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流香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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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中,但見從屏後緩緩走出兩人。
前面一個是白髮白鬚的全真老道,揹負松紋古劍、一身灰佈道袍,黑目清秀,大有仙風道骨之概。
稍後一個紫臉老者,身穿棗紅長豔,生得方面大耳,花白鬍子,生相甚是威嚴。
敢情他就是香谷主了。
兩人步出大廳,那紫臉老者神光湛然的雙目朝席上緩緩掠過,立即雙拳一抱,連連拱手,洪笑道:“諸位老哥光臨寒山,兄弟至榮寵,特備水酒飯,稍盡兄弟仰慕之憂。只是方才這位老道長來訪,致教諸位久候,兄弟深歉意。”席上眾人,在紫臉老者和灰袍老道出場之際,已經全數站了起來。
單曉天適時説道:“諸位老哥,大概不用兄弟介紹,這位就是敞谷谷主了。”接着又替大家一一引見。
許敬伯代表武林四大世家,拱手道:“咱們久仰谷主大名,幸會,幸會。”所在四大世家的人,全都跟着拱了拱手。
香谷主含笑道:“不敢,兄弟也久仰得很。”一面接道:“這位道長,和兄弟論,已有十年之久,平有如閒雲野鶴,來去自如,兄弟就是想留也留不住他,但今聽説席間有一位魚姥的高足孫姑娘在座,老道長欣然留下,要想見見孫姑娘。”江寒青聽得暗暗稱奇,心道:“這位老道長,不知是什麼人,莫非昔年和魚姥有什過節?”心中想道:不覺轉臉朝孫飛鸞看去。
孫飛鸞盈盈起立,襝衽道:“老道長仙駕,為小女子而留,小女子深殊榮,老道長大概認識家師,不知道號如何稱呼?”
“無量壽尊!”灰衣老道口宣道號,朝孫飛鸞打了個稽首道:“貧道西離子,昔年和尊師有過一面之緣,貧道聽谷主説起,姑娘志掃羣芳,出污泥而不染,實是難得。”孫飛鸞臉上一紅,道:“道長誇獎了。”在座諸人,聽灰衣老道自報名號,這“西離子”三字,誰也不曾聽人説過,但看香谷主對這位老道十分推祟,自是大有來歷的人!
香谷主卻在此時,連連拾手,説道:“大家請坐,老道長請。”他把西離子延到自己席上。
早有使女們加添坐位,老道人再三謙讓,才和香谷主一同入坐。
江步青只覺香谷主話聲喉音,聽來極為耳,心中只是思索,卻是想不起哪裏見過?但可以確定,這位神秘谷主,可能是自己極為悉的人。
酒過三巡。香谷主忽然站起身來,朝大家抱抱拳道:“兄弟邀請諸位,駕臨寒山,諸位心中,定然急於想知道兄弟此舉,不待大家開口,接着説道:“不錯,兄弟確是有一件事,要向大家報告…”席上羣雄早已放下酒杯,數十道目光,一齊投向香谷主身上,靜聆他説話。
一時間,大廳上靜寂得鴉雀無聲,墜針可聞!
香谷主接道:“大家都知道香谷崛起在五鳳門橫掃大江南北之後,其實兄弟和竹劍先生、神扇道兄二位,早在十年之前,已經着手佈置…”這話,聽得大家不覺一怔,暗暗忖道:“原來香谷是他們三個人手創的!”只聽香谷主又道:“那是因為十幾年前竹劍先生無意之中,發現魚姥命她大弟子在江湖上暗中行動,收攬各地黑道人物,料想不出十年,必然會在武林中再次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接着説道:“當時咱們既然作此決定,就分頭進行,竹劍先生收江二公子為徒,神扇道兄也收了李公子為徒,這香谷,就由兄弟負責,暗中延攬同道,培植實力…”突見一名青衣勁裝使女,匆匆走入,朝總務堂副堂主衞靖姑耳邊,低低説了兩句。
衞靖姑臉微變,轉身朝歐陽堂主低低説了一陣。
歐陽元點點頭,衞靖姑起身離席和那使女匆匆離去。
香谷主問道:“歐陽兄,可是外邊發生了什麼事?”歐陽元起身道:“正要向谷主報告,竹劍先生偕各位道長,已進入香澗,再有半個時辰便可抵達,方才前山發現有事,已由衞副堂主出去處理了。”香谷主微微頷首,接着從袖中取出一幅畫軸,命身後弟子在大廳中間張掛上了。
只聽香谷主呵呵一笑道:“諸位都看清楚了,這是昔年一位有心人,以身試劍,留下來的劍傷…”他目光徐徐掃過全場,繼道:“三十年前,江湖上出現了一個生嗜殺的女魔頭,憑仗一套異常毒辣的劍法,橫掃江湖,短短一二年之內,武林中死在她劍下的,就不下數十人之多這女魔頭,就是現在五鳳門尊稱為“太上”的魚姥。
席上羣雄不待他説出魚姥之名,也早已知道他説的是魚姥了。
香谷主道:“這位身中一十八劍的無名老者,就是先父。”大家聽説昔年在魚姥劍下,走出兩招的無名老者,就是香谷主的父親,不覺齊齊一怔!
香谷主淡談一笑,續道:“就在這年秋天,魚姥突然在江湖上消失,先父也在第二年去世,臨終之時,猶諄諄告誡兄弟,魚姥雖在江湖上消失,但她那套劍法,未必會因她的消失而湮沒,只要這套劍法,繼續存在,將來重出江湖,為害必然更烈,要兄弟多多留意。不料二十幾年之後,先父之言,果然應驗,五鳳門崛起江湖,這套劍法,也果然重出江湖。”
“尤其這三十年來,魚姥尚在人間,那麼可以想象得到,她的武功劍術,必然更為進,咱們以她三十二年前的劍法,作為探求目標,尚且沒有把握破解,和她相比,豈非仍然落後了三十年?”大家聽到這裏,不個個神凝重,心頭如同壓着沉鉛。
香谷主看了孫飛鸞一眼,續道:“兄弟和西離子道兄,竹劍先生、神扇道兄三位,多年來,對魚姥這套劍法,只是憑藉這圖中劍傷,懸擬揣摹,可喜的是孫姑娘深明大義,投到咱們陣營裏來,不但意義深大,尤其孫姑娘是魚姥嫡傳弟子,對“天鳳三式”必然極為到。
西離子道兄就是想看看孫姑娘的劍法,才留下來的,這是不情之請,不知孫姑娘肯否俯允,讓大家見識見識‘天風三式’?”孫飛鸞盈盈起立,説道:“谷主誇獎,‘天風三式’,雖是師門秘技,但只要有助於武林正義,小女子豈敢秘技自珍?”香谷主雙眉飛舞,洪聲大笑道:“孫姑娘果然是深明大義,女中丈夫,兄弟這裏謝了。”江步青、江寒青聽到香谷主這聲大笑,心頭突地一震,兄弟二人四互視,心頭止不住一陣波動。
西離子站起來,朝孫飛鸞稽首道:“貧道二十年忍辱負重,就是為了魚姥這套劍法,但“天鳳三式”之名,直到今天,才聽谷主説出,孫姑娘慨允所請,貧道內心至為。”嚴友三炯炯目光,諦視着西離子,愈來愈覺有些面善,突然大笑一聲,問道:“道長莫非就是華山商家門人麼?”西離子聽得一怔,手抿白髮黑髯,笑道:“難得嚴兄還記得貧道。”原來他果然是華山派掌門人商鐵生!
只聽西離子長嘆一聲,接道:“華山立派三百年,從無一人,敗在人家一招之下,何況貧道忝為華山掌門?貧道不能洗雪這一劍之恥,有何面目重回華山?這就是貧道亡江湖三十年,不敢自承姓商的緣故。嚴兄勿再以商鐵生相稱。”話聲方落,突見衞靖姑滿臉憤,匆匆走入,朝香谷主躬身一禮,説道:“啓稟山主,方才咱們天心坪前山,闖入兩名細,屆下聞報趕去,已經被來人連傷守山弟兄多人,現已被屬下拿下,那兩名細,自稱找三宮主來的。”説到這裏,一雙滿含敵意的秋波橫了孫飛鸞一眼。
孫飛鸞聽的臉不微變,起身道:“衞副堂主可曾問他們叫什麼名姓?找我何事?”香谷主道:“孫姑娘請坐。”一面朝衞靖姑道:“賢侄女把那兩人帶進來。”衞靖姑躬身道:“屬下遵命。”説完,朝廳外喝道:“把兩名細帶進來。”只聽廳外嬌“唷”一聲,隨即見四名青衣裝使女,押着兩個蓬頭垢面、小叫化似的人進入大廳。
那兩個小叫化身上有幾處劍傷,還有血,雙手五花大綁,神情委靡,敢情還被點了道。
四名押着他們的青衣使女,也有兩個負了傷,她們是衞靖姑的貼身使女,從南屏衞府來的,無怪衞靖姑面不善了。
那兩名小叫化、眼看到席上坐着的孫飛鸞,立即雙膝一屈,高聲叫道:“三小姐,小婢是拿雲、捉月。”孫飛鸞一怔道:“你們怎會尋到這裏來了?”拿雲道:“二宮主將小婢二人關起來,小婢乘機逃出來的。”孫飛鸞點點頭,朝衞靖站説道:“衞堂主,這二人是小妹的使女。找尋小妹來的,能否先放了他們?”衞靖姑冷聲道:“三宮主能保證她們不是五鳳門派來的細麼?”孫飛鸞臉一變,道:“我已經不是五鳳門三宮主,再説她們二人隨我多年,我自能保證。”衞靖姑冷笑道:“你還能保證她們?”這話是説:連你自己都未必可靠,還能保證他們?
孫飛鸞柳眉一挑,憤然道:“衞姑娘説話最好客氣一點,我是尊重你香谷的副堂主…”衞靖姑道:“你不尊重又怎樣?這裏可不是江南總分壇。”她不知為了什麼緣故,對孫飛鸞好像成見極深。
香谷主眼看兩位姑娘吵了起來,連忙喝道:“衞賢侄女,孫姑娘是咱們香谷的貴賓,你不可失禮。”一面朝四名青衣使女喝道:“你們還不快把這兩位姑娘鬆綁?”四名青衣使女不敢違拗,替拿雲、捉月鬆了綁。
孫飛鸞寒着臉,憤然站起,朝香谷主襝衽一禮,説道:“小女子不知何事,開罪衞副堂主,自從抵達貴谷之後,始終對小女子存有極深誤會,小女不願因此傷了和氣,就此告辭。”香谷主聽了一怔,連連搖手道:“孫姑娘幸勿誤會,我這衞侄女生好強,若有開罪之處,還望姑娘看在兄弟薄面,多多包涵。”一面回頭朝衞靖姑道:“賢侄女,孫姑娘探明大義,投到咱們陣營裏來,咱們歡尚不暇,豈可再存敵意?來,來,老夫替你們和解…”衞靖姑冷笑道:“她深明大義,那是我不對了?”倏地轉過身去,朝三名青衣使女道:“咱們走。”話聲一落,朝廳外衝了出去。
四名使女叫在她身邊,像一陣風般急步而去。
香谷主皺皺雙眉,朝孫飛鸞拄手道:“孫姑娘幸勿見怪,兄弟這個侄女兒,從小喪父,給衞太君慣壞了,連兄弟都對她毫無辦法。”但聽遠處連續傳來一陣雲板之聲。
總務堂主歐陽元臉倏變,霍地站起身來,沉聲道:“天心坪外又發現了敵人!”話聲甫落,只聽廳外響起一個嘹亮的笑聲,接道:“歐陽堂主怎麼把老夫當作了敵人?兄弟從山外回來,還請來了一位嘉賓。”隨着話聲,從外面飄然走進兩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