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緣起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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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月時間匆匆就過,孟卿每按照白佔
給他的法子清理自身的髓脈。
白佔給孟卿開啓了靈智的當,孟卿就覺得在他眼中的世界好像突然間變得不一樣了起來。
只要用一些心思,他就很容易看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白佔像是對此很高興,不停的在摸孟卿柔軟的腦袋,一邊圍着孟卿轉圈圈,跑前跑後的像是一個老媽子,眼睛裏面全都是渴望。
“阿卿,等咱們回了青丘以後,你要變成小狐狸再給我呀。”白佔神君在每天都會説上這麼一句。
孟卿見過狐狸崽子,小小的一團確實是很可愛——白佔的原身已經很大了,在白佔刻意縮小了之後,短短的四肢也會顯得很嬌憨,看上去可愛的不得了。
大概所有父母看不見自己的孩子小時候的樣子都會很遺憾,想到這裏,孟卿便點了頭,説好。
白佔頓時開心的出了一口白牙。
轉眼間就到了要換眼當,孟卿板着臉把所有不相干的人都請出了房間,綠吳想要留下,反而被殷修笑着遣了下去。
為了以防萬一,孟卿還是求着白佔在房子周圍佈下了一圈結界,即便是有人闖了進來,也不必擔心會看到什麼。
孟卿已經開了靈智,並不能服下任何物藥,而是要清醒的看着自己的雙眼被挖出,隨後和殷修的雙眼互換。
在殷修服藥之前,孟卿咬遲疑幾次,最後還是輕輕開口道:“公子眼睛大好之後,還望準白卿告辭。”
“可是府中待遇不好?”殷修有些疑惑,喝藥的動作也停了一下。
“並不是。”孟卿慌忙解釋,看着站在牆角的白佔,挑起角像是笑了一下,可怎麼都看不出開心的樣子“只是…四海太大,白卿想去走一走,多去些地方。”
“先生倒也是瀟灑。”殷修笑笑應允,服下了物藥。
孟卿站在牀邊看着殷修一瞬間便軟倒在躺椅中的身體,好一會兒才走上前兩步,用手輕輕的扶了扶他的臉。
“阿卿,要快一些。”白佔神君手裏拿了兩個木偶傀儡放在一邊的桌子上,又拿出了兩個白的紙人分別貼在了孟卿和殷修的額頭。
孟卿爬到一邊的高牀上坐好,心裏止不住的害怕,最後他忍不住道:“父君,能不能…拿東西將我的眼皮架着,我怕、我怕自己會眨眼。”白佔神君沒有拒絕,雙手成印在他眼睛上面揮了一下,孟卿再想要眨眼的時候,就覺得怎麼都不能閉上。
眼淚順着眼角向下,白佔看了看,嘆息着走到一邊將兩個小人升空,隨後用天機剪將小人的眼睛處連着的線條一
的剪斷。
第一剛被碰到的時候,孟卿全身就抖了一下,眼眶周圍湧出了血
,混雜着淚水
到了軟枕上。
可他渾身都被白佔錮着,除了呼
之外他甚至連動都不能動。
連着的線密密縫縫一共七七四十九,白佔剪到最後手關節都泛了白,顫抖着將掉落的木塊放在一邊,虛虛托起了孟卿已經離體的眼球。
“好疼…”牀上的孟卿雙眼的位置只剩下了兩個空蕩蕩的血,臉頰、髮間、枕上全都是血淚,混雜在一起顯得觸目驚心。
白佔抖着手將殷修已經全無生氣的雙眼直接取出,隨後小心的將屬於孟卿的眼睛安在了他的眼窩。
他猶豫了一陣,最後環視了室內的一切,還是走到了牀邊從孟卿腦海中出了一些東西,隨後
碎成粉末,全部灑在了眼球上面。
“白佔神君撒的是什麼?”範無救和謝必安在一邊一直沉默着,一直看到這裏,他才開口問了一句。
“是孟卿所有的記憶。”謝必安垂眸,看着孟卿疼得渾身都在搐的樣子實在是於心不忍“白佔神君最為擅長的,就是造夢。他複製了孟卿的記憶將他撒入了屬於孟卿的雙眼,孟卿的記憶還在,卻會像是被封鎖住一樣再也不能想起來。”
“反而殷修也是,解開殷修記憶會有一個最為重要的鑰匙,只有鑰匙解開,孟卿的記憶才會一一被殷修看過一遍。”
“所以,才會有奈何橋上的那一幕。”謝必安看着白佔如法炮製的將殷修的記憶出放在了他自己的眼睛上面,隨後及其快速的給孟卿治療。
孟卿顯然好了很多,可眼眶卻還在着血。
“九尾天狐一族和*凡軀的眼珠怎麼可能匹配…”謝必安抿“孟卿以後所有的記憶,便會從這裏醒來之後重新開始,他會按照白佔神君留下的印記一步步身死,隨後魂入地府,再被白佔神君接回青丘。”
“那麼在人間,孟卿就算是死了?”範無救又翻了一眼生死簿,上面清清楚楚的出現了四個新的大字,包括着孟朝的名字。
“對。”謝必安看着白佔神君在孟卿眼上蒙了一層厚厚的白長紗,可是止不住的血水卻依然從雙眼
下,他將孟卿喚醒,隨後隱下身形,一條狐尾纏着孟卿的
,一步步的向門外走去。
大門打開的一瞬間,明亮的天光映着地上潔白的雪顯得格外的刺眼。謝必安側了一下頭,眼前就被範無救黑的長衣蓋住,一會兒才緩了過來。
那邊的白佔神君浮於雪地之上,一點點的朝着孟卿先前曾居住過的山間飛去。
孟卿踉蹌的在他身後跟着,在所有人眼中,像是已經瘋狂,狀若力的一步步蹣跚着往前走,卻沒有一個下人敢伸手攔他。
李婉兒就在門口,在看到門被打開的一瞬間還有些開心。
她正要像從前那樣撲到來人的腿上,之後自然會有人將她抱起來晃上兩下,再給她講上一些好聽的故事。
可當她到像是有水滴在腦袋上的時候,還帶着笑意的臉頓時就僵在了上面。
血,全都是血。
她臉蒼白惶恐的被全然不知的孟卿一腳踢開,跌落在了一邊冰涼刺骨的青石磚的地面上,就那麼看着孟卿一步一個腳印的朝着門外走。
一直到孟卿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才跌跌撞撞的爬坐了起來“追…快去追啊——!”她手邊只有雪,小小的雙手抓着雪朝着綠吳身上投擲,綠吳後知後覺的看了一眼地上哭鬧着的李婉兒,這才陡然打了一個靈,失聲尖叫道:“快去追——!”
“公子!公子怎麼樣了!”綠吳看着家丁連滾帶爬的追出大門,這才反身手忙腳亂的進了屋裏。
屋內有兩張高高的牀架,殷修躺着的一張只有零星的血跡,另外一張卻佈滿了鮮血,綠吳只是看着,就覺得心臟像是被什麼揪緊了一樣。
反之,殷修的臉上和身上卻乾淨異常,綠吳白着臉越矩的搖了搖兩下殷修的胳膊,慌張道:“公子,公子?”牀上緊閉着雙眼的殷修一點反應都沒有,地上的李婉兒哭着爬進了房間,扶着牀腳好一會兒才站起來,的小手不停地在殷修臉上、身上胡亂的抓,一邊抓一邊哭叫“哥哥…嗚嗚哥哥…”殷修呼
安穩,臉
也都紅潤,可就是從來都沒有要醒過來的樣子。
綠吳一下子跪坐在地上,隨後爬了兩下,臨到門口才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一把扯過了一邊低着頭站在門兩邊的小廝,臉上全都是扭曲的笑意“快,快告訴閣老…公子死…”
“哥哥?”裏面的童聲突然止住,綠吳僵着脖子回頭,看到的就是一臉疲憊的殷修着後額從上面坐起,隨後環視了一圈室內,看到了騎在他身上的李婉兒的時候眯着眼睛看了一會兒,才笑着扭了扭她的臉“哭成這個樣子,更醜了。”
“嗝。”李婉兒傻呆呆的打了個嗝兒,隨後眼白一翻,乾乾脆脆四仰八叉的暈了過去。
殷修像是沒有聽到剛才綠吳的話,轉臉一臉温和,笑了笑道:“綠吳,白先生可還在?”
“白、白先生走…了。”綠吳臉上的肌止不住的
動,行禮的時候只覺得四肢百骸都是僵硬的。
“走的這麼快?”殷修疑惑了一下。
“奴婢已經吩咐人追去了…”綠吳話音還沒有説完,門外就有兩個小廝氣吁吁的跪在了那裏“回,回公子話,奴才沒用,沒、沒追上…”綠吳剛想回頭,就見殷修一甩袖子,笑了笑道:“追不上就放他去吧。白先生已經向我辭過行了。”
“是。”綠吳咬咬恭敬退下,就在將要邁出門口的時候,才突然聽到身後説了一句話,聲音依然是淡淡的,可那麼一句話卻讓綠吳從脊縫中都冷了起來。
“李閣老既然拍你來好好服侍我,那李小姐自然要恪盡職守,婉兒在我這裏是個什麼樣子,想必你也是能看到的。”殷修的笑容淡淡的,悉悉索索的聲音從後面響起,綠吳卻不敢轉頭,只聽到一陣腳步聲過後,殷修像是躺在了牀上發出了一陣舒服的嘆息“我曾經説過,只要殷某死了,李小姐自然可以帶着殷某牌位回李家繼續享你的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