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和馮銓一起逛窯子喝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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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街。

在順天府衙門關於京城街道的檔案庫中，你找不到天女街這個地方，所謂天女街，其實只是京城百姓嘴中的稱呼，它的官方名字是富貴坊。

之所以大家不稱它為富貴坊，而是天女街，自然是有原因的。

這裏是京師大部分館青樓的聚集點，每當華燈初上的時候，你從街上經過，在街道兩側的那些木樓上，便會出現眾多濃裝豔裹的女子，她們在樓上揮舞着手帕，散發出或濃郁，或清淡的香氣，向你媚笑着打招呼。若你是歡場子，這會便像吃了素一樣興奮莫名，若你是道德先生，這會便會掩面而走，連聲嘆道世風下，人心不古，當然，説不定也會假借抬頭的機會，貪婪地掃描那些女子，從中找出自己可喜的人兒來！

從江南出來之後，楊瀾在約定的時間趕到了馮銓的寓所，然後，他在馮銓的帶領下於華燈初上之際來到了天女街。

大明朝不官員狎，士子們連青樓館也非什麼荒唐之舉，並且，有人還美名其曰説這是名士風，當初，江南的唐伯虎終連秦樓楚館，同樣博了個風才子之名，世人也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會試，殿試結束之後，士子們開始了來送往，要不是同年之間情，就是和同鄉官員聚會，或是宴請同黨的大人物，這些見面地點大多在天女街，甚至，有的大忙人一天晚上出入好幾個不同的青樓。參加了好幾個酒宴，有些荒唐地，臉上甚至帶着形狀不一的各種印，依然招搖餅市，不以為然。

馮銓將楊瀾請來這裏，自然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之所以將楊瀾請到館來，馮銓當然有他的盤算，在他看來，楊瀾雖然年少成名。文章不凡，且受到了皇長孫的青睞，不過，他年紀尚幼。現在不過才十八歲，又是來自河間府肅寧的鄉巴佬，像天女街這樣燈紅酒綠的場所肯定很少涉及。少年人嘛！都是年輕氣盛，血氣方剛之輩，若是遇見了女的誘惑，到時候，把持不住都算是好的。有地甚至會就此沉淪下去，貪戀花叢美，不可自拔。

然而，到了天女街之後，馮銓發現自己的算盤也許打得太過如意了！

面對女們的大膽挑逗，楊瀾臉上始終帶着平淡的微笑，神情如常，舉止之間，亦是如此。不曾到絲毫地侷促和尷尬，也不曾出戀和慾望，那些美麗的女子對他來説，就像是在大街上路遇的陌生人。

失算了！

馮銓心中暗暗嘆了一口氣。不過。他仍然沒有放棄。

或許。是這些庸脂俗粉不能入得楊瀾之眼。若是某個國天香。才藝雙絕地奇女子能夠出場。説不定便能引得楊瀾入局。就此成為那人粉紅裙下地追求者也未可知啊！

看來。今天是要出血了！

雖然。馮銓家世不凡。父輩皆是官宦。不缺銀子使。但是。想到若要見那女子地花費。他還是到有些頭疼。不過。若能借此和這個得到皇長孫青睞地楊瀾拉上關係。卻也是值得地。就算是不能。能夠見到那奇女子。也算是不虛此行了！

馮銓咬了咬牙。下了決定。

他面微笑，不時和那些在大街上拉客的龜公打着招呼，這些傢伙，幾乎都認識他這個比大多數姑娘還俊美的書生，馮銓在天女街還是頗有些名聲的，很多出名的歌甚至還會倒貼他，只要他願意前來與她們共度良宵。

馮銓婉拒了那些龜公的留客，帶着楊瀾，徑自穿過香氣襲人的天女街，來到了街尾，然後，轉入了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巷子。

轉入小巷之後，街上的那些喧囂和熱鬧就像被什麼無形地屏障隔斷了一般，瞬間遠去，消失得無蹤無影。

兩旁都是高大的院牆，時而有枝條探出牆頭，隨風輕搖，鞋底踩在青石板上，放出清脆的聲響，在巷子內悠然迴盪，別有一番清雅的味道。

在巷子的盡頭，立着一棟小樓，樓前停着一些官轎，一些下人守候在轎子前，不知道為什麼，這些鄙的下人竟然都沉默着，不曾高聲談，喧譁，或許是他們地主人的吩咐，又或是周遭的環境使然，使得他們不敢出言驚擾了這片寧靜。

馮銓和楊瀾來到小樓前。

一串燈籠垂下，昏暗的燈光照耀着台階，台階上，開着一扇木門，門前沒有拉客的龜公，也沒有客的老鴇子，一副客來自便的樣子。

楊瀾臉上出一絲訝，莫非這是當初和魏忠賢見面時的那種秘密館，不過，看上去不像，至少沒有大門緊閉，也不需要對暗號什麼的。

“怎麼樣？鳳梧賢弟，沒有來過這種地方吧？”馮銓眼尖，瞧見楊瀾臉上出驚訝之，他拍了拍楊瀾地肩膀，得意地説道，神情略略帶着炫耀。

楊瀾沉默地點點頭，在門外眾人地眼中，隨馮銓一道踏上台階，往內行去。

“剛才大街上的那些館，裏面地都只是庸脂俗粉，也只是那些鄙不堪的商賈才會前去光顧，像我們這些風而不下的真名士自然要到這不俗之地見那不俗之女方可！這間青樓在整個京城都算是數一數二，裏面有不少賣藝不賣身的才女，更有京城第一奇女子，第一美女，才藝無雙的祝無雙姑娘！”祝無雙？

有郭芙蓉嗎？

楊瀾的第一反應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