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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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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教區主教的死顯得頗為離奇,據一位跟隨其多年的護殿騎士説,這位教區主教一天的表現都很正常:白天時主持詢問了前幾宗的教廷人員死亡事件,晚餐是固定的晚間六點,然後是一如既往的晚禱,這時時間接近七點,接下來是察查宗卷——或許是發現了什麼與教廷人員死亡有關的疑點,還召喚了一位執事前來詢問事項,該執事離開時接近晚間八點,之後這位教區主教在屋內稍稍停留了差不多二十分鐘,然後在屋內進行了例行的晚禱,結束時,時間是晚間十點,隨後,他才離開屋內,前往準備好的就寢處安歇。

教區主教帶來的二十名護殿騎士除去十名在教堂外部巡邏外,還有八名在內部巡邏守夜,剩餘兩名守在屋門口,接近凌晨一點時,教區主教從屋內出來,穿着睡衣,面對門外兩位護殿騎士的施禮只是點了點頭,還低聲説了一句:“不用跟着。”然後就徑自向教堂後部走去。

然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第二天發現其屍體時,竟然是在教堂的鐘樓之下。

教堂有兩個入口,一為教廷人員進出的小門,一為供信徒祈禱所用的禮拜堂門,兩門都通向教堂後部,其後由外至內的層次為坐堂(洗禮堂)、小殿(內含唱詩壇以及告解室)、小堂(神父辦公室)、聖堂(主持教義及會議之處),還有各個階層教廷人員的住所,神父、修士及修女的各自住所都相隔得很遠,分別要穿過坐堂、聖堂及小殿。

而教堂的鐘樓位於教廷內建築的最後一處,這位教區主教從就寢處到達鐘樓,就要穿過一條經過聖堂、小堂、小殿的長廊,並通過修士的住所之外,然後才能到達鐘樓,期間接近五分鐘的路程(正常走路速度),並沒有被任何一人發現。

屍體是被一隊夜間巡邏的護殿騎士在晚間接近亮點時發現的。

致命處是頭部,看起來像是該教區主教想走進鐘樓時,一腳踏空,從兩邊沒有護欄的台階上跌落下來,然後頭部撞在地面上的一顆石塊,當場身死。

光明神殿自上而下的等級為樞機主教~督主教~大主教~教區主教~神父~修士和修女。

能在光明神殿教廷中獲得如此高的地位,這位教區主教本身的神術等級已經達到了六級,雖然不算很高,但卻如此窩囊地死在一顆石塊之上,這幾乎就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但從現場來看,還就是這樣奇蹟般地發生了。

所有的信徒都蒙了!

於是,再一位大主教來到了基布鎮,過了將近半個月,直到今天,也沒能查清事情的真相。

一個領地內接連不斷地發生這樣離奇的事,達內爾再也不能保持鎮定。

而同時,帝國的帝皇通過與光明神殿上層的涉,嚴厲斥責了達內爾的不作為,並責令其在最短的時間內查明真相。

達內爾搖搖頭,將杯裏的酒一口喝光:“教廷內部的那些破事理該由他們自己處理,我一直不想手,就是生怕惹出一些麻煩,但現在看來,大麻煩沒有,小麻煩倒是不少。”克利斯笑了笑:“按照教廷的一貫作風,會將這事拖了這麼久,我有點奇怪——他們不怕拖得越久,信徒失得越多嗎?”達內爾重新給自己倒上酒,想了想,拿出另一瓶酒倒滿,一口氣喝了大半,再倒滿,然後才説:“所以我懷疑是教廷內部拖了後腿。”克利斯想了想,瞭然地點了點頭——假如現時在基布鎮的這位大主教正在升任考核期,他的競爭對手——或許是另一位大主教無疑是巴不得基布鎮內的事一直沒查清最好。

達內爾低聲道:“我覺得,這事快要結束了——他不是個傻瓜。”克利斯不解地看着父親。

達內爾道:“要將一件事從頭到尾解釋清楚,有時候不是那麼必要,甚至只需要一個替罪羊。”他將臉上的微笑斂去,看着兒子沉聲道,“這就是政治的骯髒!”克利斯想了想,有點糊地靈,眨眨眼,拿起酒杯小小地喝了一口。

達內爾道:“我們假設這事中存在兇手,那麼上報上去時何必要將他殺人的經過完完全全、仔仔細細地説清楚?譬如他是如何將教區主教在夜間誘騙至鐘樓處、又如何用那塊石頭將其殺害的經過説得那麼明白?”

“或許,也可以將之前教廷中死亡的那幾人一齊推到他身上,如何下的手也完全可以含糊其辭。”

“教廷裏不能有醜聞,有的,也只能是其中的一個。”克利斯皺起眉頭。

達內爾微笑起來:“你是未來註定的貴族,也是這個基布鎮未來的領主,政治這個東西你始終是躲不開的,”他看看兒子的表情,“你是不是覺得這世上所有的壞事都該被公佈於眾?所有的壞人都該被繩之於法?”克利斯想了想,勉勉強強道:“雖然不完全是,但大致是這樣。”達內爾搖頭笑道:“你去蘭蒂斯學院前一晚,我就對你説過:很多人…甚至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能簡單地判定為好人或壞人,也許他只做過一次好事卻被人看到,而沒被人看到的時候都做壞事,或者恰恰相反。”

“所以現在的這件事,貴族不能簡單地將它劃歸為好人或是壞人,而是要看:它能給予我什麼好處,又如何去避免壞處。”達內爾再喝了一杯酒:“告訴你這些,不是希望你成為這樣的人,這樣的貴族。而是要告訴你,我們在危險的處境裏,應該站在怎麼樣的立場去思考問題,然後保護自己和自己想要保護的人。”離開父親的書房,回到自己的卧室裏時,克利斯只覺得自己有點頭暈腦脹。

也許是父親的那杯酒害的!

政治!

這就是政治!

前世的一個升斗小民這輩子居然要捲入這該死的政治?

這就是父親一再要求自己和帝都裏的貴族們保持距離的原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