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齊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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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福死不要臉軟磨硬泡下,李勝虎終於答應了讓天樞下屬幫忙搭建一個小窩棚給他們住,一行武功高強的黑衣人就這麼浩浩蕩蕩地上山砍柴去了。所以説找一個可靠的上司是多麼重要啊,不然身為底層下屬,你永遠不知道你下一件工作是幹什麼…
這一天三人也沒什麼事做,於是李福決定進城一趟,去買些米糧,還得順便捎些油布回來,這次屋子搭好可不能再漏水了。時辰一聽進城就按耐不住了,也腆着臉説可以幫忙提東西,要一起去。不過二人都沒有錢,臨走前不得不抱着李勝虎的大腿上演了一場苦情大戲,李福更是演技真,一番哭訴堪稱聲淚俱下涕泗橫,嘴裏嚷嚷着什麼“你今天不把錢給我就把雞還給我”的這種怪話。
最後李勝虎被無奈,哆哆嗦嗦地從靴子裏摳出十幾顆帶着味兒的碎銀,聲音顫抖道:“就這麼多,再要只能把命給你了。錢都是長老會管的,村長家也沒有餘糧啊…”時辰心想你這平時走路不咯腳嗎?
李家村離最近的開陽城有幾里路,二人為了省力就坐在牛車的鬥裏跟着一起進城。
時辰躺在蓬鬆的茅草上,枕着雙手望着天空。雲國的天空像是水洗過一般湛藍清澈,萬里無雲,沒有了工業廢氣的污染,也沒有了汽車鳴笛的喧囂,空氣中摻雜着泥土微弱的腥味和小草淡淡的清香,温暖的陽光印在身上,他忽然覺得有些困了。
之前他以為自己會跟許多年輕人一樣離不開手機和網絡,離不開方便而快節奏的現代生活,但是真的到了這裏才發現也不是這樣,才一天時間他就適應了這裏的生活,也適應了這裏的人,一切都很自然。就算回不去了,在這裏定居下來也不錯的吧?有山,有水,還有她他想起了那個眼眸明亮的姑娘,在睡夢中出了甜甜的微笑。…“到了到了!快醒醒!”在夢裏時辰都已經牽到齊姑娘的手了,剛想説什麼呢,忽然覺有什麼東西在扯他,一臉不情願地從夢中醒來,驚恐地發現李福在扯他的褲子,這皮筋都快拉成呼啦圈了,頓時嚇得亡魂皆冒,一翻身跳下車捂住褲襠:“你神經病啊扯我褲子幹啥!”李福也叉着毫不示弱地反擊:“你才神經病呢!一路睡覺就算了,到了還叫不醒你,剛才一直抓着俺的手説齊姑娘好久不見啊…”時辰:“…剛才不是本人。”穿過高聳的城牆進入開陽城,一股繁華撲面而來,地面是由四四方方的大塊石磚規則鋪成的,平整而又結實,兩邊是高低錯落的房屋,屋頂鋪滿青灰的瓦片,轉角處四角翹伸,形如飛鳥展翅。路上行人皆是鮮衣怒馬,氣宇軒昂,路邊的小攤販們努力地揮手叫賣,一片祥和景象。
李福還是來過不少次開陽城的,對城裏路線比較瞭解,直接帶着時辰先去買該買的東西,兩人經過主幹道,在一個拐角處轉進了一條小巷子裏,巷子兩邊都是字號不同的糧米店,附近也有布坊,只是轉了一圈就買齊了下面一個月要吃的糧米和鋪房頂用的油布。
不得不説這邊世界買東西很便宜,買完這些才用了一小塊碎銀,村長給的錢還剩下不少。兩人擔心省下的錢回去會被村長以“既然剩下了那就還給我吧我也沒多少私房錢”這種不要臉的話要回去,於是決定找個酒樓吃頓好的,一定要把錢花的乾乾淨淨再回家。
開陽城最大的酒樓很好找,一眼望去最高處的那棟就是。正好也到晌午了,兩人逛了一圈都是飢腸轆轆,那是城中最繁華的地段,直接跟着前面的人羣就找到了酒樓。
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塊繡着金邊的牌匾,上面龍飛鳳舞地寫着三個字,醉霄樓。門前立着兩一人合抱的硃紅柱子,旁邊蹲着一對威風凜凜的石獅子。本來還説豪情壯志地説着要把錢花完才走,但是看着眼前這棟朱甍碧瓦的建築還是心虛了。倆人對了對眼,時辰小聲問:“福哥,我們這夠吃嗎?”李福小聲回覆:“好像不夠,咋整?”説完臉上也有了退,轉身準備去找別的小店,但是被時辰拉住了。
時辰:“你忘了?我們大哥是村長,聽他説的他好像很厲害的樣子,我們要是錢不夠就記他賬上吧!”
“好主意!”李福本來灰暗的眼神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兩人跟着客一起邁進了醉霄樓的大門,儘管他們身穿布麻衣,跟旁邊穿着錦羅綢緞的客人差距甚遠,可門口的賓小哥也沒出鄙夷的表情,可見大店氣度。
小二把抹布往肩上一搭就過來接,滿臉笑容道:“客官是兩位嗎?”兩人點頭。這位小二便引着他們往樓上走“客官這邊兒請,大廳已經坐滿了,還請上二樓。”而後遞過來一塊木製的菜單“您二位點好菜就搖一搖桌子邊上的銅鈴,小二我馬上就到~”時辰接過菜單,看了半天,李福在他背後伸頭伸腦,不停地問“俺們吃啥?”然後時辰把菜單遞給他,滿臉嚴肅地説:“我看不懂…”沒想到這個世界雖然語言是一樣的,但是字完全不一樣啊!菜單上一個個蒼勁有力的字在他眼裏就跟一條條爬蟲似的,完全看不懂是什麼…
李福撓了撓頭:“俺也看不懂…”得,倆文盲。
這時小二端了個盤子一路小跑過來,倆人還糊呢,這還沒搖鈴呢,怎麼就過來了?小二把盤子放在桌子上,裏面是兩杯水,他説:“夏炎炎,這是給您二位免費準備的甘,您先喝着水等我們上菜,心情也好一些嘛。順帶一問,二位想好吃什麼了嗎?”這本來就穿的低人一等了,時辰實在不好意思再暴自己是文盲,當下表情嚴肅地摸了摸下巴,裝作一副思考的樣子,然後隨手菜單上一劃“就這幾個吧。”
“好嘞。”小二端起盤子唱到“招牌菜龍鳳呈祥一份,太白魚頭一份,白切雞一隻,野筍炒一份,黃燜牛一份。是這些嗎客官?”李福一聽這菜名冷汗就下來了,時辰一隻手在桌子下面死死按住他,一邊快速點頭:“就這些。”他拍了拍李福的肩膀安他“沒事,大不了等下付不起就一起洗碗嘛,多大個事,等我回去我就寫個穿越異界之我是洗碗工…”這家酒樓客很大,上菜速度居然也不慢,不一會兒兩個小二就端着兩個大號托盤走了過來,一盤一盤菜碼齊放在桌子上,鞠了個躬就離開了。這會兒功夫李福也做好了洗盤子的心理準備,把壓力轉化為動力,拿起筷子就狂吃,生怕人家提前發現他吃不起會來收桌子似的…
時辰也放下思緒,拿起筷子認真品嚐。這可是他到現在為止第一次吃這個世界的菜(早上陽麪本不算菜!),他首先注意到的是龍鳳呈祥,這道招牌菜視覺上就非常亮眼,白的火龍果、黃的芒果、綠的秋葵被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塊,和小拇指大小的蝦仁一起整整齊齊的碼在火龍果的果皮裏。他試着夾了一塊蝦仁放入口中咀嚼,頓時一股極鮮的味道從口中爆發開來,蝦仁本身材質就很不錯,質緊密富有彈,與水果一起翻炒使它海鮮本身帶有的些許腥味被中和,反而變成了清香。而水果經過翻炒之後並沒有失味道,倒將水果的清內斂了起來,在口上增不少,不得不説古人的創意確實令人佩服。
他又將視線投向了白切雞,這道菜他在原來的世界也吃過,不知道這裏會有怎麼樣的表現。整隻雞為了方便使用已經切成了小塊,廚師在出鍋時就已經澆上了葱油和蒜末,無須客人自己動手了。他試着夾了一小塊放入口中,並未咀嚼,待到澆料的香味完全填滿了口中才咬下第一口,這雞經過反覆地焯水過水,再加上收尾用冰塊飛水,質非常緊緻,但又不糙,十分柔,毫無腥氣。而且雞皮上抹了花生油,澆料和油的香氣、還有本身的鮮味完美結合到了一起,嚐了一口的他不由得束起大拇指,嘖嘖稱讚。
不過白切雞直接吃還是有些淡,得配着醬油一起吃才最合適,他又夾起一塊雞,蘸了蘸一旁小碟子裏的醬油,放入口中。那一瞬間極致的美味充斥了整個味蕾,令他發出了“唔”的一聲驚叫。這醬油居然也是特製的,醬油與雞時辰從裏面嚐出了蝦仁的味道,是蝦子醬油,將鮮蝦、生薑還有料酒加入一般的醬油裏,提升鮮味,使醬油與類更好地搭配在一起,尤其是白切雞,加了醬油之後遠不只是一加一的提升,雞裏藴含着的香味如同被引爆了一般,和醬油的鹹香味相輔相成,二者各有特,卻又不衝突,融洽之至。
時辰仰起頭,忍住不讓眼淚出來,這悉的味道讓他想起了姑媽小時候獎勵他試考100分做的白切雞,一時思鄉之情湧上心頭,情難自抑…
當他回過神來還想繼續下筷時,發現眼前桌子怎麼只剩乾乾淨淨的空盤了…誒,菜呢?
然後他看見了李福端着盤子,還在意猶未盡地湯汁…
李福:“嗝~”你這是撐的話都説不出來了嗎!時辰頓時捂臉,沒想到這小子心態轉變這麼快,剛才還想着跑路,這會兒吃的比誰都快…
一旁收盤子的小二看見這邊吃完了,一路小跑過來問:“客官二位用完了嗎?我來算算多少錢,唔,一共50兩,請問兩位誰結賬?”李福哆哆嗦嗦地把口袋裏的碎銀子全倒桌上了:“這些夠嗎?”小二也沒嘲笑他們,看了一眼銀子認真地説:“看上去是不夠,不過也得看質地,有些碎銀子質地比較純,也重一些,光看大小不好説,還得稱一稱,不過我比較懂這個,我掂量一下就知道啦。”説着他掂了掂那些碎銀,又拿出其中一塊碎銀放在嘴裏咬了咬,這一下他臉都變了…
小二慘叫:“卧槽,這啥味兒啊!”時辰心想能不臭嗎,可是村長靴子裏掏出來的,一看村長就是那種人就是一個星期不洗腳的好漢,這味道一般人哪裏吃得消,剛掏出來的時候李福就連連擺手扇風。這也是他心裏的一個疑惑,為啥古代店家老愛用牙咬銀子?古人又沒褲子,除了極個別的人才放在奇怪的地方(暗示村長),銀子這種東西基本上都是貼身放在衣襟裏的,但凡是有個狐臭的主,那他掏出的銀子得是多酸的味道啊。那店老闆一天咬這麼多銀子豈不是跟神農嘗百草似的…
一不小心就跑題了。這時小二又恢復鎮定表情,看樣子也是個嘗過百草的老江湖了,他掐了掐手指算了算,翻着白眼説:“這些零零碎碎的銀子就給你算二十兩吧,還欠我們店三十兩。按以前規矩把你們打一頓丟出去就完事了,後來我們老闆想了想覺得光打一頓也不頂事,萬一有不怕死的天天來吃我們豈不是虧大了?所以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留下來洗盤子,二是被我們打一頓然後賣到館去當小相公,選一個吧。”終究還是時辰心理素質好,他滿臉笑容地舉起手説:“我們選洗盤…”話音未落,身後傳來一個輕柔悦耳的聲音“小二,他們這桌的錢我付了,不用找了。”小二聞聲轉頭,一塊碩大的雪花紋銀拋到他手中,他只是輕輕一掂量便滿臉喜,連聲誇讚:“姑娘豪!”然後揣着銀子噔噔噔就下樓了,看都沒看懵在原地的兩條敗狗。
小二離開了,出了身後持劍的姑娘,一頭烏亮的長髮,凝脂般柔的肌膚,柔弱渾圓的細削香肩,白皙嬌美如天鵝的玉頸,還有那…秋水一般明亮的眼神。
時辰頓時陷入呆滯,嘴裏輕唸了一句:“齊姑娘。”齊臨月並未應答,只是伸手抓住了時辰的衣領把他拖了出去“錢我付了,但是你得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