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冰糖葫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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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冰糖葫蘆（二）蘇譽負手而立，面有些陰沉不定:“結拜兄弟…哎…希望我是多此一舉吧，夫人總是看住了他便是，別被他發現了，一旦有什麼小動作，都給我抓出來我懷疑他是皇上派來的細作…”沒辦法，雖然他與自己有兄弟之義，但是蘇譽仍然不能放鬆警惕，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周遭這些人都是要跟着他打天下，若是因為一己私慾，壞了大事，卻是萬萬容忍不得的。

落花似笑非笑道:“你不會是謹慎過度了吧，他可是你的結拜兄弟。”她見過黃庭堅這個人，對他的官還不錯，至少她覺得黃不是一個兩面三刀的人。

蘇譽嘆了口氣:“我倒是希望是自己謹慎過度了，可是我要對錦江城的百姓負責，對幾萬士兵負責，對蘇府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負責”他回過頭來認真的看了落花一眼:“你明白麼？”落花當即一愣，她似乎總是見蘇譽嬉鬧，見到他這麼鄭重的樣子機會頗少。心中像是什麼東西綻放了一般，淡淡一笑，或許正是這種為數不多的正經，才讓她愛上眼前這個混蛋吧。

“明白了，相公説如何，我便如何做”落花鄭重道。

蘇譽眉頭緊鎖，旋即回頭道:“這麼聽話啊…那你過來給我摸一下先。”

“混蛋”落花被他一句話差點氣爆了，好不容易剛聚集起一點漫的氣氛，被他一句話全毀了…

“嘿嘿…別這麼認真嗎…啊，你要幹什麼…哦，用力用力…”蘇譽的怪叫之聲傳來，門外的家丁可是聽出了端倪，捂着嘴關上了房門，揚長而去。剛才負責端茶遞水的幾個小丫鬟，此刻也是滿臉緋紅，掩面而去……黃庭堅這一路上，着實是累壞了。隨便洗了洗就躺倒在牀上，儘管他覺得非常的困頓，但是仍然是睡不着。人在心事重重的時候，是一點睡意都沒有的。

看着雕樑畫棟的房頂，黃庭堅又一次的陷入了沉思:這麼做是不是有些自私了？

…

哎…兄弟不要怨我，我也是無計可施，人要是不被到絕路上，怎麼會做這種無情無義之事。

沒錯他就是皇上派來做卧底的。黃庭堅依稀想起蘇譽從東線回到京城的那會，他的確是給蘇譽寫了一封密信，只是那信被東方澤截留了下來。黃庭堅一下子從皇上最重新的御前臣子降到了階下之囚。就算沒有這密信，他的子也不會好過，因為無論是陶謙還是東方澤，都是知道他與蘇譽結拜之事的。蘇譽近城的那天，也就是他噩夢的開始。

黃庭堅平步青雲，在京城娶了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而這老婆正是刑部尚書齊閣老的千金。年紀輕輕，高官厚祿，結親朝廷大員，這在外人看來幾乎是一場美夢。但是他從錦江城出去的那一刻，就已經被打上一個烙印，他是蘇譽的人。剛開始他以此為榮，後來他卻深受其害。但是他卻從未後悔過，他覺得蘇譽這個人很值得，儘管如此，這次被皇上派來監視蘇譽，他卻是非來不可，因為他沒得選擇。

先前他説的懷孕四個月的子陪她一起逃亡確是假的，但是他的的確確有個懷孕四個月的子，如今被軟在宮中。臨走那天，皇上似笑非笑的告訴他:“你要你做的讓朕滿意，朕就保證一屍兩命永遠不會出現”想到這裏，黃庭堅的眼神愈發的堅定起來，暗道:兄弟對不住了，我要給黃家留一個就算你為此殺了我，黃庭堅絕不在閻王面前説你一句壞話。

房間的陰暗處，落花看着牀上輾轉反側的黃庭堅，兩個眸子閃閃發光，心中暗道:這姓黃的果然有問題，躺在牀上這麼久了還沒有入睡，看樣子心事多啊。看他神忽明忽暗，眼角也不見淚光，顯然不是在回憶他那個死去的子…落花做殺手這麼些年了，經常要做這種潛伏任務，夜視力，以及對人的表情分析極為到位。…第二天一早，蘇譽剛要出門去邱家鋪子，卻見黃庭堅了上來。今天換了一件乾淨的袍子，整個人也神了許多，臉上也是乾乾淨淨，絲毫不見昨天的沮喪之情。

“二哥，沒想到你情緒調整的這麼快，如此我就放心許多了”蘇譽看似平淡無奇的道。

黃庭堅本就是個書生，讓他在朝堂之上出謀劃策，高談闊論都沒有問題，不過若是説起卧底這種事情，他可就太不專業了。他本人似乎也有些察覺，訕訕一笑道:“悲喜若不放下，如何再去報仇。三弟放心吧，我不是個迂腐之人。”蘇譽點了點頭，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現在要出去巡城，你陪我一起吧。”本是要去鐵匠鋪的，但是火炮的設計圖紙之類的東西，卻不能讓他見到。火銃火炮這些東西，倒是可以讓他觀瞻一番。也好讓他知道皇上的那些所謂的大軍，可能在江南本吃不開，但是一旦設計圖紙傳出去，對他而言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錦江城街道，相比黃庭堅走的時候，幾乎沒變。但是相比那時，卻繁華許多。因為蘇譽下了政令，鼓勵經商，鼓勵創新。税收也相對低廉許多。再加上很多鋪子已經被蘇府盤了去，廉價往外租，對那些從前想做生意卻只有很少成本的人來説，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二哥覺得這錦江城相比京城如何？”蘇譽忽然問道。

黃庭堅正看着滿街的興榮怔怔出神，聽他有此一問，忙笑了笑道:“不遑多讓”他原本以為錦江城在朝廷的益壓迫下，應該開始顯現蕭條之象才對，沒想到蘇譽不止在帶兵打仗上有自己的一套，治理城鎮也是遊刃有餘。真是士別三當刮目相看。他真是有些打心眼裏佩服他了。

蘇譽眉一挑，笑道:“不遑多讓可不行，我的目標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説罷自顧自的朝前走去。

黃庭堅意興闌珊的看了兩眼兩邊的店鋪，心中掂量，蘇譽雖有一城之富，但是和皇上一國之富還是有不小的差距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三弟啊三弟，大好前程，你為何非要走上這條路子呢？

見蘇譽漸行漸遠，忙跟了上去。

蘇譽從路邊買了兩個冰糖葫蘆，順手丟了幾個碎銀子過去。那賣糖葫蘆的小老頭，忙笑着道:“王爺，您這可使不得，能吃我小老兒兩串糖葫蘆，就是我的榮幸，豈敢要你的銀子”黃庭堅看見這一幕，忽然覺得有些動。在他的記憶裏，就算是在衙門裏做個普通的衙役甚至是牢頭，走在街上都是大大咧咧的想吃誰家的東西，隨手就拿，哪裏會付錢。蘇譽貴為一方霸主，竟然在自己的地盤上付錢，這無論在誰看來都是有些不可思議的“老人家，不要介意，拿着吧，這是你的勞動所得”蘇譽笑着向他擺手道。

“那…也不用這麼多…”老頭慌忙要找回銀子。

“不用了，老人家，我路過你這再拿糖葫蘆吃吧”蘇譽笑着擺手道，見黃庭堅追了上來，遞給他一個道:“二哥，吃葫蘆”黃庭堅有些詫異，訕訕的接過來道:“三弟很喜歡吃糖葫蘆？”

“今年還是第一次吃。”蘇譽吃了一顆，仔細的品了品其中味道。

“二哥你可覺得這糖葫蘆有什麼特殊之處？”黃庭堅不解的搖了搖頭，咬了一口細細咀嚼起來。

蘇譽忽然想起前世那首他很喜歡的歌，一邊走一邊哼了起來:“都説冰糖葫蘆兒酸，酸裏面它裹着甜，都説冰糖葫蘆兒甜，可甜裏面它透着酸，糖葫蘆好看它竹籤兒穿，象徵幸福和團圓，把幸福和團圓連成串，沒有愁來沒有煩…”黃庭堅從未聽過這種簡潔通俗的歌曲，卻偏偏又覺得這旋律和歌詞都能引起他的共鳴，喜道:“三弟，這小曲唱得着實是不錯。”蘇譽卻不回答他，一遍往前行着，一邊吃着冰糖葫蘆。走了許久才嘆道:“人生就是如此，甜裏面透着些酸楚…二哥，你説到我們老了，還能不能一起吃糖葫蘆？”黃庭堅被他問的有些發愣，心中略有起伏，看着蘇譽有些蕭瑟的神情，心中忐忑:難道三弟他…已經發現了我的秘密？唉…三弟，有些事情不是如此想就能如此做的，原諒二哥吧…

蘇譽見他良久不答，便也不再追問，只自顧自的吃自己的糖葫蘆去了。在他的印象中，黃庭堅的為人還是非常不錯的，如若不然他也不會與他好。就算是他真的圖謀不軌，想必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吧，蘇譽心中自我安道。

他看着串上最後一個山楂，似是有意又好似無意的嘆道:“這最後一個山楂應該是痛苦的吧，看着自己的兄弟一個一個的被吃掉，卻無能為力…呵呵，可悲可嘆…”説罷，自顧自的搖頭苦笑起來。

黃庭堅悟不低，卻也猜不透蘇譽此刻想對他説什麼，亦或者是他明白，卻偏偏強迫自己不去理解吧。全文字無錯txt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