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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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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積雪成冰的公路上和老牛車一樣蹣跚而進的長途客車在怨聲四起的黎明,終於把車輪壓上了有着上江南美譽的寧夏境內。

經過一夜提心掉擔的前進,開車的年輕司機終於在滿車旅客的抱怨聲裏把車停了下來,幾乎一夜都沒停止過的埋怨和雪夜裏如履薄冰的壓力已經讓他沒有了爆發忍了一夜怒火的興致。就那樣半死不活的半躺在自己的座位上,用顫抖的手點了煙,在更加四起的責怪聲裏透過煙霧茫然的看着車窗前望也望不到邊的雪野發起呆來。

身後他的副手和售票員還在嘶啞着聲音和車上的顧客在對罵。他的頭好疼,繃緊了一夜的神經讓全身有了一種近乎崩潰的虛弱,按往常,這裏到目的地銀川,還有一半的路要走,可此刻的他,再也沒有力往前把車挪動哪怕是一步了。

昨夜的雪路已經用光了他所有的心力,而平時,他這會已經在銀川的旅館裏開始做夢。

滿車的不安騷動裏,方羽靜靜的坐在那裏側頭看着窗外一往無際的雪原,從地圖上,他了解到,這一片地帶還是幾乎無人居住的鹽鹼地,但看慣了山水環抱,平地相對極少的那種景緻的他,還是被眼前這忽然展現在面前的空曠開闊所撼動。

和上次去戈壁的覺不用,戈壁的空曠和開闊帶給人的是一種無言的壓力和死氣沉沉寂寥的覺。而這裏,在無邊無際皚皚的白雪覆蓋下,有一種難以描述的寧靜和素雅引着他,誘惑着他。儘管看上去天依舊還是很陰沉,可在白雪的映照下,視線依然可以看到似乎無涯的極限,他知道,雪邊天際那一抹隱隱黑影就是赫赫有名的賀蘭山,而另一邊看不到的盡頭,是同樣有名的六盤山。

眼睛盯着不遠處雪地上被風捲起的積雪,再扭頭看看滿車廂面或蒼白或漲紅的旅客,車廂裏封閉了一夜後污濁的空氣和滿耳喧囂,他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從行李架上取下自己的揹包,對身邊還正在吵架的中年旅客輕輕笑道:“勞駕,請您讓一下,我要下車。”依舊漲紅着臉廁身站在走道里,中年人驚訝的問道:“小夥子,你在這裏下車?這裏方圓百里都幾乎沒有人煙啊,看今天這樣子,估計也沒多少過往的車輛,你下去能上那去?外面這麼冷,你會被凍死的。”已經站到走道里的方羽輕輕笑:“不要緊,謝謝您關心,再見!”在車上眾多的旅客驚訝的注視和勸阻聲中,方羽頭一次,站到了這莽莽雪原的公路上。

深深的了幾口清冷純淨到幾乎沁心入肺的空氣後,他稍微的辨別了下方向,往目光望不到的盡頭,那遠遠就在引他,召喚着他的地方飛快的奔去。

緊緊閉着眼睛張開雙臂盡情的奔跑着,受着似乎天地間只有自己一個人的那種舒展和自由,任由在腳落到雪原後就晉入無裏無外的至境,和整個廣袤的雪原融為一體的靈神以電光一般的速度往大地的盡頭飛馳。

奔跑的呼聲和顛簸慢慢的在方羽的覺裏消失,飛奔的身影在踢起的飛揚積雪裏慢慢變淡模糊,直至無形。只有搖曳的一聲龍長嘯,在空曠無際的雪原上空隱隱響起,綿延不絕的往四周盪漾,久久不能停歇。

就在靈神和那浩浩蕩蕩悉到再也不能悉的大河融為一體,正準備跟着大河不變的脈動一起前行的動人時刻,另一股冰冷無比覺忽然就出現在方羽的知裏,那是另一個和這雪原上能隨便凍死狗的酷寒融為一體的靈神。

穩穩的守住心神,方羽的靈神就在這常人本無法理解的層面發出了一聲輕笑:“原來又是陰神宗的宗主大駕光臨,難道這麼遠追攝方羽而來,你不覺得累嗎?”話音落地的同時,神念和腳下的大地穩穩融為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只要能和天心燈的得主在這雪原一會,我就是走的再遠也不會覺得累,小子,你長進不小嘛,這次居然這麼遠就能應到我的來臨,看來這次真是有的玩了,哈哈~”緊緊跟隨着方羽輕笑的聲音,陰神宗宗主那陰柔婉約至不男不女的聲音也在同一個層面飄飄忽忽的響起。

與此同時,空無一物的雪原上積雪忽然的大面積炸飛了起來,亂雪飛揚中,無數似真似幻的光影憑空而來,刺耳的呼嘯着往炸雪的中心攢過來,落地後一聲悶雷般的巨響,更炸的地上土石飛揚,一大蓬青煙過後,在雪原上開出一個五丈方圓一丈左右深的大

還沒等塵埃落地,方羽清朗的聲音又在陰神宗宗主的耳邊響起:“宗主竟能光憑靈神就御使三十六支桃心誅魂劍,修為深厚到令方羽佩服,不過宗主能不能讓方羽先説幾句話?”

“你不但壞了擅自解開了我宗下的制,壞了我宗的大事,而且讓我宗門暴在國家的壓力之下,你還有什麼好説的?”依舊是那不男不女陰柔婉約的聲音,不過此刻聲音裏有濃濃的殺意。

“解開制是為了救人,你不也是因為沒辦法才下的制嗎?至於什麼壞了你宗的大事,我倒要請教,一個避世修煉的宗派為什麼要介入一般人的生活?還有什麼暴在國家的壓力之下,我又不代表國家怎麼能怪到我頭上?”方羽的聲音也大了起來。

“深仇已結,多説無益,除非你肯拿出天心燈來抵你的罪。”陰神宗宗主開出了條件。

“原來是為我天心燈而來啊,呵呵,可惜啊我的天心等在救你門下的時候已經化灰而逝,以宗主這般的能耐,不會沒發現吧?”方羽又一次輕笑了起來,笑了幾聲後,聲音忽然一冷:“宗主是不是打定主意不肯放手了?”聲音落地,方羽的身軀也幻現在大對面的雪地裏,面有點不悦的對着面前的空氣。

“放手?!”隨着聲音,一個修長的身軀平空幻現在方羽對面。還沒等方羽細看,一股狂風自腳下的雪地上突然捲起,鋪天蓋地的積雪似乎有了生命一樣向他撲來。

雪原上這一刻也實實在在的響起了狂風暴雨般的異音,尖鋭到不能形容的音波箭一樣的往方羽的耳際襲來。同時一陣讓方羽大吃一驚的旋暈猛的就在他的腦海裏泛起,讓他踉蹌着捲進了風暴的中心。

竭力運轉着體內早已爆發的玄功,方羽吃驚的發現曾經百試百靈的異能竟然趕不上眩暈消耗的的速度,靠着本能施展起九宮遁術的身形也被對方以另一種從未見識過的秘術緊緊鎖定着不能少離。汗出如雨的眩暈中對方有若陰雷的喝聲更是有若萬斤鐵錘敲打着自己已經繃緊到極限的神經。

“煙!波!浩!淼!我!陰!獨!靈!”每個字入耳,帶給他的就是更深的眩暈和錐心的痛苦,就在這樣的危機下,他依然在電光火石般高速運轉的識海里,找不出任何可以自救的辦法,只有靠着自身的異能和堅忍的心志苦捱、躲避。

此刻,如果有別人看到的話,就可以發現,如光遁影般在漫卷雪原的風暴過處時隱時現的方羽臉上,耳朵,鼻子,嘴裏都有隱約的血跡滲出,身後狂暴的風雪好象有了靈一樣一絲不錯的緊緊跟着他,風暴裏不時還傳來絕對不應該在風暴的中心傳出的殷雷般的喝聲和另一個追魂奪魄的裂空聲,就連震耳聾的風暴狂暴的聲音都無法壓下它那能刺穿耳膜的鋭鳴。

處在絕對下風的方羽在聽到那能刺穿耳膜的鋭鳴響起的一瞬就覺得心猛的往下沉。對方在的自己九死一生的功夫裏竟然還能用元神御(化)(無(無字底下四點水)劍)?!這要是在平時他也不會覺得希奇,因為本身道門裏就有這樣一個專門煉無為劍的秘門。可在馭劍的同時能控制這種奇怪到讓自己眩暈不已,無力反抗的秘術,並且讓風暴、異音以及密咒同時發動奪命襲擊的能力,讓他在這樣狼狽的時候都覺得不可思議。

想到這裏,心頭靈光忽然閃過,要命關頭本來不及考慮自己是不是猜對了,如電般四處閃動的身影忽然就在空中萎縮、蜕化,在耀眼的光芒及體的前十分之一的剎那,間不容髮的讓身體蜕化出外衣,而母親臨行前專門為他縫製的外衣就在霹靂似的耀眼光華和聲響裏化為灰燼。

幾乎在同一瞬間,狂暴的風暴和漫天不停灌入耳中的異音和沉喝隨着霹靂消失,風雪過處,一個渾身大汗的修長身影息着立定。

再説情急之下藉着巫門的蜕化**逃過一劫的方羽一落地,就覺得一股孽火直上腦頂,憤怒如狂下不假思索的左手月奇印外轉奇印再化五雷訣,右手五鬼扣,內翻陰雷環,一聲怒吼的同時**的左手臂上光華奪目,一道就在白晝裏也能讓人閉眼的霹靂巨響中電而出,而同樣**的右手臂上則是一片霧濛濛的青電閃耀,同樣在一聲讓大地都要顫抖的低中飛撲而出。

此刻的方羽頭上短髮豎立,身上殘存的衣物大多在怒吼的同時應聲變成碎片在半空中化為灰燼。方羽從來不曾在鬥法中倒下過的身軀也在光芒離體的時候委頓在地,陷入至深的昏

再説從沒在同一個人身上出現過的巫、道兩門的雷法在方羽一怒之下電而出之後,兩種質完全不同,先天上就相生相剋的雷擊顯示出了方羽本不可能想象到的威力,以陰神宗宗主如此卓而不凡的修為和幾乎在應到方羽還在的同時就以她最拿手的陰神遁遠揚的機,都沒有逃出一個內引(陰雷)一個外炸(陽雷)同時相生相剋的轟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