命,看來貧道要清理門户,就得先向令主討教了。”青旗令主淡淡一笑道:“觀主不明事理。”天風道長怒道:“貧道如何不明事理?”青旗令主道:“他並沒有忘了師恩,投到青旗令下,實是他老母的意思。”天風道長突然“啊”了一聲,點頭道:“秦士珍事母至孝,那是你劫擄了他的母親,脅迫他投到你手下的了!”天風道長望了秦士珍一眼,神黯然,點點頭道:“你雖是受人脅迫,但卻誤了大事…”青旗令主口道:“他並沒誤你大事。”天風道長沒加理會,續道:“為師念你平事母至孝,姑且成全你的孝道;從今以後,不准你再提是白雲觀門下,你可以去了!”秦士珍連連叩頭,大哭道:“弟子若非老母無人奉養,恨不得一死以謝師恩!”天風道長道:“你已經不是白雲觀的門下,不用再叫我師傅了。”秦士珍朝天風道長叩了幾個頭,才含淚退下。

青旗令主在蒙面青紗之中,一抬目光,望着天風道長,徐徐説道:“在下方才曾説,秦士珍並未誤了觀主大事,不知觀主是否相信?”天風道長冷哼道:“貧道不知令主何所指而言?”青旗令主道:“觀主派令徒遠赴滇西,自然是為了都拉草而去;縱令徒採來了都拉草,只怕也未必能使仙人掌李大俠安然無恙。”天風道長道:“都拉草遠在滇西,往返費時,其實李施主已經用不着都拉草了。”青旗令主點頭道:“觀主説對了,李大俠確實用不着都拉草。”天風道長道:“貧道是説令主既然到白雲坪,咱們也就不用捨近求遠了。”青旗令主連連應道:“正是,正是,在下就為大俠之事而來。”天風道長大笑一聲道:“貧道之意,是要把令主留下,不就和採到都拉草一樣麼?”青旗令主依然點點頭道:“要使李大俠安然無恙,在下何止勝過都拉草百倍!”郭世汾突然心中一動,暗道:“這青旗令主口氣不對!”天風道長和青旗令主説話之時,李公子和火靈官黃贊化已暗暗蓄勢,準備配合天風道長,一舉把青旗令主制住。

只要擒住了他,還怕不出解藥來?

青旗令主似是毫無所覺,忽然轉臉朝李公子問道:“公子可懂得在下的意思麼?”李公子凜然道:“本公子不懂你的意思。”青旗令主輕笑道:“在下是説,都拉草對李大俠實是毫無用處,因為…”説到這裏,突然住口。

不!他面對李公子雖沒説出聲來!但嘴皮卻在微微動着,分明底下的話,是以“傳音入密”和李公子談着。

只見李公子瘦削的臉上,出將信將疑的神,目注青旗令主,冷冷喝道:“你此話當真?”青旗令主悠然道:“在下就是為此事而來,李公子要是不信,何妨進去瞧瞧,在下就在此地恭候大駕。”李公子迅速的轉過身去,朝天風道長拱拱手道:“道長請在此稍待,晚輩去去就來。”話聲一落,人已長身跳起,一道藍影,去勢如箭,掠空急而去。

天風道長不知青旗令主和他説了些什麼,要待追上去問問清楚,又因強敵當前,自己不便離開,只好站着不動。

郭世汾看得心頭大奇,暗暗忖道:“青旗令主果然另有詭謀!”約莫過了盞茶工夫,但見李公子手持摺扇,另一隻手上,似是也拿着一件東西,滿臉怒容,從觀中急步往外走來。

他身後緊隨兩名家人,一前一後扛着一塊門板,門板上躺卧了一個昏不醒的病人。

天風道長神情陡然一凜;連忙了過去,急問道:“李老施主怎麼樣了?”李公子氣憤的道:“這人不是家父!”天風道長驀然一驚道:“那是什麼人?”李公子左手揚道:“是賊黨,他臉上戴着人皮面具,裝扮得和家父一模一樣…”天風道長詫異的道:“這就奇了!此人戴了面具,假扮李老施主,貧道怎會一點也看不出來?”郭世汾暗暗忖道:“是呀,江賢侄臉上易了容,老道士一眼就看出來了,有人假冒仙人掌李光智,戴了一張人皮面具,他怎會始終不曾發現呢?”幾句話的時間,李公子已經奔下石階,手中摺扇,朝青旗令主一指,怒聲喝道:“你們把家父到哪裏去了?”青旗令主揹負着雙手,微微一笑道:“在下沒騙你吧!”李公子雙目冒火,厲聲喝道:“我問你!你們偷天換把家父走,究竟有什麼條件?”青旗令主清朗笑道:“這話還差不多!”就在此時,但見燈光一閃,一名青衣使女手持燈籠,從觀中走出,接着是一個身穿葱綠衣裙的‮婦少‬,一手扶在一個丫鬟肩頭,蓮步細碎,款款行來。

這綠衣‮婦少‬不過二十四五,生得眉眼盈盈,嬌嬈多姿,這時粉頰上滿是淚痕,纖纖玉手執着一方繡花羅帕,邊走邊拭,模樣兒更是楚楚動人!

行到階前,口中咽聲道:“大公子,你還沒把賊人拿下麼?他們把老爺子綁架到哪裏去了呢?”隨着話聲,柳輕扭,轉身朝天風道長身前走去,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福了福,嗚咽的道:“道長,你和咱們老爺子是多年知,賊人偷天換綁走了老爺子,求求道長,務必把咱們老爺了救回來,賤妾一生不盡!”天風道長連忙還禮道:“如夫人不用耽心,對方正在和大公子提條件呢?”郭世汾心中暗道:“數年前江湖上盛傳仙人掌李光智,納了一個賣笑的女子為妄,大概就是此女了。”綠衣‮婦少‬悄悄走近李公子身邊,低聲道:“賊人要多少銀子?只要老爺子安然無恙,咱們就答應了吧。”李公子目光一抬,冷冷地説道:“閣下有什麼條件,儘管説出來聽聽吧。”青旗令主道:“其實這也不能説是什麼條件。李大俠威震黃河兩岸,垂三十年,如今已是花甲老人,古人説得好,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説實在也該在家裏享享清福了。”李公子冷聲道:“閣下之意,是壓迫家父退出江湖了?”青旗令主道:“在下説的原是一番好意,一個人成名不易,久享盛名更不易,急勇退,才是最好的收場!李公子身為人子,難道不希望花甲老父在家納福,還要令尊垂暮之年,在江湖上逐鹿爭雄麼?”李公子顯然為他言詞所動,略作沉後,抬目問道:“就是這個條件麼?”青旗令主道:“還有一件事,也不能算是條件,敝上久慕李公子少年有為,意聘請台端擔任本旗副令主職務,不知李公子意下如何?”郭世汾暗想道:“這真是口腹劍,説得好聽!既要仙人掌李光智退出江湖,又再要他兒子擔任副令主,這麼一來,河北李家不是名存實亡了麼?”青旗令主笑了笑道:“就是這兩點,未悉李公子高見如何?”綠衣‮婦少‬不待李公子開口,急忙説道:“大公子,他説的這兩個條件,你答應了吧!”她一雙俏目,望着李公子,滿臉都是央求神

李公子一臉肅穆,沉有頃,徐徐説道:“閣下釋放了家父之後,我自會勸説他老人家,不再過問江湖之事,至於要我擔任副令主一節,恕難從命!”青旗令主冷笑道:“李公子,這可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李公子目中冷芒直,厲聲道:“本公子不答應,你們就不放家父,是麼?”青旗令主道:“敝上久慕李公子之名,李公子要是不肯屈就,在下就無法向敝上履命了。”綠衣‮婦少‬眼淚汪汪,撲地朝李公子面前跪下去,哭道:“大公子,求求你!只有你答應了,他們才肯放老爺子回來,可憐老爺子已是上了年紀的人了…”李公子跺跺腳,很快閃了開去,搖手道:“沈姨娘快請起來,我…我…自有主張。”綠衣‮婦少‬拭着眼淚,盈盈站起。

青旗令主輕笑道:“只要李公子點個頭,在下保證李大俠安然無恙回到府上。”就在此時,突聽遠處忽然傳來幾聲叱喝!

天風道長神一變,問道:“令主手下,分幾批偷襲白雲觀而來?”青旗令主淡淡一笑道:“觀主毋須耽心,在下保證沒人偷襲你白雲觀的。”這兩句話的工夫,果然一切重歸沉寂,不再聽得半點聲音,好似在方才的叱喝之聲,本就沒有這回事!”這時郭世汾也聽見方才的叱喝之聲,急忙趕回後院。

就在他跨進門限,目光迅速一瞥之際,就發現入門不遠的地上,直躺卧着兩個人!

這一下直瞧得金翅雕郭世汾心頭猛地一沉!

急急掠近身去,低頭一瞧,這兩個一身黑勁裝、面蒙黑布,分明是黑旗令主手下賊黨,似是被人制住了道。

一時無暇多看,直起身子,凝目瞧去,但見左右兩側,相距不遠地上,同樣躺着三個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