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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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快地跑回他的座椅，屈身坐入那張屬於他的皮椅，闔上眼深一口氣，周遭的空氣似乎留有他的味道記細微聲音響起，她陡地睜開眼，然後在門打開之際，將身子滑向桌底。

錯的腳步聲響起，她蜷伏着身體趴跪在地面，心臟急促狂跳。

“以後你們趙家祖孫三代的無聊飯局，麻煩別找我這個局外人。”隨着腳步聲而來的，是一道冷嘲熱諷的男中音，她心中微訝。莫黎？

“你也是趙家人。”嚴厲的聲音，聽得出來有些歲月的痕跡。

章宜安悄悄地爬出桌底，微微探頭，視線所及見三個人走向皮沙發，除了莫黎與趙藏風外，還有位身形高瘦、頭髮花白的老先生筆站着，渾身散發出一種冷硬強勢的氣息。她、心中一訝。這人她見過一兩次，是趙氏建設集團負責人、龍耀百貨董事長，也是趙藏風的爺爺——趙千里。只是…他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姓莫。”冷漠的聲音出自莫黎，着實令她有點不習慣。

“你身上着趙家的血！”趙千里厲聲道。

“那還真是我人生中最大的缺憾。”莫黎冷笑自嘲。

“你”趙千里氣得語，半晌才道:“身為趙家人是多少人渴求的。成為我趙千里的孫子，讓你這麼委屈嗎？”

“趙家人又如何？在我成長過程中，趙家人在哪裏？剛才那個男人又在哪裏？”莫黎忿恨地質問。

“那個男人是你爸爸！當年你母親如果願意把你送回趙家——”

“然後呢？”莫黎魯打斷趙千里的話，諷道:“讓你們趙家拆散我們母子？得了，我真受不了你們這些人的嘴臉。”

“遲早你也會成為我們這些人。你是趙家子孫，這秘密瞞不了多久。”趙千里語重心長地道。

“這秘密傳出去的那一天，就是我該離開的時候。”莫黎看似漫不經心，出口的話卻是冷厲刺耳。

章宜安悄悄收回視線。聽聞這驚人的秘密讓她處於莫大震駭中，心緒一時難以平復。天哪！為什麼要讓她聽到這麼大的秘密呢？

無傷大雅的八卦她喜歡，更不否認適度的八卦具有放鬆身心靈之效；但，秘密則不然。知道得愈少，愈不會有人身安危，她向來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一陣短暫的沉默，她猜想趙千里大概不習慣被人駁斥威脅，一時間又拿莫黎無可奈何“半年內讓他上手。”這話顯然是對在場的第三者説的。

章宜安微微探出視線，見趙藏風沒有立即回應，鋭的眼神彷彿往辦公桌一瞥，她嚇得連忙縮頭，驚忖，他該不會發現了吧？

她搖搖頭，否決這個可能。除非他有透視眼，不然哪可能發現躲在辦公桌這邊的她？

“知道。”低沉淡然的嗓音彷彿旁觀般冷靜。

她心頭微顫。這麼説來，莫黎是他同父異母的弟弟？趙藏風心裏又是如何看待這件事呢？這麼想的同時，莫黎的聲音再度傳來——“我是不可能成為趙藏風的，你死了這條心吧。”莫黎語調冷硬。

空氣再度凝結下來，偌大辦公室一片靜默。就在章宜安覺得沉悶得快要窒息時，趙千里總算再度開口。

“我把他給你。”聲音有點無奈。

一會兒，辦公室門開了又闔上——砰地一聲悶響，想是趙千里先行離去。章宜安不在心裏嘆，大户人家的恩怨情仇真的太糾結了。

“我不清楚他為什麼會出現，我甚至連他何時回國都不清楚。”約莫一分鐘後，趙藏風淡冷的嗓音揚起。

“他”是指？章宜安眨眨眼，心中好奇揣測着。

“不關你的事，是趙士名的問題。”兩個兄弟口中的他是指他們的父親？章宜安再度皺起眉。

“接下來是正事。當初可沒人拿刀架着你脖子你進來龍耀，既然進來了，就做好自己的事。”趙藏風語氣雖輕，話裏的權威卻不容忽視。

“趙藏風，難道你都不怕我跟你爭家產？”笑龍的聲音，正是平時吊兒郎當的莫黎。

“我從沒把你當成威脅。”冷淡的語調聽不出任何情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