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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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騙他又有什麼好處?”長歌指尖躍動着的火焰沒有停歇,只是靜靜的屈膝坐在一邊的迴廊上面輕聲説着。
“阿赦沒有騙他呀。”謝必安眨了一下眼睛,樣子略顯調皮靈動“本來是我拜託沙華想要他瞞着阿赦我已經無恙的消息,雖然他走漏了嘴,但是他確實是在藏經閣準備了驚喜給曼珠。”長歌一愣,默默的又低下了頭“這樣。”
“這個是溪城的蛋。”長歌懷中抱着的正是一個金光閃閃,上面像是有無數花紋在不停的繁衍變遷的蛋,若是他沒有説那個就是溪城的蛋,怕是不認識的人就要當它是一個美至極的裝飾物了。
謝必安仔細的看了兩眼,發現這顆蛋和當年在那兩位八翎的鳳凰身下撿到的溪城蛋殼的碎片有很大的不同。
溪城最初的那個蛋殼整個都灰撲撲的,而且上面四種顏混雜在一起,
本就不像是一個純血的鳳凰蛋。
現在這顆…卻讓人覺得大概沒有一個鳳凰的蛋能比現在還要漂亮了。
“這顆才應該是純血的凰王該有的蛋身。”長歌語帶驕傲,眼神之中全都是溢於言表的喜悦“當年我因為溪城出生時帶動三界的業火將他帶到了道南天,可道南天上上下下成千上萬的鳳凰沒有一個人願意承認溪城的身份。現在卻再也沒有一個人敢説什麼不好了。”
“你將它帶來,可否是因為你不知道要怎麼將它孵化?”謝必安仔細想了想,將那個像是閃爍着光滑的鳳凰蛋又給長歌,隨後看了一眼範無救,斟酌着説道:“古言道鳳凰出生沒有梧桐枝與佛骨便不能成活,但那些是針對普通的鳳凰而言。”
“你身為鳳王,是經由梧桐神樹天生天養而出的純血,整個道南天都再也找不到第二隻比你血統還要濃郁的鳳凰,但是溪城不同。”謝必安一字一句的斟酌着,看着長歌也逐漸變得嚴肅的臉“溪城無法涅槃,但是他卻已經死過一次。靠着祖先的蔭庇他得以重生…可出生的方式卻是要靠着你自己去摸索的。”長歌聞言陷入了沉思,良久才輕聲道:“你這麼一説,我反而有些清楚了。”他的之間還有着兩簇正在燃燒着的火光,正在孜孜不倦的温暖着金光閃閃的蛋“我總是下意識的覺得溪城很冷,忍不住就要多用些火温暖着他。”
“這就是了。”謝必安笑眯眯的“我聽聞你出生的時候,九隻金烏齊聚道南天的梧桐神樹之上歇息才聚齊了讓你出生的温度,溪城既然是凰王,恐怕需要的温度和你當也是差不了多少的。”長歌點了點頭,長衫輕輕掃過“多謝神君。”
“你這一次,是要回道南天嗎?”長歌轉身打算離去前,謝必安上前了一步道。
他是記得長歌封閉道南天時有多麼的決絕,幾乎是要讓道南天內還生存着的鳳凰一族自生自滅。
整整一天之地沒有一個掌權的王,就像是冥府沒有冥王,天上沒有天帝一樣,很多事情都無從着手。
“對。”長歌回頭應了一聲,長長的睫在眼下投出了一個漂亮的陰影,他的視線專注的看着懷中的蛋“萬年前我為了凰王溪城封閉道南天隻身一人前往四諦天充作吉祥物,在菩提樹下一待就是萬年,萬年後我為了他再重新開啓道南天的大門。鳳凰一族上上下下誰若不服,只管離開就是。”他説話的時候臉上的傲然就像是空中最閃耀的晨星一樣發着奪目不可直視的光亮,謝必安心下一笑,從懷中取出了一顆舍利“這顆舍利是我自己的…若是有需要,你拿去用着吧。”範無救靜靜的看着一字不發,直到長歌俯身還禮又離開了這裏之後,才忍不住上前兩步“你對溪城是真的很好。”謝必安頓了一下,餘光掃視了一下範無救看不出喜怒的側臉,小心翼翼的道:“阿城畢竟是我養大的第一個孩子,總歸是要不同一些。”眼看着範無救像是有些不
,謝必安有一瞬間的慌亂,補救一樣的忙道“只是阿城以後畢竟是凰王,就算是為了冥府和道南天的關係,我也總是要做些什麼的。”
“再者,你、你若是…以後也算得上是阿城的長輩,他也是要反過來叫你兄長的。”謝必安支支吾吾的説了最後這麼一段話,還沒等他臉上的紅暈下去,就看着身邊的範無救眉眼逐漸的暈了開來,像是終於被哄開心了一樣。
範無救果然不再糾結於剛才的舍利子了,在他看來,那顆舍利倒不如不留。
過往一切的不開心已經過去,他再追悔也是無能為力,倒不如把握住當下和以後,看着謝必安不讓他再離開自己的視線為重。
兩人一路走回寢殿,範無救關上門,將室內的燈全部點亮,給謝必安沏了一杯茶,眯着眼睛道:“我聽聞月下老人的宋商宮也快要大成了,他座下的紅線童子也收人收的差不多,方才勾陳帝君言語之間也有讓勾祭去那裏呆上一段的心思。”
“勾祭?”謝必安笑了一下,説道:“我想起來了,勾祭就是前些子我們去勾狀元鬼時的李家的那個女兒吧。”
“對。”範無救輕聲應了一聲,把手中的茶杯又遞給了謝必安。
謝必安慢慢的品用“當咱們的心思全都放在了殷修和孟卿二人身上,對其他的反而是少了些關注。”
“那個孩子在生死簿中有一世為人的記載,卻在二十五之後便去了普陀寺,成了第一位帶髮修行的女僧,在人間活了整整九十九載,算得上是一個極大的福運了。”
“她在人間修行了那麼久,依然還是一個小霸王。”範無救用手沾了點茶杯裏面的茶水在桌子上閒閒的畫了些什麼東西“被勾陳帝君剛一帶到冥府,就捉了弱水家的鴟吻要給我吃。”
“給你吃?”謝必安哭笑不得,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範無救“你身上的氣息和帝修的極其相像,更何況你才剛從修羅道出來,那孩子大概是把你當作是帝修的朋友了。”
“所以,勾陳打算將她扔到宋商宮的想法,其實是很對的。”範無救道:“月下老人那裏的規矩,一向是不幹夠活就沒有飯吃。紅線童子可以得到很多美味的紅玉,一向是麒麟一族的最愛,那個貪嘴的丫頭到了那裏,才算是一個好去處。”謝必安不知道今天範無救的話題怎麼一直就圍繞着月老轉悠,而且從勾祭一直繞到了勾陳,又牽扯到了宋商宮建立的時候,他還去溜達了一趟幫忙驅逐了一些棲息在上面的陰剎,他又不想拂了範無救的意,於是就一杯杯的喝着他遞過來的茶水,不停地附和着。
一直到肚子裏面全都是水,喝的他都有些發脹了,正在猶豫要不要和範無救説的時候,他才終於鬆口氣的發現範無救終於不再揮手讓小仙娥送上來茶水了。
謝必安緩緩的呼出一口氣,總算是不用再茶水。
範無救笑眯眯的將身邊伺候的小仙娥全都遣了下去,手指微動,無常殿的大門也輕聲的合上,一點風都沒有帶起來。
謝必安後知後覺的眨了眨眼“…阿赦?”
“長安,你當真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範無救雙手撐在桌子上面,將坐在高高靠背椅中的謝必安整個都包裹了進去,一站一坐,身高的優勢在這時候立馬就顯了出來。
謝必安只覺得自己的呼像是都停了一下,思緒一瞬間都停止了轉動,呆呆的看着範無救的眼神將他的話重複了一遍“什麼…意思。”範無救沒有正面回答,一隻手離開桌面,輕輕的握住了謝必安的脖頸,他知道謝必安脖子後面到耳後是最為
。
的部位,千年前他還是一個處處都要謝必安親手
持的孩子,除了在謝必安覺得累的時候幫他按壓一下身上解解乏,也沒有別的什麼可以做了。
只要他每一次摸到這裏的時候,謝必安躺在軟椅上的眉眼都會鬆懈下來,柔軟的像是一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嬰孩。
範無救雙指輕輕的摩擦着那裏,輕笑一聲,餘光已經看到了謝必安不自覺放鬆下來了的身體和他無知的抓着扶手的雙手,道:“這裏的傷口這麼快就痊癒了?嗯?”這麼近距離的靠在他的耳邊用那麼低沉的嗓音詢問一樣的只單單‘嗯’了一聲,尾音上挑,謝必安的臉頰不自覺的就有些泛紅,他的脖頸被鉗制住,自己卻沒有一點想要反抗的樣子,他的下巴微微抬起了一些,正巧和範無救垂下來的嘴巴相對,距離也就是一指而已。
“你、你只是咬了一口…”謝必安有些不好意思,這麼近的距離,他幾乎可以從範無救黝黑的雙瞳之中看到自己的那副甚至稱得上是嫵媚的樣子。
眼神之中全都是水,雙
緊張的發紅,臉頰上面也都是紅暈,微微仰起的下顎分明就是一種任君採擷的樣子。
從前他為了要教育範無救不被媚道的妖魔引誘,還特意帶他去了人間的銷。魂。窟轉了一圈,從來都是那麼面不改的
子,範無救也是學的很認真,不懂得就會問,兩人就像是討論着什麼很嚴肅的事情一樣。
可現在那樣的人變成了自己,而眼前的人成了範無救…
謝必安緊張的嚥了口唾沫,真的覺得自己方才喝下去的那些水,當真都是白喝了,乾渴的厲害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