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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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虹城。
柳姑娘的書房裏,依然窗明几淨,那扇朝北的窗户,如同過往般靜靜敞開着;窗前的躺椅上,坐躺着一位玉雕般的絕女子,神濛,眼眸飄忽。
門開了,一個悉的腳步聲與悉的嗓音一同傳入雲莙耳中。
“莙丞相,您若再不動身至丞相府,屬下真要申請…”
“不用再麻煩了,你一會兒就要到政事東廳找副丞相張大人報道去。”一把打斷左璽洸的話,雲莙頭回也沒回,只是伸出了手,將夾在食指與中指之間的調遣文牒朝他遞去。
是的,政事東廳,霓城首富花家繼承人——“政事東尉”花飛舞的轄區。
這張文牒,是今早送到的,雖發文者是東廳的副丞相張宗,但誰人都知張宗已不問政事多年…
儘管雲莙不知曉為何這張文牒會晚了三年才送到,但如今花飛舞既親自來要人,她自然沒道理不給。
“張首輔?是的,在下明白了。”目光微微一閃,但左璽洸缺什麼也沒多問,只是在取走雲莙手中的文牒後,淡淡提了一句,“敢問莙丞相,在下的工作該與誰接?”
“不必。”
“既然如此,就容在下先行告退了。”回身朝門外走去,左璽洸沒有回頭,雲莙也沒有轉頭,依然靜靜凝望看窗外的紛飛雨絲。
果真一句廢話也沒有,嗓音更是毫無波動呢!老實説,她還真是後知後覺啊!打一開始,他之所以到虹城來,為的就是花飛舞吧!
打一開始,他之所以拒絕得那般不遺餘力,都只因她自以為的“善”意,對他反而是一種阻礙,儘管最後他不得不妥協。
但如今看來,他的妥協為的就是等待今天,否則當初那樣抗拒成為她參事的他,今在得知將成為花飛舞的參事時,會如此平靜…
一切,都歸位了,這是好事。
終於,她的呼,再不會急促了,心跳,再不會混亂了,眼眸,再不會痴傻了,而腦子,也可以正常運轉了——這幾個月來,那一切一切因望看着一個人而升起的種種不對勁的覺,在這個人離去後,應該都不會再出現了。
畢竟只要他不在,那些因時間而積累、不該存在的覺,只會停在那一刻,永遠不會有機會融掉她心際外的那層無形厚壁。
其實雲莙很清楚,只要她靜心去思考,就一定可以得到自己“不對勁”的答案,但她卻完全不想這麼做,特別是知曉那名一直埋藏在左璽洸心底深處的女子的真實身份之後。
但沒想到會是“她”的,真的沒想到…
一直認為,能被左璽洸牢牢放在心底十多年不忘的女子,必定極為出,可在謎底揭曉那一刻,不知為何,她的心底並沒有“啊!原來是她”的覺,反倒是升起一股“竟會是她”的錯愕。
雲莙不否認花飛舞的出,畢竟出身霓城首富之家,又身為東廳張副丞相的接班人,她的家世與才幹,一直是有目共睹的,更遑論她那風華絕代的容顏。
此外,她的行事作風也不若其他霓城幫般喜愛護短、自肥、搞小圈圈,凡事總能以理服人,而那長袖善舞的處事手腕更是讓人讚歎,儘管她的長袖善舞不僅表現在工作上,更表現在她的私生活領域上。
但是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從不諱言自己喜愛與眾多男子同時周旋,並熱愛享受男子瘋狂欽慕目光的花飛舞,不是在五年前進虹城的第一天,便大方宣佈了一輩子不婚不娶的“不婚宣言”嗎?
可那時的她,應該早與左璽洸談好親事了,為何還可以完全無顧信諾地對外發布此項宣言?
若想一輩子自由自在,就該當面跟他説清楚,為何要這樣耍着他玩,讓曾經守身如玉的他那樣傻傻等待,讓其實才華橫溢的他將這門親事當成一生志業,一頭栽在科考中不可自拔,更為了未來可以取悦她,咬牙向她學習牀第之術…
而他,又為何那樣傻、那樣執着?
這世間出的女子,並非只有花飛舞一個人啊!
不明白,雲莙是真的不明白“她”與他,更不明白此刻自己心底的那份苦澀究竟從何而來?
按理説,三年多的重擔終於由肩上卸下,再不必忍受他的一板一眼與無端嘲諷,更對包夫人有了代的她,應該到鬆一口氣的,不是嗎?
更何況,在虹城待了這麼多年,左璽洸一定早明白自己等待的是什麼樣的女子,既然他自己都不介意,她又替他介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