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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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現在應該知道,為什麼甘道夫越聽越害怕了吧!雖然他是個巫師,但被困在這種狀況下卻還是會有這樣的反應。在此同時,他也暗自下定決心,即使自己被困在樹上,做不了多少事情,也絕可以讓這些傢伙如願以償。他從自己身在的樹上收集了一大堆松果,用藍焰將它們點燃,將灼熱的火球丟到座狼聚集的地方。第一就丟中了一隻狼,它的背部中彈,蓬鬆的立刻就燒了起來,它開始痛苦地四處奔跑,不停嚎叫着。火球一顆顆地拋出,有的冒着藍焰,有的冒着紅焰,有些則冒着綠焰。它們在地面炸了開來,冒出各種顏的火花和煙霧。一顆特別大的松果打中了座狼領隊的鼻子,讓它足足跳起十尺高,落地的時候還憤怒地攻擊其他惡狼作為。
矮人和比爾博大聲歡呼。狼羣的怒氣看起來十分恐怖,讓整個森林都跟着騷動不已。從古至今的野狼都畏懼火焰,但這種火焰是其中最可怕、最詭詐的敵人,只要有一點火星沾上它們的,除非它們馬上打滾、把火焰撲滅,否則就會立刻被火焰沒。很快的,整個草地上就都是到處打滾,想要將背上火星熄滅的惡狼,其他着火的狼羣則是嚎哭着四處奔逃,卻讓更多的同胞捲入烈焰中,最後它們都被自己的夥伴趕開,哀嚎着跑下山坡去尋找水源。
※※※“今天森林是怎麼搞的?”巨鷹之王説。它坐在月光下,在山脈東角的一座孤巖上俯瞰地面。
“我聽見狼羣的聲音了!半獸人是不是又在森林裏面惹事?”它俯衝近雲端,左右兩邊的護衞也立刻跟着起飛,緊跟在後。它們在空中翱翔,俯瞰着地面上只有一小點的座狼聚集處;不過,老鷹們擁有極佳的眼力,可以看見很遠的小東西。霧山脈的鷹王擁有可以直視太陽的雙眼,更可以在月光下看清楚一哩之外奔跑的野兔,因此,它可以清楚地看見躲藏在樹上的人們,也可以看清楚底下狼羣在火焰中奔跑嚎叫的景象;除此之外,它也看見了月光照在半獸人的頭盔和長矛上,這些惡的生物列隊向森林進。
老鷹並不是温和的鳥類,有些十分懦弱、殘酷,但北方山脈的古老鷹族是鳥中之王,它們驕傲、強壯,心地善良。它們並不喜歡半獸人,也不害怕他們。當他們分心注意這些生物的時候(這機會並不多,因為它們不吃這些傢伙),他們會直撲下來,讓這些傢伙尖叫着逃回,停止手頭的惡工作。半獸人害怕雄鷹,也痛恨它們,但卻無法染指它們陡峭難至的巢,或是將它們從山中趕走。
今夜,鷹王十分好奇,想要知道底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因此它召喚許多巨鷹加入行列,一起飛離山脈,緩緩地盤旋下降,朝向半獸人和座狼聚集的地點滑翔貼近。
這真是個大好的消息!底下生了很恐怖的事情:着火的惡狼逃進森林中,卻也讓森林燃起了野火。此刻正是盛夏,又許久沒有降雨;很快的,枯樹、成堆的松針、泛黃的枝葉全都燒了起來。在這塊空地之外的森林中,大夥正在四處竄逃,但狼羣依舊不肯離開這些樹木,它們氣得狂,在樹下不停地跳躍和嘶吼,用它們恐怖的語言詛咒着矮人,舌頭掛在外頭,雙眼閃動着和火焰一樣猛烈的紅光。
然後,突然間,半獸人吼叫着衝了出來。他們以為和伐木人之間的戰鬥已經開始了,但很快就現了真相;有些人甚至坐下來哈哈大笑,其他的人則是揮舞着長矛,用矛柄敲打着盾牌。半獸人不怕火,他們很快就想出了一個對他們來説很有趣的點子。
一部分的半獸人將狼羣全都集中,有些則是在樹幹底下堆起了樹葉和枯枝,其他人則是四出滅火,將所有的火焰撲打和熄滅了,只留下靠近矮人躲藏樹木附近的火焰,他們更在這些火焰四周添加許多枯枝和落葉。很快的,矮人就被濃煙和烈焰給包圍了;半獸人不讓這些火焰往外擴散,只是讓它慢慢縮小範圍,最後這些火焰開始食樹下的燃料。比爾博的雙眼被煙薰得一片濛,他可以覺到火焰的温度;在這濃煙中他還依稀可以看見半獸人圍起圓圈,像是圍着營火的營者一樣跳舞。在這一羣拿着長矛和斧頭不停跳舞的戰士之外,那些狼羣站得遠遠的,等待着眼前好戲上演。
他可以聽見半獸人開始唱起了一可怕的歌謠:五株樹上有十五隻鳥,羽在烈風中不停飄搖!
這些可笑的小鳥,連翅膀也沒有!
我們該拿這些可笑小東西怎麼辦呦?
活活烤,還是在鍋裏燉好:油炸小鳥,或煮趁熱吃掉?
然後他們停下腳步:“快飛走啊,小鳥們!可以的話就快飛走吧!下來吧,小鳥,不然你們就會在巢裏面被活活燒死!唱吧,唱吧小鳥兒!你們為什麼不唱歌?”
“快走吧!小孩子們!”甘道夫大喊着回答:“這不是玩鳥的時候,敢玩火的頑皮小孩也會被懲罰的!”他説這話主要是想怒他們,同時讓他們知道這邊其實不害怕他們;但其實巫師還是不免到膽寒。而對方本毫不在意,依舊繼續唱歌:燒吧,樹葉和枝幹全燒光!
冒出煙霧、變得焦黑!化成火把替我們點亮夜空,唷呼!
烤他們,炸透他們!
讓他們鬍子着火,兩眼光;讓他們頭臭,皮膚龜裂,脂肪融化,骨頭焦黑躺在灰燼內,瞪着天空!
矮人都該這樣死掉,替我們點亮夜空,呀哈!
呀哈哩嘿!呀呼!
呀呼!聲一完,火焰就燒到了甘道夫的樹上;片刻之間,它就擴散到其他的樹上。樹皮着了火,底下的樹枝也開始劈啪作響。
甘道夫立刻爬上樹的最高點,他的法杖開始出耀眼如同閃電一般的光芒,他準備就這樣跳進半獸人聚集的地方。這或許會讓他送命,不過,他這雷霆萬鈞的一躍,可能會殺死很多半獸人。然而,他終究還是沒有跳下去。
就在那一瞬間,鷹王從天空中俯衝而下,用爪子將他抓了起來,消失在雲間。半獸人憤怒和失望之下,出刺耳的嚎叫聲。鷹王大聲鳴叫,甘道夫則正在和他談話;和他同行的巨鷹們再度俯衝而下,像是巨大的黑影般衝進森林中。狼羣咬緊牙關,低吼着,半獸人憤怒地跺腳,徒勞無功地將長矛往天空丟去。巨鷹在他們之間穿梭,強大的風壓將他們壓倒在地上,或是踉蹌不停後退,利爪撕扯半獸人的臉孔;其他的巨鷹飛近樹梢,將冒險爬到最高處的矮人們救走。
可憐的小比爾博這次又差點被留在原地!幸好他總算來得及抓住朵力的腿雙,因為他是最後一個被帶走的。他們就這樣離了這一團火焰和混亂的場景,比爾博則是在空中搖晃着,覺得雙臂快要斷成兩半。
在距離不遠的地面,半獸人和野狼在森林中四處奔跑,幾隻巨鷹仍在戰場上盤旋。樹上的火焰突然間竄了起來,將整棵樹在一瞬間噬,比爾博差點就逃不過這一劫!很快的,底下的火光就變得微弱,成為黑地面上的模糊紅光。他們這時已經身在高空,不停地盤旋着往上飛。比爾博永遠不會忘記這次抓着朵力腳踝的恐怖經驗,他哀嚎着:“我的手,我的手!”但朵力卻大喊着:“哎喲!我的腿,我的腿!”就算是在最身強體壯的時候,比爾博也對高度很,甚至連一個小懸崖都會讓他覺得頭暉目眩;他不喜歡梯子,更別提爬樹了(因為他之前本不需要躲惡狼)。因此,你可以想像當他看見底下的河光山,和羅列的黑森林時,有多麼不舒服了吧!
山脈的蒼白羣峯越來越靠近,被月光照亮的岩石突出於黑影之間,不管這是不是夏天,看起來都冷得令人哆嗦。他閉上眼睛,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再繼續撐下去,然後他開始想像萬一自己支撐不住會有什麼下場──他覺得一陣反胃。
對他來説,這場飛行結束的正是時候,他的雙手再也不住了。他氣吁吁地鬆開朵力的腳踝,落在巨鷹巢的崎嶇巖地上,一言不地躺在那邊;這一生的景象彷佛都從眼前逝,他一方面驚訝於自己竟然可以逃這次劫難,一方面又擔心自己會不小心滾落下去,掉進深谷中。在連續三天的驚人冒險和粒米未進的狀況下,他的頭開始覺得有點不舒服,一不留心竟然大聲開口抱怨:“我這才知道,培被叉子從油鍋裏面撿起來,再放回架上是什麼覺!”
“不,你才不知道呢!”他聽見朵力回答:“因為培知道自己遲早總會回到油鍋內,而我們卻禱告希望最好不要。而且,大鷹也不是叉子!”
“喔,不!一點也不像沙子──不是,我是説叉子!”比爾博起身看着在旁邊棲息的巨鷹。他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説了些什麼蠢話,也不知道巨鷹們是否會在意。當你只有哈比人這麼大小的時候,又身在巨鷹的巢中,最好別對它們不禮貌!
大鷹只是在岩石上磨利巨喙、梳理羽,不太搭理眼前的兩名活寶。
很快的,另一名巨鷹飛了過來。
“鷹王命令你,將俘虜們帶到大崖去,”它大喊一聲,再度飛開。巢中的大鷹將朵力抓走,飛了出去,讓比爾博孤單地留在原地。他只剩下一點點力氣去思索“俘虜”究竟是什麼意思,以及擔心自己是否等下就會像兔子一樣被生活剝。巨鷹飛了回來,抓住他的外套,再度飛往巢外。這次,他只飛了一段短距離,很快的,渾身抖的比爾博就被放了下來,呆立在山邊的巖壁旁。除了飛行之外,沒有別的方法可以抵達該處,除非不要命地往下跳,不然也沒有別的辦法離開這裏。就在這兒,他現大家都背靠着巖壁坐着,鷹王則是正在和甘道夫談話。
在比爾博看來,他們這次不會被吃掉了,巫師和鷹王似乎之前打過道,甚至還有一些情。事實上,經常來往于山間的甘道夫曾經幫過這些老鷹,醫好了它們領所受的箭傷。因此,你們也明白所謂的“俘虜”是“從半獸人手下救出的俘虜”而不是巨鷹的俘虜。比爾博傾聽着甘道夫的談話,這才意識到他們終於可以一勞永逸地離開這座可怕的山脈。他正在和鷹王討論着如何將他和比爾博送走,讓他們飛過平原,回到原先計劃的道路上。
鷹王不願意送他們靠近任何有人煙的地方。
“他們會用巨大的紫杉木弓來我們,”它説:“因為他們會以為我們想要抓他們的羊。憑心而論,其實他們也沒錯。不行!我們很高興能夠破壞半獸人的計劃,也很高興可以報答你,但我們可不願意為了矮人冒生命的危險飛越南方平原。”
“好吧,”甘道夫説:“那麼就把我們送到你們願意去的最遠地方!我們已經欠你們很多了,只是,我們現在肚子餓得很哪!”
“我快餓死了!”可憐的比爾博小聲地説,其他人本沒聽見。
“這一點或許我們可以幫得上忙!”鷹王説。
不久,巖壁旁就升起了熊熊火焰,矮人們聚集在旁邊烘烤着,食物的香氣四溢。巨鷹們送上了乾燥的樹枝,還有兔子以及一隻小羊。矮人們負責料理這些食物,全身無力的比爾博幫不上忙,而且,他早就習慣了由屠夫準備好一切,自己只需要煮菜就好的生活,本不會做剝皮這類工作。由於歐音和葛羅音丟了火絨盒,甘道夫在盡責地把火生起來後,也到一旁休息去了(矮人們直到那個時候,都不習慣用火柴)。
因此,霧山脈的冒險就這麼結束了。過不久,比爾博的肚子又再度覺到久違的飽足,雖然他比較喜歡麪包和牛油,但樹枝叉着的烤也不算太差。因此,他覺得一陣睡意襲來,蜷縮成一團,在堅硬的巖地上睡了起來,這次舒服得和在家裏的羽牀上睡覺一樣。不過,一整晚,他都夢到自己在屋子裏的每個房間找來找去,搜索着一個不記得是什麼樣子的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