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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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説得比唱得還好聽?這麼多年了,我還不瞭解你?從來就是吃着碗裏瞅着鍋裏,你説你,找個什麼不行?非找那個豬八戒?是個女人就比她苗條,你倒是不擇食?什麼豬不叼狗不啃的東西你都要沾上一把…”王主任然大怒:“你他媽放…”屋子傳來打耳光的聲音。
“姓王的,你敢打我?還反了你啦?你打、你打,今天老孃豁出這條老命跟你拚了…”屋子裏打做一團。
鄭桐和袁軍捂着嘴,跌跌撞撞地消失在黑暗中。
那天夜裏,鍾躍民也沒有睡好,他先是做噩夢,夢見李奎勇渾身是血地站在他面前,兩人相顧無言,突然,李奎勇一頭栽倒在地上…他的母親和一大羣弟弟妹妹無助地圍着他的屍體痛哭…鍾躍民從噩夢中驚醒,他的心在狂跳不已,渾身都被冷汗浸濕,他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怖,嘴裏喃喃自語道∶奎勇,我求你了行不行?明天千萬別去呀…
李援朝帶着兩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廣場上,他今天特地穿着一身白的柞蠶絲軍裝,顯得風度翩翩,他神態自若地點燃一支香煙,漫不經心地向四周巡視。廣場附近的幾條街道上顯得很平靜,行人匆匆走過,看不出絲毫異常,一輛15路公共汽車從廣場前開過,向西拐進了動物園總站。兩個佩戴北京衞戍區值勤袖章的武裝士兵從廣場前走過,他們在執行正常的巡邏任務,誰能料到,一場震動京城的血案馬上就要發生了…
鍾躍民昨天夜裏沒睡好,早晨醒時已經是上午九點四十分了,他火燒火燎地騎上自行車飛馳而去,誰知剛騎到百萬莊路口,斜刺裏衝過一輛自行車徑直向他撞過來,鍾躍民沒堤防被撞倒在地上,他不大怒,誰他媽這麼不長眼,活得不耐煩啦?他怒罵着從地上爬起來,正準備一個耳光扇過去,他突然愣住了,原來是周曉白正笑地看着他,鍾躍民明白了周曉白的用意,他惱怒地推起自行車要走,周曉白一把抓住鍾躍民的自行車不鬆手,兩人僵持不下。
鍾躍民爆發了:“周曉白,你鬆手,你是我什麼人?非要管我的事?”周曉白毫不示弱地:“我是你女朋友,我就要管。”
“你管不着,滾開…”周曉白哀求道:“除非你打死我,否則我死也不鬆手,躍民,我求你了。”鍾躍民拿起掛在車把上的彈簧鎖,威脅着:“你再不鬆開,我要砸了。”
“你打、你打,你要下得了手就打吧。”周曉白耍起賴。
鍾躍民舉起彈簧鎖做威脅狀,周曉白卻輕輕閉上眼睛。鍾躍民無可奈何地放下車鎖…
此時小混蛋和李奎勇正並排一步一步地走進北展廣場。
李援朝毫無表情地注視着小混蛋,用打火機點燃了嘴上的香煙。
小混蛋和李援朝相隔幾米遠站住,兩人靜靜地對視着。氣氛越來越緊張,空氣也彷彿停止了動。廣場附近的幾條街道上,突然出現了很多穿軍裝的身影,這些身影正在無聲地向這裏聚攏過來,慢慢形成一個包圍圈。
小混蛋平靜地説:“李援朝,我來了,你我今天來個了斷吧。”李援朝把煙頭一扔:“我還以為你會帶着幫手來,怎麼就你們兩個?”
“本來我想一個人來會會你,可我這朋友非要陪我來,這樣也好,讓奎勇當個證人吧,你我的恩怨不關他的事。”李援朝輕聲説道:“既然來了,恐怕就誰也走不了啦。”小混蛋面無懼:“李援朝,你要是條漢子,就和我一對一的單練,讓別的人都讓開。”李援朝冷笑着搖了搖頭:“我們這些人不太喜歡逞匹夫之勇,那是頭腦簡單的人乾的事,小混蛋,你害怕了?”
“我要是怕了就不來了。告訴你,要是你今天把我殺了,也就算了,要是給我留口氣兒,下次我殺你。”李援朝臉驟變,地雷在人羣中大喊:“援朝,別和他廢話,大家上啊…”
“老兵”們早已紅了眼,紛紛亮出刀子,圍了上來。
小混蛋拔出刀子向李援朝撲過去,李援朝後退幾步,身旁的同伴們護住他。
小混蛋和李奎勇背靠背持刀向外,擺出拚命的架勢,地雷等人將他們團團圍住,持刀一步步向前進。
此時,在離這裏約兩條街的百萬莊路口,鍾躍民和周曉白還在僵持。
鍾躍民無可奈何,可又心急如焚。他口氣緩和下來:“曉白,你鬆手,別耽誤了我的大事。”周曉白急得快要哭了:“躍民,我求你別去,就算是為了我,行嗎?”鍾躍民氣急敗壞地使勁掰周曉白緊抓自行車的手,周曉白低頭在鍾躍民的手上咬了一口,他疼得縮回了手。鍾躍民真急了,他顧不了許多了,拿起彈簧鎖在周曉白的手上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周曉白疼得叫了起來,她下意識地縮回了手。鍾躍民騎上車就跑,周曉白一把沒抓住,鍾躍民跑遠了。
周曉白絕望地大哭起來:“鍾躍民,你這個混蛋…”廣場上,血腥的格鬥己進入白熱化狀態,小混蛋和李奎勇揮舞着刀子企圖奪路而走。李援朝等人哪裏肯放過,他們一窩蜂追過馬路。
小混蛋和李奎勇剛剛衝過馬路又被一夥人頭截住,兩人左突右衝,做困獸之鬥。
身中數刀的小混蛋還在用手中的刀子進行反擊,他渾身是血,步履踉蹌,漸漸不支…
李奎勇的腹部也捱了一刀,他捂住腹部出來的腸子跌跌撞撞地企圖殺開一條血路突圍,刀光一閃,他的肩部又被砍了一刀,鮮血湧了出來…
小混蛋不斷地被刺中,他徒勞地揮舞着手中的刀。
李奎勇的視野中天旋地轉,展覽館塔尖的天幕背景變成了一片血紅…失去氣力的小混蛋不斷地被刺中,追殺者們兇狠地一刀一刀刺向小混蛋,他的身體在刀光中劇烈地痙攣着,最終頹然倒下。
李奎勇還在跌跌撞撞地跑,幾個追殺者緊追不捨。這時鐘躍民騎着自行車趕到,他聲嘶力竭地喊:“奎勇,我是鍾躍民,快往我車上跳…”李奎勇竭盡最後一點力氣竄上鍾躍民的自行車後架,腦袋無力地伏在鍾躍民的背上,鍾躍民拚命蹬着自行車逃避着追殺者,一個追殺者將手中的菜刀向鍾躍民擲出,菜刀在空中翻滾着,從鍾躍民頭上掠過…他終於載着李奎勇逃遠了。
李援朝手下的人殺紅了眼,紛紛推起自行車要追,李援朝揮手製止住他們∶”你們看清了,那是鍾躍民…”鍾躍民在手術室外的走廊裏找到了一部電話,他的手哆嗦得厲害,手指半天也不進撥號盤的孔裏,電話裏終於傳來周曉白的聲音:“喂!哪一位?”
“曉白,是我,你聽我説…”鍾躍民語無倫次地説。電話被掛斷了,話筒裏傳來蜂嗚音。
鍾躍民固執地重新撥動電話號盤。
“曉白,你千萬別掛,我有急事要請你幫忙…”話筒裏沒有聲音,周曉白在沉默。
“曉白,你在聽嗎?”周曉白平靜地聲音:“你説吧。”
“我在醫院裏,我的朋友受了重傷,正在搶救,我需要錢,你能借我點兒錢嗎?我一定會還你的,求你幫幫我,求你了。”周曉白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我馬上來。”鍾躍民如釋重負地坐下。
1968年6月在北京發生的這場血案,震動了京城所有的玩主,以往玩主們都把打架鬥毆當做一件時髦的活動,卻很少打出人命來,即使偶而出現死亡事件也屬於失手造成的,玩主們的主觀意識中沒有殺人的動機,而李援朝策劃的這場血案,卻是個名符其實的殺人案。事後經法醫檢查,小混蛋身中幾十刀,當場斃命。李奎勇重傷,部中刀造成血氣,腹部被刺穿,腸子等內臟出體外,如果不是搶救及時,李奎勇也難逃一死。儘管小混蛋惡貫滿盈,血債累累,但畢竟是人命關天,於是公安局迅速行動起來,李援朝等數十人被捕,別看這些”老兵”平時狂妄驕橫,但沒幾個人有進監獄的經驗,一旦面對經驗豐富的預審員,沒有幾個能扛住的,於是紛紛互相揭發,越咬事情越多,又導致了很多人被捕。京城的”老兵”們一時若寒蟬,有的人逃往外地躲難,有的乾脆金盆洗手重新當起乖孩子。
鍾躍民和鄭桐、袁軍等人也受到公安局的注意,血案發生後的笫三天,鍾躍民和鄭桐、袁軍等人正在客廳裏談,這時兩個警察上門了。
警察們仔細詢問了他們的名字和住址後,又迅速地翻看了一下手中的筆記本説,聽鍾躍民和鄭桐、袁軍等人的名字一點兒也不陌生,雖然沒見過他們,卻早已如雷灌耳了,今天可是個機會,得好好談談。
鄭桐和袁軍一見警察進門本想借故逃走,沒想到這兩個警察很熱情地挽留他們,兩人無可奈何地坐下。鄭桐的嘴甜,張嘴就叫警察叔叔,一個警察聽得渾身不自在,連忙制止:“別、別叫我叔叔,叫得我渾身不自在,咱們還是拉開點距離好。”鄭桐一副老實孩子的表情:“行,那我可就沒大沒小,不講禮貌了,警察同志,我們可都是老實孩子,從來沒跟你們打過道,對了,我好象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和你們打過一次道。”警察注意地問:“嗯?一年級時?你犯什麼事了?”
“是這樣,我在馬路邊撿到一分錢,正巧碰見一個通警,我二話沒説就把錢給警察了,當時那個警察把我誇得直臉紅,説我拾金不昧,真是主席好孩子…”警察知道上了當:“行了、行了,你不用再説了,咱們説正事吧,大概你們也聽説了,這次北展廣場上發生的殺人案已經牽扯了不少人,據有人揭發,你們都參與了這件事,我們今天來,就是為了核實這件事。”袁軍説:“警察同志,你可真高抬我了,我天生就膽兒小,不瞞您説,平時我見我爸和我媽打架都躲得遠遠的,我爸特別喜歡摔茶壺,我媽喜歡抄條帚疙瘩,一開打我們家就雞飛狗跳牆,真他媽的瘮得慌…”鍾躍民只要沒什麼把柄讓人抓住,他向來是喜歡和警察們耍貧嘴的,他神秘兮兮地説:“你們肯定是搞錯了,我們幾個都是這一帶出了名的好孩子,這些子我們在等待分配,實在沒有事情做,閒着也是閒着,於是我們一商量,便成立了一個組織…”一個警察馬上注意起來:“嗯?成立了組織?好,就説説這件事,你們成立了什麼組織?誰是頭兒?”鍾躍民故做謙虛:“不好意思,他們選我當頭兒,我也沒有推辭,我們的組織叫‘扶老攜幼志願隊‘,專門站在大街上幫助老人和孩子過馬路,我們的組織成立兩個月來,大家都幹得起勁,除了袁軍同志有時發些牢騷,認為自己吃虧了,別的人表現還是不錯的,當然,我們對袁軍同志的錯誤思想也進行了批評教育…”警察打斷他的話:“鍾躍民,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們每天都在學雷鋒做好事,是這樣吧?這就怪了,據我瞭解,你們幾個在這一帶都是出了名的小氓,打架鬥毆搶帽子扒衣服什麼都幹,不然,我找你們幹嗎?我總不至於是吃飽撐的吧?”鄭桐嘴道:“警察同志,你不能光聽街道居委會那幫小腳兒偵緝隊胡説八道,這些老孃們兒成天張家長李家短,純粹是閒的,我們也不能堵住她們的嘴,只好由她們去説吧。”一個警察仔細看看鄭桐説:“我看這裏就你能説,小嘴兒好使嘛,那我問你,五號那天中午十一點前後,你在幹什麼?請你詳細地回憶一下。”
“那天我在家幫我媽做飯,後來我媽讓我去買醬油,我買完醬油回來看見兩個老頭兒在牆兒那兒下棋,也賴我嘴欠,給一個老頭兒支招兒,一下就贏了,另一個老頭兒不幹了,非拽着我要跟我下一盤,我沒辦法,只好跟他下,後來我給老頭兒來了個馬後炮,老頭兒的老將動不了窩兒了,老頭兒就想悔棋,這時我不幹了,和老頭兒吵了起來,我説您這麼大歲數悔棋好意思麼?就這樣給我們年輕人做榜樣…”警察不耐煩地説:“行了,行了,你簡單點兒,你是説那天中午你在和老頭兒下棋,是不是?”
“對,第一局我贏了,那老頭兒輸急了眼,死活不讓我走,我又連贏了他兩局才回家,剛到家我媽就抄起鍋鏟要打我,説等我醬油等了兩個多鐘頭…”警察真煩了:“我説你怎麼這麼貧?你不用再説了,我問你,誰能證明你當時在下棋?”
“那老頭兒啊,他能證明。”
“這老頭兒住哪兒?叫什麼?”
“哎喲,這我就不知道了,誰下棋之前還問問姓名和住址?這不是有病麼?反正那老頭兒經常在牆兒那兒曬太陽,你要到那兒去等着,也許能碰上。”警察説:“行啦,你簽字吧,我可要事先警告你,你要是不説實話,一切後果可要自負。”鄭桐仔細看着談話記錄:“喲,您怎麼淨是錯別字呀?支招兒的招字應該有個提手,您這是召喚的召,還有…您這字也太帥了點兒,我怎麼不認識?跟阿拉伯文似的?”警察火了:“你哪兒這麼多廢話?我警告你,再跟我臭貧我就告你妨礙公務。”鍾躍民也湊過來:“是不是該我説了?”一個警察翻了翻筆記本説:“你的事情我們已經大致掌握了,據李援朝等人待,那天你去晚了,等你到時,李奎勇已經受了重傷,他是竄上你的自行車才免於一死,是這樣嗎?”
“這基本是事實,不過那天我可不是去打架的,我聽説北展廣場有人要打羣架,我想去制止一下,結果碰上李奎勇,他往我車上一竄,緊接着一把菜刀就擦着我頭皮飛過去了,嚇得我差點兒褲子,不過,這也算是救人一命吧,同志,這應該算見義勇為吧?你們公安局能送我一面錦旗麼?上面寫八個字就行了,臨危不懼,英雄本…”
“你想什麼呢?我們公安局送你錦旗?你倒真拿自己不當外人,告訴你,我們今天是來找你核實情況,你要是有所隱瞞,我倒有可能送你一副手銬,在我們的調查沒有結束之前,你們哪兒也不許去,要保證隨叫隨到,我們隨時有可能找你們,聽見沒有?”鍾躍民點頭哈道:“我願意接受組織上的審查,黨的政策我懂,決不冤枉一個好人,也決不放過一個壞人,是不是?”兩個警察站起來,合上筆記本。
袁軍忽然覺得受了冷落,怎麼沒人理他?也太不拿他當回事了,他殷勤地站起來説:“警察同志,你們怎麼沒問我呢?我正想和你們彙報一下那天我在幹什麼。”
“那天你確實沒去,這我們清楚,不過,袁軍,你也不是隻好鳥兒,我在審訊中多次聽到你的名字,雖然你當天不在現場,但這件事與你也有牽連,你的問題,咱們以後再談,總之,你們要保證隨叫隨到,要是找不到你們,就以畏罪潛逃論處,後果你們都清楚。”鄭桐問:“那我們的‘扶老攜幼志願隊‘怎麼辦?還讓不讓我們學雷鋒了?這樣很容易造成誤會,明明是出去做好事,卻落個畏罪潛逃的惡名,你真讓我們為難。”
“鄭桐,你又臭貧是不是?你不要以為我們拿你沒辦法,實話告訴你們,你們這幾塊料早在派出所掛上號了,什麼壞事都少不了你們,我可把醜話説在前邊,下次要是讓我抓住什麼證據,我可就沒這麼客氣了。”那個年齡大一些的警察教訓道:“你們不要滿不在乎,這次的殺人案可是震驚全城了,李援朝的膽子也太大了,小混蛋就算該殺,那也是政府的事,如果當時把他扭送公安局,李援朝他們還會受獎勵,可他們竟把小混蛋殺了,這下質就變了,你們好好想想,要從這件案子上取教訓。”鍾躍民等人把兩個警察送到門口,殷勤地告別:“真是人民的好警察啊,眼看着我們都到懸崖邊上了,還不顧個人安危地探出身子要拉我們一把,多懸那,不好沒救成我們自己也掉下去了,真該好好謝你們,你不知道,平時我爸説我都梗脖子,可今天你們這一席話,蹭的一下,就説到我心裏去啦,語重心長啊,我心裏暖融融的,我知道,黨和人民是不會拋棄我們的。二位走好,我不送了,再見!再見…去你媽的,玩去吧。”鍾躍民關上門,三個人得意地大笑起來。
李奎勇整整昏一天一夜才醒過來,他睜開雙眼,笫一個看見的就是鍾躍民,周曉白、袁軍、鄭桐站在病牀邊。
鍾躍民握住他的手:“奎勇,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你昏整整一天一夜了,我真怕你醒不過來呢,你別説話,聽我説。”李奎勇微微點點頭。
鍾躍民輕聲説:“你看,鄭桐和袁軍你都見過,這是周曉白,我的女朋友。”周曉白向李奎勇點點頭:“你好,請安心養傷,躍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們會幫助你的。”李奎勇點點頭。
鍾躍民見李奎勇離了危險,總算是放下心來,於是又開起了玩笑:“這次多虧了曉白,要不是她偷了她爸的錢,我們一時半會兒還真湊不起這麼多錢你的手術費,曉白真是高手,一出手就把他爸錢包給順出來了。”周曉白嬌嗔道:“去你的,那是我爸放在屜裏的錢,你説誰偷錢包?”鄭桐嘴:“當然不能説是偷,多難聽呀?應該叫‘順‘,這就順耳多了。”這幾天鍾躍民想了很多,他想起他和李奎勇童年時的友誼,想自己為什麼要整天打來打去的,象中了?他已經答應了周曉白,從此再也不參與這樣的鬥毆了,因為他突然覺得很沒意思,沒意思透了。
鍾躍民握住李奎勇的手,他只説了句∶”奎勇,咱們還是朋友,對不對?”李奎勇點點頭,用力握了握鍾躍民的手,他的眼中閃出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