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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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舟説:“你這麼説,好像是她一無是處,一直纏着你,那你當初為什麼會看上她呢?”劉軍説:“男人嘛,找女朋友相貌肯定是第一標準,老實説,她還算有點兒姿,但有姿的人多了,我幹嗎偏選她啊!”周舟説:“那你哪兒點兒好啊,讓她這麼纏着你。”劉軍説:“我也不知道啊,回了家我故意對她沒好氣兒,可甭管怎麼説她,她還是纏着我,後來我發現,是她有依賴,跟我在一起習慣了,怕我把她甩了就沒人要她了。”周舟説:“既然她是這樣的女孩,你更應該對她好。”劉軍説:“可是我一點兒不愛她了,怎麼能好得起了,看見她我就賭氣。”兩人越走越慢,漸漸被隊伍落在後面,聊得越來越深。邱飛走後,周舟沒人,加上對邱飛又有些不滿,憋得難受,正好劉軍出現了,他還想聽,周舟便把自己的積怨發了一下,説完覺得好受些了。
當別人已經在山頂野炊完的時候,他倆才爬上去。劉軍瞭解到邱飛瞞着周舟到了外地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周舟為此很憂慮,劉軍覺得他表現的時候到了。
爬到山頂,周舟出汗了,拉開衣服涼快,劉軍提醒周舟,別凍着。有同學開玩笑,説他倆人不虛此行,既踏了,又談了情。劉軍美在心裏。但嘴上説,你們別亂説。
周舟拿了一瓶水坐在一旁的石頭上喝,劉軍坐過來,從包裏掏出一瓷瓶酸,説:“特意給你帶的。”周舟沒有接,説:“你喝吧,我這有。”然後掏出自己的酸,上管喝了起來。
劉軍有些沮喪。上管,自己喝了起來。
休息夠了,下山。上山簡單下山難,幾次劉軍想扶周舟一把,都被周舟拒絕了。
返城時周舟依然坐在劉軍的車上,劉軍還是先送了別的同學,最後送周舟。爬一次山後,同學再下車的時候,對劉軍和周舟説完再見後。都神秘一笑,讓周舟很不舒服。
車開到周舟小區門口,周舟説:“不用進去了,就停這吧。”劉軍説:“晚上一起吃個飯吧。”周舟説:“下次吧,爬一天山都累了。”便下了車。
劉軍叫住周舟,問:“你為什麼有意躲避我?”周舟若無其事地説:“沒有啊,咱倆是同學。我幹嗎躲你?”劉軍聽完有些鬱悶,周舟依然把兩人關係限定在同學範圍內。但他並不氣餒。
到家後,周舟叫了外賣,邊吃邊上網,查看了合肥全天的天氣。最近三天都晴朗無雲。於是給邱飛打電話。
邱飛正在賓館寫劇本,周舟問他:“吃飯了嗎?”邱飛説:“還沒。”周舟問:“幹什麼呢這麼忙,飯都沒吃?”邱飛説:“剛開完會,一會兒就吃。”周舟問:“你那邊雨下得大嗎?”邱飛看着窗外晴朗的夜空説:“不小”然後問周舟“遊玩得怎麼樣?”周舟確信了邱飛在瞞着她,無心回答,匆匆説了兩句就掛了。
這個晚上,周舟沒有睡好。她不明白邱飛為什麼這樣做。
周舟病了。因為邱飛的事兒心煩意亂。連續幾天沒睡好,抵抗力下降。加上爬山的時候出了汗,風一吹,就冒了,鼻,咳嗽。
週一上午的課周舟沒去上,早上吃了冒藥又躺下了,睡不着,收到短信,劉軍發的,問怎麼沒來上課。周舟回覆病了,劉軍問什麼病,周舟説冒,劉軍説多喝水,中午我去給你送冒藥,想吃什麼,買給你。周舟説不用,藥家裏有,什麼都不想吃。劉軍説,那怎麼行,病了更得吃東西補充體力才能和病魔做鬥爭。周舟説吃的家裏也有,不用麻煩劉軍,讓他好好上課。劉軍説他也病了,周舟問他怎麼了,他説犯相思病了。周舟沒再給劉軍回短信。
周舟給邱飛發了一條短息,説自己冒了。半天后,邱飛回復,怎麼不注點兒意,趕緊吃藥。
看了劉軍的短信,再看邱飛的短信,周舟想哭。
周舟發來短信的時候,邱飛正在煤窯跟幾個礦工聊天,收集素材,心思都在礦工説了什麼上,也沒在意周舟説了什麼,回的那條短信也是下意識地回覆,甚至發完了都不記得周舟説得了什麼病,又看了一遍,才知道是冒,覺得無大礙,便也沒多説什麼。
躺到中午,有人敲門,周舟問:“誰呀?”門外説:“我。”周舟聽出是劉軍,她對劉軍這麼回答很不高興,好像這裏是劉軍的家,他剛從外面回來似的,所以周舟還是問了一句:“你是誰?”門外説:“我是劉軍,來看看你。”周舟並沒有着急打開門,而是説:“我不説不用來了嘛,你回去上課吧。”劉軍説:“我不放心你,反正你不在我也聽不進去,你先把門打開,我大老遠來的,怎麼着你也得讓我進去歇會兒啊。”周舟打開門,劉軍真把這裏當成自己家了,説:“給我找雙拖鞋。”周舟説:“不用換。”劉軍拎着金象大藥房的塑料袋,裏面裝着藥,還拎着一袋草莓,放在桌上説:“給你買的。”周舟説:“我這什麼都有。”劉軍説:“反正都買來了,你就吃吧,我給你洗點兒去。”説着拎着草莓去了廚房。
周舟很虛弱,渴望有人關懷,但這個人不是劉軍,而劉軍這樣做了。讓周舟覺得並不舒服,一是劉軍過於熱情了,二是更加深了對邱飛地抱怨。
劉軍洗完草莓回來,遞給周舟前,自己先嚐了一個,説:“還行,不酸。”周舟説:“放那兒吧,我現在不想吃。”劉軍毫不客氣地坐在沙發裏。又捏了一個草莓放嘴裏説:“你要累就去牀上躺着,甭管我,我在這坐着跟你聊。”周舟實在看不下去了,説:“我現在不想聊天,你走吧,我要休息。”説着,打開了門。
劉軍走後,周舟有點兒惱怒,立即給邱飛打了一個電話。問:“邱飛,你幹嗎呢?”邱飛正和礦工聊在興頭上,説到礦工如何解決慾的問題了,開始礦工們還遮遮掩掩,後來在邱飛的引導下,他們終於敞開心扉,邱飛覺得如果這時候和周舟通電話。礦工們傾訴的興致就減退,再調動起來就不容易了,便告訴周舟:“正説事兒呢,説完給你打過去。”周舟並沒有掛,問邱飛:“説什麼事兒呢?”邱飛説:“還能有什麼事兒,都是工作的事兒。一會兒再説。”便掛了電話。
電話裏傳出忙音的那一瞬間,周舟做出一個決定,不再主動聯繫邱飛,看他能做出什麼事情。
邱飛在煤窯和礦工聊完天,又回了賓館。這幾天,一旦寫不下去,他就來煤窯找幾個人聊聊,每來一趟都能有靈湧現。他進了自己的房間,正準備給周舟回電話。有人敲門。
邱飛去開。是韓。
邱飛説:“你怎麼來了?”韓説:“這是我老公的家,我怎麼不能來。”邱飛給韓讓進屋。説:“不在北京看孩子了?”韓坐下,自己點上一煙,説:“他們住校了,天天回家住太麻煩,這回一禮拜回家一次。”邱飛問:“你老公呢?”韓説:“我從來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每次一來,他就把我安排在這住,我就住你隔壁。”邱飛説:“他幹嗎不帶你回家住?”韓一笑,説:“他一次都沒帶我去過。”邱飛問:“為什麼?”韓説:“那是他藏身的地方,一旦煤窯出事兒,他有個能躲的地方,除了他,沒一個人知道那地方在哪兒。”邱飛用本人的強調説:“狡猾狡猾的。”
“不狡猾能掙到錢嗎。”韓問“寫幾集了?”邱飛説:“七集了,今天寫完第八集。”韓説:“先吃飯去吧,回來再寫。”邱飛正好也餓了,便和韓一起下了樓,又錯過給周舟打電話。
周舟説是不聯繫邱飛了,但她還想着邱飛在那邊幹什麼呢,怎麼半天沒信兒啊。
周舟越想腦子越亂,心情越不好,她覺得和邱飛這麼下去太累了,一點兒安全都沒有,這時一個想法突然從她腦子裏冒了出來,嚇了她一跳:分手,過單身生活。
並不是周舟不喜歡邱飛了,只是她覺得越想跟一個人在一起卻不能在一起的時候,還不如斷了倆人在一起的念頭。
這個念頭冒出來以後,就像一塊發麪,越來越大,完全控制住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