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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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後來,老蔫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基本就是這樣了。宗主想想看有什麼好辦法沒?”最後,方羽嘆了口氣問道。
“要是光想救你朋友和族人,那倒也不見的難辦,想辦法把它們引開就是了,不過我想小哥不想這麼做是吧?這麼大的鼠羣到了那裏都是禍害,但是要想全部消滅,一是力有不能,二是有違天和,三來就算是強滅了的話,恐怕這方圓數百里以後就會瘟疫免費,住不得人了。該怎麼辦才好呢?”皺着眉頭的老蔫陷入了苦思。
眼看着動的鼠羣越來越近,而老蔫也只是皺着眉頭不説話。於是方羽苦笑道:“那咱們先過去看看另一邊的獸羣吧,我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腿雙緊緊夾着拼命飛奔的馬,咬着繮繩的嘴裏現在全是一股子怪味,汗水像水一樣從頭上落下,在冰涼的風裏轉瞬成了掛在眉鬍鬚上的寒霜。劇烈的顛簸中,格木爾能覺到自己的腿雙在不停的打顫,一陣賽過一陣的麻木逐漸從小腿上往上蔓延,本能的用力緊了緊夾着剋朗和花頭的胳膊,他發覺左肋下夾着的花頭身上的温度在逐漸的消失,右肋下的剋朗也早已經停止了無謂的掙扎,透過風聲傳入耳裏的,是他低低的飲泣。
馬脖子鬃上甩起的汗珠越來越多了,視線也在夜的阻攔下逐漸的模糊不清,面的風打在臉上像針扎一樣的疼,微眯着的眼睛也開始出了淚水,可他還是不停的用膝蓋磕着馬肚子催着加速,心裏這時只有念頭“快點,再快點!”不用再回頭,光憑身後淒厲的嚎叫,他就知道被花頭咬死了三匹小狼的那羣狼依舊沒有放鬆追逐。
腿雙上的麻木愈來愈嚴重,跨下馬的速度也慢了下來,忍着心頭的慌亂,格木爾再次扭頭回望,聖山剛被拋到身後,山腳下,夜幕裏那幾十點綠熒熒的光點已經追到身後不足百米,心裏暗歎了口氣,格木爾紊亂的心卻在瞬間變得寧靜了起來。
嘴裏使勁一拉繮繩,已經跑得快要力的馬低嘶着停了下來。身體往後一挪,勉力保持着身體的平衡,格木爾一扭身把剋朗輕輕放到馬鞍上,伸手從嘴裏拿過繮繩遞到他手裏,自己卻翻身下馬,站穩後又把左肋下夾着的花頭到愣愣看着自己的剋朗懷裏,然後輕拍了拍他的腿説道:“剋朗,你趕快回去,千萬不要再回來,告訴你爸媽,格木爾不欠他們什麼了。”説完,不等剋朗答話,他狠狠的巴掌便落在馬股上,馬一吃疼,箭一般的竄了出去。
看着馬載着不停呼叫着的剋朗去遠了,格木爾收回不捨的目光,出身上臨時借來的長刀,轉過身來,面對着迅速拉近的羣狼,出一抹微笑的嘴裏輕輕説道:“來吧,畜生。”瘋狂追來的羣狼並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在他長刀砍飛一顆碩大狼頭的同時,咆哮着的狼便一擁而上,只不過眨眼的瞬間,他的腿上,身上便多了至少四處傷口。不過還好,在他瘋狂的揮刀還擊下,他並沒有被狼扯倒在地,還能保持着站立的姿勢,腳下,也躺了三匹狼的屍體。
緊握着手中滴血的長刀,大口呼着血腥味瀰漫的空氣,身上大量血的傷口在風裏有一種奇怪的灼熱和疼痛。這灼熱,這疼痛讓湮沒在血深處的那種力量也開始再次在身體內沸騰。轉瞬間,一聲怎麼也壓抑不住的震天長嚎便從格木爾的喉嚨裏咆哮而出,他瞪大的雙眼也在這比狼嚎還多了幾分嗜血、殘忍而又陰森森嚎叫裏變得充血、通紅。
已經漆黑的夜幕下,原野上,狼羣的包圍之中,一股彷佛來自地獄的恐怖殺機在瀰漫,瀰漫着血腥的空氣中。一股濃的化不開,卻又看不清的戾氣從滿身浴血,卻又在此刻顯得猙獰莫名的格木爾身上不停散開,衝擊着因為血腥味而躍躍試,躁動不安的圍着他亂轉的狼羣。
天生的野獸本能帶來的警告讓準備再次撲上的狼羣在戾氣橫生的瞬間,倏的拉大了包圍圈,就在這時,殘忍冷酷的獰笑裏,變了個人似得格木爾閃電一樣的主動出擊了。
血在淒厲的慘嚎裏隨着漫天飛閃的刀光化成血雨,在有若鬼魅般迅捷閃動的身影前,素以捷和殘忍而著稱草原狼就像待宰的羔羊。短短十幾息的時間之後,刺耳的獰笑和嚎叫隨着最後一閃而過的刀光和血雨同時消失,就在更濃重,更難聞的血腥味裏,一身是血的格木爾也緩緩的一頭栽倒在滿是狼碎屍的地上。
手裏還是緊緊握着那把已經開始捲刃的長刀。
“宗主,你怎麼看他剛才的變異?”方羽切完脈,迅速伸手封住了格木爾傷口周圍的道後,抬頭問道。
“很像我見過的那個夢魘者。他是這裏薩滿的傳人?”輕輕動着格木爾死攥着刀把的手背上位,從開始放鬆的手上取走長刀的老蔫蠻有興趣的打量着昏不醒的格木爾,答道。
“老薩滿説這一代還沒找到傳人,他就是我前面給你説的那個看山人,格木爾。”方羽站起身答道。
“這種潛藏着這麼深厚原力的人都不要,這支薩滿的要求真有這麼高?”順手拋掉沾滿鮮血的長刀,老蔫有些吃驚的問道。
“可能一直都沒發覺吧,我前面也沒看出來。”方羽搖頭苦笑道,他一直都沒注意到格木爾在這方面的潛力。當然,這也和巫門相對另類的傳承和理論有關。
和一般常見的所謂正統答宗派不同,巫門眾多的宗派對傳人的選擇另有標準。
除了對傳統意義上各門各派都會爭着要的那些所謂天賦異稟,骨奇佳的人以外,巫門選擇傳人最注重的,便是潛藏的原力。
這個原力在巫門經典裏的大體解釋就是恆古存在於這天地之間的最初的源泉,人一旦有了這個原力,就可以和仙神溝通,馭使妖、鬼。他們認為這原力在混沌初開之後,便主要分佈在山川、河和大地之上所有的通靈之境。在一些人身上,也潛藏着這種原力。在巫門的經典裏,潛藏着這種原力的人共有三類九品,其中上類的三品和這世間幾大正統派的如佛、道等選擇的標準有非常大的區別,就比如上類的第三品的描述,原力爆發時的狀態和西方傳説中對於月圓之夜恐怖的狼人描述就很像。當然,不是有小説或電影裏描寫的狼人那樣,會變身。
(其實在作者眼裏,原力大小區分的標準,也不過是看人對自然和周圍環境突變的程度和人潛能的爆發程度,在特異的環境和狀態下,現代科學的研究也證明有些人會有非常的表現,就像月圓之夜,暴力犯罪率會上升;特別危險的狀態下,人會做出平時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一樣。)而對這種主要以潛藏原力來選擇傳承的做法和理論,在正統宗派的眼裏是不可理喻的,就如在正統的道門,傳承往往要伴隨着極長時間的種種品行考驗和艱苦的心磨練,像巫門上類這三品中的人,是絕對不可能入眼的。
或許,這選擇便是巫門逐漸式微的原由,也或許,正是因為千百年來逐漸的式微,使得巫門的傳承只能是這麼選擇。
而方羽儘管不屬於任何宗派,就像他自己説的,只是個天地間的閒人,但不可否認,來自天心燈的異能秘術,確確實實大多源自於道門(是道門,不是道教),這在先天上就決定了他不可能時刻去注意像格木爾這樣,平時顯得非常樸實厚道而又魯直的人身上到底是否潛藏着原力。更何況,潛藏的原力也只有在極為特殊的情況下才能察覺。剛剛,方羽和老蔫就是在格木爾身上原力爆發產生變異的時候來到這裏才發覺的。
“方小哥,現在咱們怎麼辦?是現在就救醒他還是等回去讓那個薩滿救醒他?”老蔫有些緩慢的聲音打斷了方羽的沉思,語氣裏似乎有些別的東西。
“看來宗主只能割愛了,還是等回去讓薩滿自己做決定吧,他歲數已經很大了。”方羽微微一笑,聽出了老蔫的言外之意。
就在老蔫略略有些遺憾的站起身來的時候,遠遠的,來路上傳來了迅疾的馬蹄聲,而且不是一匹。
火把帶着快馬迅速來到了方羽他們面前,疾馳的馬或許是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和狼的氣息,忽然齊齊長嘶着人立而起。這時候馬上就能看出來人各個湛的馬術,竟沒有一個人掉下馬來。
“格木爾,格木爾”驚叫着,跳下馬的帖木爾舉着火把衝了過來。身後,滿臉不知道是汗珠還是淚水的烏蘭和三個揹着獵槍的年輕人也緊跟着搶了過來。
“不要慌,他沒事,帖木爾大哥,你們怎麼來了?”方羽前跨一步,攔住了慌張的帖木爾。
“他沒事?謝天謝地!方羽你救了他?”聞身身子一軟地烏蘭和扶住她的丈夫一起叫了起來。
“他是自己救自己的,他殺光了這些狼,自己也受了點傷。現在正在昏,大嫂你們來的正好,趕緊把他送回去,直接給老爹。告訴老爹,暫時不要動他,等我回去再説。”方羽知道時間越來越緊迫,也不多羅嗦。
直到這時,心裏鬆了口氣的帖木爾他們這才注意到幾丈方圓內到處拋灑的狼屍和血,強忍住嘔的衝動,已經隱約知道方羽絕非常人的帖木爾夫婦在三個年輕人的幫助下,很快把昏的格木爾帶上了馬,道了聲珍重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