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幼幼!”悉的音律、悉的呼喚,楊幼秦瞬時心臟一緊,屏息回過頭——“佑佑,你怎麼亂跑?不是叫你牽好把拔的手嗎?”男人將孩童抱進懷中,焦慮讓他臉微沉。
懂得看人臉的小男童,二話不説先癟嘴,眼兒蓄起兩泡淚,博取同情。
於是男人沒轍地嘆口氣。
“把拔沒生氣了,不要哭。”父子倆漸行漸遠,高高吊起的心瞬間沒了着力點,令她呆愣原地,神一陣空茫,無法回神。
她似乎…也用過這一招。
那個人,不懂得太花稍的戀愛手法,連追求都一板一眼,格沉穩務實,在她的眾多追求者中,真的不夠醒目,如果不是天時、地利、人和都站在他那裏,她搞不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這個人喜歡過她。
後來順利往了,他也很少做些漫舉動,覺得不切實際,每回總是要她主動開口要求,但是他很疼她,情正濃時的那一段子,他也會像全天下沉浸在愛河裏的男人一樣,在她耳邊低低傾訴情話。
她也是懂得適時放軟身段、以小女人姿態撒嬌的,他很吃這套,每次她聲音軟一點,裝無辜裝委屈時,他就沒轍了,然後很寵愛、很温柔地將她攬進懷裏,温柔親吻。
那段子,是他們戀情的黃金時期,也是他們在一起最快樂的時候…
一陣喇叭聲,讓她立時由恍惚中清醒。
最近怎麼老是想起那個人?
她皺皺眉,不滿地斥責自己,迅速將不受歡的回憶趕出腦海。
只是一道相似的嗓音、悉的呼喚而已,小名叫“幼幼”的人滿街是,她在大驚小敝什麼!
那年的平安夜,她依過往慣例,回祖宅與親人同聚。
她回來得早,堂哥們都還沒到,閒來無事便整理了下房間。
她小時候每個伯父家都待過,簡直可以説是周遊列國、眾人捧在掌心千疼萬寵的寶貝小鮑主,不過較固定的還是祖宅這裏,與大伯父、大堂哥最親。
楊家祖訓中的長幼觀念很重,因此大伯父長兄如父的使命深柢固,一直認定照顧她是責無旁貸的事。
有時她都會覺得,大伯父還比較像她的父親。
翻閲一本成長照片,目光停在其中一張童年與已逝的大伯父合照上,不一抹思念。
那種將她扛在肩上玩耍、任她纏鬧,還是很有耐心、很包容地哄着寵着的事,從來都只有大伯父,幾乎將她寵到毫無理的地步。
她記得有一年,大堂哥跟朋友約打球,她在家裏待得無聊吵着要跟。
記不得意外是怎麼發生的,反正就是跌傷了,大堂哥畢竟也只是十來歲的大男孩,不可能時時關注着她,更別提妥善照料一個活潑好動的五歲小女孩,嚴格説來真的不是誰的錯,何況是她自己不知輕重硬要跟,但是那一次,大堂哥被大伯父打得很慘。
那時她就知道,自己是享有特權的,就算是和年齡相近的季燕一起玩鬧闖了禍,被罰的多半也不會是自己,大家總竭盡所能呵護她,深怕她受一丁點委屈。
有一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神經接錯線,口就喊了大伯父“爸爸”
“不是喔,幼秦,要喊大伯父。”她知道不是啊,但是大伯父做的,就很像一個當爸爸的,她只是想受有爸爸叫的覺而已,催眠自己,她是有父親的。
大伯父的糾正,她也不是不懂,那正直而傳統的觀念裏,只是堅持倫理關係不能亂,並沒有拒絕她的意思。
可是那一次之後,她便明白,再怎麼自欺欺人都沒有用,無論再疼她寵她,她和大堂哥還是不一樣的,大伯父就是大伯父,永遠不會變成父親。
合上相本,一張舊照由夾層中掉了出來。
那是她大學時代,某一回聯誼拍的大合照。
啊,對了,也是她跟初戀男友第一次近距離接觸與談話的場合。分手後,所有與他相關的照片全數撕毀丟棄了,沒想到還有這張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