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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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其餘的幾位聖者，由於克利斯並不清楚他們的身份，所以，也無法確定己方的力量和光明神殿相比會有多少的差距，但正如布魯斯所説，此刻光明信徒們的信仰在逐漸崩潰，這的確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

“你應該也能猜到，你殺死了天使和裁決殿殿主以及丹尼爾之後，光明神殿會對你做出什麼樣的決定，所以，其實，你已經沒有退路了。”簡。格雷柔聲道，“克利斯，你難道想看着你的妹妹艾琳再次遭受同樣的命運嗎？”克利斯微微苦笑:“導師，不用再説，其實其中的道理我都明白，他們不會放過我，而我，同樣也沒打算和他們善罷甘休，好吧，我做！”眾人一齊出了笑容。

“不用這麼悲觀，克利斯，”簡。格雷微笑着道，“或許光明神殿的實力我們還不清楚，但我們這一方的實力一定也會讓你大吃一驚的。”克利斯微笑起來，潘迪思也輕步上前，站在了他的身邊，拉住了他的手，安地看着他。

里斯特姆城。

自從丹尼爾大主教被暗殺之後，這裏光明神殿的護殿騎士就增加了兩倍，其餘的兩位大主教在經受了一個多月的盤問之後官復原職，其餘的神職人員大多也迴歸了原本的崗位，菲倫大教堂也恢復了往的次序。

不過，里斯特姆城卻沒能回覆從前那樣的繁華模樣。

人們只有在萬不得已之後才走上街頭，做完了要做的事、買到了必須的物品，就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家裏，將房門死死鎖住，聽着房外時不時掠過的馬蹄聲，祈禱着一切再回到從前。

只有在祈禱時，人們才會放心地走出家門，一齊走進菲倫大教堂——為了顯示自己作為信徒的虔誠來換得家庭的平安，許多人進獻了大量的財物和土地，更有許多人成為了新的信徒。

短短的時裏，里斯特姆城變成了一個不亞於布斯帝國國都的光明城市，從這一點上來説，丹尼爾大主教的死還是有價值的。

不過，好景不長，正因為人們的虔誠，聖痕的出現時，也在第一時間被人們親眼目睹了。

“神拋棄我們了！”

“光明神憤怒了！”

“難道我們做錯了什麼嗎？”

“偉大的光明神啊，求您寬恕我們的無知！”和別的城市不同，所有發出不利於光明神殿的人在第一時間就被斬殺，不過，光明神殿這一次做錯了。

一開始，長期被壓抑在白恐怖之下的人們固然是不敢反抗的，或許是為了起到警示的作用，那些發出“反動言論”的傢伙直接被護殿騎士們拖到菲倫大教堂的門外就地斬首，固然有膽小的人們噤若寒蟬，但眼看着一條條鮮活生命的消失，以及鮮紅血的刺，有些人腦中長期繃緊的神經卻陡然斷開，他們發出如痴如醉的笑容，原地跳起舞來，有些更向着教堂內跑去，撲向那些神職人員，甚至連主持祈禱的主教都險些被牢牢抱住。

還有一些試圖跑出教堂大門，更有一些職業者不時伸出手將人羣分開，緊張的情緒在極短的時間內蔓延開來。

亂了！

護殿騎士又揮劍殺了幾個衝到最前頭的暴民，不知道是誰在人羣中大吼了一聲:“一定是他們做的不對，所以光明神才會出血淚！”

“打死他們，光明神就會原諒我們！”急紅了眼的人們向他們衝去，天空中更有無數的東西向他們砸來，鞋子、帽子、籃子、衣服、石頭、子，甚至還有一些魔法參雜在其中，幾個護殿騎士倒在了地上，教堂內的所有神職人員也沒能倖免，就連唱讚美詩的三十多名修女都沒逃出一個。

暴力，是所有負面情緒的最直接反應，主教死了，修士死了，修女死了，大多數護殿騎士一開始時並不在教堂裏，所以有一部分得以逃，但僅有少數的幾個。

衝到最前面動過了手的暴民似乎沒能將心底的暴戾完全宣出去，而後邊的人們更是心有不甘，他們衝出教堂之後，並沒有離開，而是回過了頭去，一頭鑽進了菲倫大教堂裏。

美絕倫的壁畫和欄柱被砸爛推倒，所有人的眼睛都是赤紅的，猶如受到了刺的野獸，全都進入了無理智的狀態中，洗禮堂的聖水盤被砸壞，告解室都搗平，經壇和小堂被砸爛之後，裏面的財物被人們發現，於是，新一輪的爭奪和廝殺開始了。

一位大主教在護殿騎士的簇擁下趕到，雖然也被洶湧的暴民數量驚到，但還是試圖以武力鎮壓暴動，但很遺憾的是，暴民中也有許多的職業者存在，只幾個照面，暴民固然有數十人倒在了地上，但眾人奮不顧死的前衝，還是沖垮了護殿騎士們的防護，大主教及時升空飛離，這才避免了慘死當場的後果。

大主教被嚇走之後，暴民們毫不停留，繼續向內進。經過了鐘樓後，最裏面就是神職人員的住所，一些機靈者在暴民前來時便去了身上的法袍，但大多數低級的修士和修女卻失去了命，他們不具備飛翔能力，只能在地上等死，就連另一位大主教也在混亂中失去了蹤跡，也不知是死了還是逃走了。

菲倫大教堂的富有與其外觀有着最直接的關係，暴民們在獲得了大量的錢財之後，歡欣鼓舞，意猶未盡，還在菲倫大教堂各處點着了火。

濃煙四起，菲倫大教堂在火焰中搖曳呻，經過了兩天一夜的焚燒，最後終於轟然一聲崩塌，除了滿地被燒黑的殘牆斷壁，空留一地的廢墟之外，菲倫大教堂不復存在。

不止是里斯特姆城，許多的城市都先後燃起了沖天的大火，倒塌了無數的光明教堂。

開始時，還有些貴族會對光明教堂施以援手，不過，這顯然是自尋死路，甚至有幾個城主也因為收容了神職人員而被憤怒的暴民們打死。

於是，大多數聰明人們都選擇了袖手旁觀，更多的則是緊閉了大門，默默地從窗口看着滿街的暴民們自門前跑過。

“似乎差不多了吧！”克利斯站在窗口前，喃喃地道。

從這個窗口往下看去，羅瀾帝都的大部分建築羣都似乎在自己的腳下，除了不遠處皇宮內的幾座占星樓。

用鷹眼術，可以看到街頭上許多處大規模人羣的毆鬥，一直延伸到通往光明神殿的方向。

那是信徒和暴民們的對抗。

此時應該出現在現場的城衞軍和巡邏兵卻只有寥寥幾人，而且是遠遠地站着，不制止，也不干涉，而平時常見的屬於光明神殿的護殿騎士也一個沒見。

許多人，倒在了地上，鮮血將地面染得越來越紅。

“死亡是難以避免的，克利斯。”潘迪思安道，而事實上，她自己的手卻是在微微顫抖。

克利斯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回過頭來:“我們就這樣一直等着？”布魯斯將手裏的羊皮書放下，微笑道:“快了！”然後又將眼睛轉向了羊皮書上。

他身邊的簡。格雷正在閉目養神，一動不動，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倒是斯托米安身旁的那個小女孩朝着克利斯出了笑臉，似乎在取笑克利斯沉不住氣。

克利斯愣了愣，做了幾個深呼，離開了窗口，也在一個椅子上坐了下來。

但只坐了沒多久，又走到另一邊窗口，看着地面上。

這裏正是蘭蒂斯魔法學院裏布魯斯院長的法師塔，克利斯的眼睛不斷地在地面上蘭蒂斯魔法學院內掃視着，此時正是上課時分，學院的大門正緊緊地關閉着，偌大的學院內幾乎看不到人，種植在學院內各處的小樹林在隨着微風輕輕搖曳，籌募所在半山處沉默着，不遠處，正是蘭蒂斯魔法學院的記事碑，距離太遠，克利斯自然是看不到石碑上鐫刻着的自己的名字，但不知怎麼，心裏卻陡然一陣沉重。

我們做的，真的是十拿九穩了嗎？可是，總覺得有些冒險。

克利斯一直以為自己的格沉穩，可是，到了這關鍵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心終究還是太過年輕了些。

成了，那就名留青史、成為傳奇，雖然自己的追求並不是這個，但屬於年輕人特有的那一份小小的虛榮心還是有的。

如果失敗呢？那後果…

克利斯緊握的拳頭中微微沁出了汗水。

空氣中，微微有了些波動，克利斯轉過了頭去。

簡。格雷、斯托米安一齊睜開了眼，布魯斯也放下了手中的羊皮書，一齊望向了桌上的那枚水晶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