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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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作了決定，兩個人又安靜了下來等待着縱橫，在這無聊的寂靜中，慕龍泉心神漸漸地沉澱下來，開始享受崑崙空氣中極其濃郁的天地靈氣，全身的細胞都彷彿被清涼的泉水細細地洗滌過，舒服得都有些輕飄飄地覺了，彷彿整個人都和這崑崙的大地化作了一體…

一絲微弱的波動突然掠過他的靈覺，令他全身一震，豁然睜開了眼睛。

“縱橫來了？”他有點疑惑地問，在剛才的覺中，彷彿有什麼東西高速掠過。

派普西卻沒有回答，轉頭去看時，它的小爪正合在一起，擺出一個奇異的手勢，微微地閃爍着紫的光芒，三角小眼中也有紫的光芒錚亮，已經完全遮蓋過了原先的紅。

“怎麼了？”慕龍泉心頭一緊，不會是又出了什麼問題了吧？

“原來如此…”派普西的大肚子急促地一鼓一鼓的，小爪都在微微地顫抖:“…難怪要趕我們走…快，我們快回去！”它呼呼地吐着氣，看起來異常的動，一隻眼睛恢復了紅，另一隻卻仍然保持了那錚亮的紫:“——原來她不是有客人…她是要尾！”

“什麼？尾？”慕龍泉目瞪口呆。

“你剛才不是也覺到了麼？”派普西動的聲音都有些走樣，全身都在微微地顫抖:“剛才蛇妖的窟裏來了一個嚇死人的客人…幸虧我在那裏留下了幾隻夢境蟲，要不然，這千載難逢發財的機會就錯過了——難怪她焦急成那樣，難怪啊——你猜她要和誰尾？”它眼中的光芒亮到了嚇人的地步，笑容也非常的扭曲:“——是‘那伽’！龍神一族的首領‘那伽’！——哎呀，沒時間和你解釋了，我們快走，快！路上再和你解釋！”它也不在乎這裏還是草原，完全不管不顧地給慕龍泉換上了偽裝。幾乎是一迭聲地催促着，慕龍泉在他的催促下不得不扭動身軀，開始在草地上迅速地滑行，好在走過一次了，哪裏有暗樁基本心理有數，不至於出亂子，心裏的疑問卻凝成了一團。

“怎麼回事啊，黑球？我們不是商量好了不去參與蛇妖的事情了麼？”

“這次不一樣！”派普西的聲音依然動萬分。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也不知道誰給他們牽的線…龍神的‘那伽’——也就是最高首領——那可是有所謂的‘神格’超級執照的傢伙啊——嗯，對你們人類社會來説，就相當於部長級的大人物——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和那個蛇女基本可以算是同類，所以它們尾的時候會顯出原身，緊緊地絞纏在一起，我猜沒有個一兩天他們是不會結束了…而且這個時候無論你對他們做什麼，他們都是無法分開的！哇哈哈哈，龍神那伽的鱗片！龍鬚！龍血！——哇哈哈哈。發財了，發財了啊！”它發出的信號欣喜若狂，幾乎像暴風雪一樣強烈，慕龍泉卻猛地來了個緊急剎車。雖然看不到，仍然用驚訝的目光盯着派普西的方向:“你瘋了？！居然想去招惹這樣的大人物？！如果被發現了我們以後哪裏還會有好子過？恐怕命都保不住！不行，我才不陪你發瘋，剛剛你自己還説了想發財也要考慮小命，現在馬上又忘得一乾二淨了？！”

“誰會讓他們發現？”派普西嘿嘿地陰笑，傳來的信息在慕龍泉腦海中勾畫出了一幅咬牙切齒的陰險笑容，夾雜着一些雜亂無章地信號:“我雖然只是個魔偶，可也愛惜這條小命，決不會幹那種蠢事…”它砰地一聲在煙霧中恢復了原形，只不過體型要小得多。只有一個蘋果大小，隨即飛進慕龍泉地偽裝之中，和他面對面:“這裏，不是有靈犀絲麼？而且我這裏還有上次用剩下的傀儡紙，只要稍加改裝，就可以做成幾個簡單的魔偶——不是傀儡，是魔偶！雖然等級非常低，還需要主人縱，但是比傀儡那種廢物已經強很多了…就在那伽和老妖婆兩個糾纏在一起打滾，仙死、罷不能的時候，我們縱這幾個傀儡悄悄地接近——哇哈哈哈，他們兩個可是全身都是寶貝啊，哪怕只是從地上撿幾片他們摩擦下來的鱗片，你的帳務也可以立馬還清一半，更不要説如果取得其它的東西了——那會讓你馬上從負債者變成大富翁！”慕龍泉怦然心動，情不自地嚥了一口唾沫，只覺得有些不過氣來，派普西的紅眼睛一眨不眨地牢牢盯着他，輻着強大的信心和氣勢，而且，很不妙的是，他開始有些躍躍試了。…只是，這應該算是‘偷竊’了吧？

“誰説得？”派普西撇了撇嘴“一旦它掉在地上，那就是無主的東西了——喂，你再停着不走的話就會引起懷疑了！”慕龍泉下意識地噢了一聲，開始扭動着繼續前進，心裏卻開始了烈的思想鬥爭——傳統的良心和教養大聲喊叫着阻止他的行動，而巨大的利益卻在前方媚笑着勾手指…怎麼辦？

他重重地呼了一口崑崙的空氣，希望藉助天地元氣的清涼來讓自己清醒一下，然而腦海中卻不期然地想起剛才自己走路的時候在想的事情——有關派普西的利潤論以及那十六個濃墨大字做了，成功就有大筆的利潤，但是，萬一敗…

靠，拼就拼了，反正自己有‘她’守護着，再不濟也能全身而退。

一咬牙，慕龍泉終於做出了決定，前進的腳步也在同一瞬間加快了，只用了不到2分鐘，就已經再次攀上了那光滑的山岩。派普西滿意地笑了一下，化作煙霧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心跳得好快…下了對‘那伽’下手的決定之後，慕龍泉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來了，呼不由自主地變得急促，全身也都處於異樣的亢奮狀態中，在蛇路中每一下扭動用的力氣都大得驚人，前進的速度也因此快如奔馬，即使在偽裝中。風聲也呼呼地從他的耳邊掠過，讓他因為亢奮而燒紅的臉孔微覺冰涼。

覺幾乎是瞬間的事情，兩人再次回到了那巨大的窟之前，心情卻已經截然不同，剛才來的時候是越往裏走越放心，現在卻正好相反，越往裏走越緊張，當慕龍泉再次看見那黃的結界時。覺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腿雙‬也突然沒有了力氣，軟綿綿的，緊張的胃部一陣陣搐，都有些想嘔吐了。

“小心，那裏還有一層那伽的結界。”派普西變回了原形，黑亮的額頭上居然也出現了類似汗水的痕跡，兩隻眼睛變得盤子一般大小，紫的電光密集地閃爍:“這個結界似乎不是很強…他還真是心大意啊！”

“恐怕他是認為沒人能進得到這裏吧！”慕龍泉輕輕地深呼，壓制心頭的緊張。心裏詛咒着自己那奇異的冷靜怎麼還不出現。最後還是運起了功法，才漸漸地消除了那股緊張的情緒，呼也平穩了下來。

派普西非常小聲地誦着咒語。小爪相向互握，盡力把魔力的增幅壓制在極小的範圍之內，用了大約平時十倍的時間，才在那結界上撐開一個慕龍泉勉強能鑽過去的孔。

“快點！”它輕聲催促，小爪微微地顫抖着:“這樣壓制魔力是很累的，我堅持不了多久！”話是這麼説…可是這孔也開得太小了吧！

慕龍泉微微地皺了下眉頭，無奈地彎下，試着把自己穿過那個僅有籃球大小的——這簡直比戴着那沉重的偽裝全速奔跑還要吃力，如果不是他在這幾天的訓練中已經把身體的柔軟度以及部的力量練到登峯造極，絕沒有可能完成這個任務——就算是這樣。他也是在派普西憤怒的連聲催促中，艱難地在最後一秒才翻了過去。

“你的股實在太大了！”派普西隨即以煙霧的狀態穿了過來，恢復原形之後第一句話就是抱怨慕龍泉的部體積:“回去之後你應該馬上鍛鍊一下形體了，你看你的股，那上面都可以擺個杯子喝水了！”有沒有搞錯啊，這還不是你的地獄訓練的成果…

慕龍泉向下扯扯嘴角，沒有説出心裏的話來。他的部肌在經歷了殘酷地訓練之後確實體積大漲，也結實了許多，而且這幾天一直被要求撅着股走路以模仿美女蛇的前凸後翹——能沒有副作用麼！

“別廢話了。走了。”他沒好氣地招呼派普西，當先邁着小心的步伐向着內走去，不過這麼一鬧，倒是徹底消除了緊張情緒。

在發光苔蘚幽幽的綠光映照下，前進的路顯得無比的幽暗而陰森，上次來的時候越靠近越覺得‘風景秀麗’，這次卻怎麼也找不到那種覺，在無聲的寂靜中無聲的行走，耳邊是自己血管的跳動聲音，除此之外什麼聲音也沒有，慕龍泉覺得自己都快產生幻聽了。

地面突然傳來了一絲震動，慕龍泉心頭一緊，立即屏息靜氣伏低身子，手掌隨即捕捉到了另一波震動，以及接下來不規則的數次震盪。

好像不是腳步聲…

慕龍泉皺着眉頭抬起身來，解除了戒備狀態，派普西卻舉起小爪給了他一下，隨即俯在他耳邊輕聲地語:“笨蛋…那是他們兩個已經‘幹’上了！兩個傢伙現出原身，加在一起怕沒有一百來噸…每次離地都跟地震一樣啊！”

“這麼誇張？”慕龍泉為它嘴裏的數字砸舌，開始皺着眉頭想象自己怎樣才能在一對不斷翻滾的、小山般大小的‘姦夫婦’之間‘撿’東西…老天，這可真是高危職業…

“又不是你親自去，擔心什麼。”派普西不以為然地小聲説，開始從他的魔法口袋中拿出用剩下的傀儡紙以及其他用料，慢條斯理地整理着，準備製作它口中的‘低級魔偶’。

“彆着急，他們還有得折騰呢。”受到慕龍泉心中的疑問，它嘿嘿一笑，抬頭望窟的深處望了一眼:“蛇類的尾時間長的驚人啊，就算是偷情，也得差不多一整天…在他們疲力竭之前，我們還有的等呢，我建議你先睡一覺再説，恢復一下神，等回頭也好有力縱魔偶…反正製作魔偶也不是個輕鬆的活計，大概也要耗費那麼長時間，想快也快不了。”

“…”慕龍泉勉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心裏説不出是什麼滋味——提心吊膽靠近了目標，氣氛都提到了最高點，剛才他甚至亢奮的四肢都在顫抖，結果卻是——在這睡覺？！

“別抱怨啦。”派普西很輕地哼了一聲“你能睡就已經是福氣了！別忘了，在你睡覺的時候，我還要費心費力地去做好幾個魔偶！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還不快調整自己的狀態？要不要我幫你‘入睡’啊？！我很樂意效勞的…”

“免了。”慕龍泉撇撇嘴，收拾心情，也不躺下，選擇了一個盤膝而坐的姿勢，開始小幅度地運轉功法，漸漸地周圍的具體景物都從他的覺中消失，彷彿又一次和身下的大地連為了一體，思維慢慢地進入了‘天人合一’的狀態，一片空靈。

派普西抬起三角小眼看了看，滿意地笑了一下，又開始低下頭去忙它的工作了:“嗯，我記得是這樣…再這樣…啊咧？奇怪，怎麼動的是腳？

…

算了，反正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