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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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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沉悶,卻帶着一種連人心都要整顫的攝人威力。就在如雷的沉悶鼓聲中,滿臉大汗的格木爾舞出一反剛才陰柔的古拙舞姿,舉手投足中充滿了一種原始,古樸而又雄渾的陽剛味,就連腳下重重的落地聲,伴隨着鼓聲和隱約的鈴聲,都有讓聖山都開始顫抖的威能。

就在這時,方羽依舊保持清醒的六識裏聽到遠遠傳來的那一陣悠揚的鷹笛聲,躍動不已的靈神也在聲音入耳的瞬間,捕捉到了鼠羣那龐雜的信息。

“終於,要開始了。”方羽在轉身的瞬間,輕輕的嘆了氣。

這時,山腳下的獸羣早已經隨着殷雷般的鼓聲,發出了震天動地的長嚎。

黑漆漆的天宇下,悠揚到不似人間聲音的鷹笛聲就那麼好巧不巧的嵌入鼓聲鈴音的空隙,聲音悠揚而悦耳,更談不上高亢,但那陣彷佛母親呼喚遊子的悦耳笛音卻讓如雷般狂暴的鼓聲怎麼也壓不下來,就在鼓聲震天響起的時候,依舊能聽到它的聲音。

隨着笛聲的嵌入,鼓聲越發的開始暴烈,前面鼓聲如果像悶雷的話,此刻,鼓聲的鼓點無疑就是當頭響起的炸雷,隨着鼓聲趨於炸雷般的狂暴,身影舞動間鬚髮上拋灑着汗珠的格木爾身上開始隱隱發生淡黃的光芒,那雙眼睛裏也逐漸開始有黃芒在閃動。

這邊的山腳下,昂首嘶吼的獸羣再也明顯不過的騷動了,就在鼓聲和鷹笛聲的再一次匯裏,一直似乎等着什麼的它們齊齊的動了。

那是一種完全可以媲美萬馬奔騰時的聲勢,在整個大地都開始顫抖,在鼓聲笛音都開始被湮沒的驚人震動中,被方羽順手放在供桌上的瑪特爾琴卻連續發出三聲勢壓所有響動的清鳴,緊接着是從它身發出的沖天光芒。

就在吹着鷹笛,全身散發着青濛濛光影的老蔫幻顯在聖山上的同一刻,方羽清亮若水的眸子從容掃過臉上汗影斑斑但神依舊鎮靜從容,吹出悠揚笛音的老蔫,掠過依然拍打出震天鼓聲,狀若瘋狂的舞動着的格木爾,最後停留在緊閉着雙眼,剛剛能抵禦住這漫天音殺的老薩滿,心裏暗歎了一聲後,就在瑪特爾琴最後的一聲清鳴裏,閃身過去握住能量澎湃着的琴身和放在一邊的琴弓,全身浩然無匹躍動着的能量就像找到宣口一般,引動着琴弓,將恆古以來就烙印在琴身裏的那曲琴音,瀰漫在這妖異的夜空。

隨着琴弓的顫動,那彷佛來自九天,又彷佛來自九幽的悉曲調就在像彩虹一般燦爛的光影裏迴盪在這天地萬物之間。一時間,笛聲,鼓聲,獸吼聲,大地的顫動聲,統統在方羽瞬間自動關閉的六識前消失的無影無蹤,只有那一抹恍若風,低柔蒼涼到彷彿恆古洪荒的聲音就那麼若有若無的佔據了他全部的神識。

凝結至不能訴説境界的靈神就像沒了限制般的,以超越了光的速度往無邊無際的盡頭盡情的延伸,無盡的虛空中,那一抹恍若風的聲音始終帶着淡淡的哀傷陪着靈神前進,讓靈神在無拘無束的逍遙中,逐漸,逐漸的被一個博大的存在所引,所動。

“您真是達達爾族人所説的大神嗎?”方羽再次不知不覺的用上了敬語。

“您為什麼不説話?中午聖山上的那個存在也是你嗎?為什麼在覺上是這麼的不同?

“您説話啊,求您了。”一直在默默獨語的方羽此刻就像一個小孩撒嬌一樣的開始祈求了。

依舊什麼動靜都沒有,只是一直陪伴着方羽的的那抹聲音的哀傷忽然淡了許多,隨即聲音和所有的觸從方羽的知裏消失,緊接着虛空水紋般的開始盪漾,恍惚間,似曾相識的景像再次緩緩出現。

那是摩崖神刻前曾經見過的那一幕。依舊是那個綠的叫人動心,一切都還沒發生時的寂靜世界,但這次,方羽能明顯的受到綠覆蓋的下面,地底的深處,那強烈而又緩慢悠長的脈動。脈動的悠長的起伏之間,時間彷彿停止了,但方羽還是驚訝的發現,整個綠世界所有的一切植物都似乎在隨着脈動的動靜而吐吶、榮枯。

忽然,就在方羽想隨着脈動一探究竟,卻發現自己和上次一樣,動都沒法動的同時,記憶中的詭異過程再次開始,一切是那麼的悉而又陌生,唯一不同的是,能覺到那一直存在着的脈動。

當畫面到了雄渾暴烈的風聲裏,史前萬獸的齊吼中,綠芒沖天而起,直奔黑的時刻,方羽忽然發現那脈動似乎消失了,地獄般的綠世界裏一切好像還是那般的清晰和真實,但剛剛的脈動卻真的似乎消失了。

一種莫名的失落和傷緊緊的控制住了方羽。這時,充盈着血與火,末般的綠世界裏的黑暗開始了。

無言的傷中,方羽想起上次就在這黑暗之中,隱約聽到的風,希望便在靈神唯唯一的凝結和期待中緩緩回升。

隨着再次聽到飄飄忽忽,若有若無的迴盪在這寂靜黑暗裏的那一抹低柔蒼涼的風,期待中的脈動也再次光臨。完全不若剛才的那般雄渾和強烈,更加緩慢了的脈動就和現在的風一樣,若有若無的幾乎察覺不到。

濤的聲音逐漸蓋住風,金黃的滿月下,那看不到盡頭的汪洋中傳來獸吼的地方,若有若無的脈動開始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

莫名的喜悦和就像面前的濤一樣,一波又一波的拍打着方羽,讓他渾然忘記了上次就是在此刻停止的。

在他的念頭還沒轉到這問題的時候,面前金黃的月夜和汪洋又開始慢慢的變暗,模糊。短暫的黑暗之後,那種種彷佛滄海桑田般變化的一個個畫面忽然很快的在方羽面前閃過,等再次慢下來的時候,滿月下的汪洋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座連着一座的石山就像一個分水嶺,橫亙在那裏,把大地分成兩個不同的世界,一邊是彷佛要綠到天盡頭的大草原,而另一邊則是一望無涯,荒涼到極點的沙漠。不過在這分界明顯的世界裏,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靜止了一般的死寂。

“怎麼看上去好像有點悉?”已經明白語言在此刻沒用的方羽不再説話,只是以從沒有過得認真,仔細的觀察、分析着面前的一切。

面前死寂般的靜止被一個騎着白鹿的人的闖入而打破。

那是一頭比駿馬還要高大,健壯的白鹿,輕盈飛快的身影后面,飛濺起來的黃沙就像一條細細的塵龍在沙漠裏撲動,為這靜止的大地平添了幾分生氣。

閃電般穿越了沙漠的白鹿在作為分水嶺的石山前倏的停住,緊接着身子一動,把背上的人摔落在地上,輕盈的身子連續幾個飛躍,便消失在石山之間不見。

就在地上那個披散着頭髮,身穿蒙古袍的人趔趄着爬起的時候,一直緩慢而又悠長的存在於石山下面的脈動忽然變得強烈清晰了起來,那人面前那塊高大的平整的巖壁上也同時發出青濛濛的光華把那人籠罩了起來。

寂靜的大地上,那一抹蒼涼低柔的風開始再次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