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九指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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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延林倒八字鬍一動,笑道:“老弟此番來到中原,敢是身負重大使命?如有需要老哥之處,切勿見外,老哥別的不敢説,論實力人手,敢説在河南境中暢行無阻,即少年派也得賣老哥的面子。”梅雪樓微微一笑道:“馬兄對小弟盛情可,惟小弟此番來到中原,純系遊歷質,並無任何使命。”馬延林一摸倒八字鬍,道:“梅前輩近年來貴體可好?”梅雪樓心中一動,答道:“謝謝馬兄關懷之意,他老人家尚稱安。”馬延林為人何等老辣,僅自梅雪樓微微一滯的神態之中,已經有所發現,不由暖昧地一笑,道:“老弟今年是…”他伸出左手一翻兩覆,又伸出右手,四個指頭一正一反,乃是作成十八之數,問梅雪樓是否是十八歲之意。
但他甫出左掌,梅雪樓已隱若看出他掌心之中赤紅如火,不由暗哼一聲,立將“九玄神功”運集六成,雙手一翻一覆,而左掌卻在最後一覆之時,中、食指一曲,向襲來之指風去。
一面神態自若地道:“馬兄真好眼力,小弟正是十八歲。”馬延林倒八字鬍一陣顫動,忙不迭地欠起股,向車門移近一尺,尖削乾癟的臉上,閃過一絲凜駭之。
這種微妙的動作,在高手來説,對對方的功力大致已瞭然於懷。
在馬延林來説,他雖知“鬼府”的傳人身手了得,但卻未想到竟深奧如此,尤其梅雪樓最後屈指之下,那一縷疾風,真使他五臟翻騰,那還算他躲閃得快,僅被疾風掃了一下,不然,恐怕當場就得躺下。
雖然如此,馬延林前錦袍之上約三寸見方之處,經過適才閃避微風拂動之下,布屑紛飛,已顯出一個大。
馬延林焉能不知,但他卻佯作未見,一指梅雪樓身後道:“老弟如果累了,可倚在那裏休息一下,老哥的蝸居即在前面不遠之處。”梅雪樓一側視身後壁上,果然有一個軟綿綿的絨墊,可作倚身休息之用。
説時遲,那時快,正當他回頭之時,只聞“喀嚓”一聲,轎車門開處,馬延林已閃出車外。
梅雪樓身法再快,究竟晚了一步,況他所坐之處,距離車門五尺之遠,身形電掠,剛到門口一半之地,車門已“蓬”地一聲關上。
同時一陣輕微“軋軋”之聲過後,一蓬細如牛的針雨面到。
梅雪樓自發覺此轎車系鑌鐵所造之時起,已經十分警覺,在車門蓬然緊閉之時,他已將鬼府絕學“九玄神功”運足,只聞“蓬”的一聲,他那寶藍羅衫,已如飽帆滿篷般地脹起,同時兩掌自面前向外一分,千百細逾牛的銀芒毒針已全被震落,但他卻同時慘呼一聲,羅袖一拂鐵壁,發出極大的聲響。
接着,車外傳來一陣得意的尖笑之聲,道:“怎麼樣?小子,饒你再厲害些,也逃不出我‘九指天王’的計算。”接着,又是一陣裂竹似的尖笑之聲。
又一個洪亮口音之人問道:“適才聽裏面的聲音,顯然已着了道兒,莊主準備如何處置這小子?”
“九指天王”馬延林低聲道:“這小子一身絕活,簡直…若換了別人,恐怕當場要吃虧現眼。不過,為了省事,還是將他送往飛魂峽。”外面語氣驟然中斷,而梅雪樓聽到此處,也不悚然一驚,心道:“這魔頭竟是如此辣手,不知他如此對待自己究竟為了何事。照‘九指天王’馬延林的輩分與武功,父親昔年絕不致於與他結下仇恨。”梅雪樓雖然藝高膽大,卻也不能聽若未聞,況且此處正是桐柏山麓,而他們所説之飛魂峽,定是在這桐柏山之中。
他不敢再稍遲疑,連忙打量轎車內形勢,經過一番敲打之後,他發覺只有轎車底鐵板較薄,而且不易被外面發現。
此刻車行更快,且顛簸得厲害,顯然已進入深山之中。
他立即神凝紫府,氣沉丹田,右掌向轎車底板上一按“格吱”一聲,已顯出一個半尺見方的大,而外面隆隆車行之聲,如轟雷般傳人車內。
這一式“玄天烈火掌”此中的“祝融離位”乃是七掌中的第一式,梅雪樓做夢也未想到竟是如此厲害。
其實他不明瞭箇中原委“玄天烈火掌”固然了得,但他若不打下深厚的基礎,饒那掌法玄奧,也不能僅以六七成真力,將厚逾兩寸的鑌鐵板開個大。
這時車行漸慢,且是前高後低之勢,不用問,已在爬上一個陡削的山坡,只聞一陣“叭叭”的鞭聲,震得四谷回應,劃破寂靜的夜空。
梅雪樓不敢怠慢,急納數口真氣,瞬息之間,身形已縮小三分之一,像鬼魅般地掩到車盤之下。
他電目一掃,不由暗罵一聲,道:“好狠心的賊子!”原來此刻“九指天王”馬延林已不知去向,且那十六個馳馬的勁裝少年亦失去蹤跡,只有十二個彪形大漢,躍馬揮鞭環伺左右。
這還不為奇,而車轅上坐着一今年約四旬的漢子,此刻卻是兩眼發直,面如死灰,已被用逾小指的牛筋皮索結實地捆在車轅之上,牛筋深入中半寸多深。
而那“趴叭”之聲,並非此人手中皮鞭所發,乃是環伺左右的十二個大漢,輪在四匹馬股上和他身上所發出的聲音。
因此,他那灰長衫,已經被得稀爛,鮮血已順着牛筋下,滴在車轅上。
梅雪樓略探身一看,不由劍眉暴挑,咬牙切齒,原來拖車的四匹鍵馬尾巴上,各掛着一串鞭炮。而被捆在車轅上之人左手之中,已持有一炷香,在夜風之下,冒着縷縷的青煙。
此刻,轎車已爬上一個陡削的巖頂,巖上方圓約二、三十丈,幾棵老松古柏,發出濤之聲。
四匹健馬經過一路急馳,及爬上陡削的山岩,已經是筋疲力盡,鼻中呼呼氣,汗水濕盡鬃。
其中一名彪形大漢翻身落馬,小心翼翼地走到崖邊,探頭向下一看,直驚得咋舌不已,手中長鞭在空中挽了個花“叭叭叭”一連三聲,四山回應,接着,崖下也隱隱傳來三聲輕微的鞭之聲。
這彪形大漢回過身來,對捆在車轅上的中年男子陰笑一聲,道:“哥們,到地頭了,想不到你‘鈎魂手’在臨死之時,也有揚名立萬的機會,不是嗎?不與‘鬼府’傳人同葬峽底,後傳出江湖,嘿!不聲名大噪才怪。”名叫“鈎魂手”的那人道:“我‘鈎魂手’棣自問歸附莊主以來,忠心耿耿,沒有功勞卻也有點苦勞,想不到竟是這般下場…哥們如果還念某昔一點情分,高抬貴手…”彪形大漢突然仰天大笑數聲,長鞭“刷”的一聲,在空中劃了一圈。一抖一收“鈎魂手”棣手中一炷香,已到了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