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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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走了,你不要後悔喔…以後不要哭着求我理你喔…我是説真的喔!”他在牀邊又站了幾分鐘,見她一點動靜也沒有,“可惡!”他攢緊眉心,憤怒的踏出自己的房間。
睡中的柳碧攸心滿意的蒙開笑容。終於安靜了!
她滿足地咕噥了一聲,繼續徜徉在甜美夢鄉中。
而他倆的戰火仍莫名其妙地延續着。
☆☆☆“碧悠姑娘!”聽見有人出聲喊自己,柳碧悠停下腳步回過頭,“風大爺、海大爺,碧悠給兩位請安。”
“免了、免了。”馭海大手一伸,“我們有重要的事情要問你。”
“什麼事?”
“你跟咱們家馭火什麼時候才肯講和?”馭海的情一向直來直往,口而出的話毫不修飾。
這話也問得太宣了吧!馭風翻翻白眼,一把推開馭海,“碧悠姑娘的氣還沒消嗎?怎麼不和馭火説話呢?”柳碧悠抬眼瞅望眼前這兩位神采奕奕的男子,忍不住靶到好笑了起來。她語帶調侃的道:“兩位爺兒很關心我們?”雖然他們是她的主子,可是這兩人親切的神態,教她覺得親切。
馭海聳聳肩,“沒有啦!只是馭火一天到晚繃着一張臉,我看得實在不舒服嘛!我更想揍他一頓!”馭風睨了馭海一眼,又把他推開,“馭火昨天已經押鏢上枝夔縣,這一去,恐伯十天半個月不會回來,我倆希望能替你們調解一下。”柳碧悠俏臉一黯,“我和火大爺沒什麼事的,兩位爺兒請放心。”是他老給她臉看的,她也覺得莫名其妙啊!事情都過那麼久了,他到底在氣惱什麼?
“既然你這麼説,希望馭火回來的時候,你就別再跟他計較了。你也知道,那傢伙的孩子心始終改不掉。”馭風笑得和煦,“待會兒我和馭海也得押鏢去了,麻煩你在鏢局裏想想該怎麼和馭火和好,好嗎?”馭海吐吐舌,不耐煩地拖着馭風走,“你是馭火的娘啊?這麼唆!碧悠,那咱倆走!等我們押鏢回來再來找你聊了。”柳碧悠揮揮手,微笑着和他們道別。
驀地,身後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隱去了她邊的笑容。
“瞧你得意的樣子!”梅嬸和巧媚母女倆,不知何時已站在柳碧悠的後頭。
她趕緊轉過身,“碧悠給梅嬸和巧媚姑娘請安。”
“哎喲!我們母女怎麼受得起呢?你現在不只是火爺跟前的紅人,和風爺、海爺也熱絡得很,咱們母女倆今後還得看你的臉,求你提拔呢!巧媚,你説是吧?”梅嬸虛情假意地笑着。
“碧悠不敢。”
“是嗎?”巧媚輕哼了一聲,上前一步。
柳碧悠下意識地退後一步。有了上一次被巧媚惡整的經驗後,自己總不免會提防着她。
巧媚伸手抓住了柳碧悠的手,臉上掛着友善的笑容,“碧悠,你尊敬我們嗎?”
“是。”她揚起小臉,望着巧媚臉上的笑容,既驚喜又困惑。
梅嬸與女兒相視一眼,“既然這樣,碧悠姑娘,可否請你去我們房間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呢?”
“山爺和河爺臨出門前,代我和巧媚去辦一些事,可我又找這樣東西找得急,又不能隨便讓別人進自己的房間,所以想請你幫忙找。”
“好,我去找!”柳碧悠一口答應,心底滿是喜悦。能有機會和梅嬸、巧媚化去彼此間的誤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
“碧悠,那真是太你了!這是我房裏的鑰匙,麻煩你幫忙了。”梅嬸和巧媚向柳碧悠敍述那樣東西的形狀和特徵。
待柳碧悠拿着鑰匙離開,梅嬸與巧媚望着她纖細輕盈的背影,詭譎的相視一笑。
☆☆☆一羣僕傭聚集在天武鏢局的大廳裏。
“就是她!肯定就是柳碧悠那個不要臉的丫頭偷的!”梅嬸呼天搶地的坐倒在地上。
“娘,你別哭了。”巧媚也跟着跪下,淚滿面。
管家時伯皺起眉頭,“不過是丟了一樣小東西罷了,何必要鬧成這樣?”
“你説什麼!”涕淚縱橫的梅嬸立刻嚷着,“那簪子可是我家那短命鬼留給我的東西,這是他惟一的遺物啊!怎麼能算是不重要的小東西?我小心翼翼的留着,就是準備將來戴着進棺材的呀!”時伯一臉為難,“可你也不能硬説是碧悠姑娘偷的啊!你得要有證據才行呀!”
“證據?還要什麼證據!大家來給我評評理,”梅嬸馬上站了起來,“今天下午,只有柳碧悠那賤丫頭進去過我的房間,現在簪子不見了,若不是她拿的,還會是誰?”
“嗯,這麼説也對喔!”眾人紛紛點頭。
看着眼前的情勢,梅嬸與巧媚換一抹得意的眼神。
“碧悠姑娘只是進了你的房間一會兒,不一定是她拿的。”面對眾人的指責,時伯試着反駁。
巧媚蹙起眉低喊,“時伯,你是要為碧悠那賤丫頭説話嗎?誰不知道你是因為火爺對她不錯,才想徇私替她説話的。”在場的僕傭立刻以譴責的目光看着時伯。
時伯着實為難,“我看,不如叫碧悠姑娘過來與你們母女當面對質吧!”不一會兒,毫不知情的柳碧悠被帶進了大廳。她一見到梅嬸,便淺笑着走上前,遞出自己手中的鑰匙,“梅嬸,這是你的鑰匙,這是你要我幫你找的絲帕——”
“賤丫頭,手腳竟然那麼不乾淨,敢偷我的簪子!”柳碧悠話還沒説完,梅嬸伸手便賞了她一記又響又重的耳光。柳碧悠被打得倒在地上,熱淚瞬間滾滾而下。
“梅嬸,你怎麼打人呢?”
“我不只要打你,我還要踢你呢!”梅嬸伸腳對她又踢又踹,“賤丫頭,膽敢偷我的東西!”柳碧悠痛得在地上翻滾着,“時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真是個賤丫頭,偷了人家的東西還裝傻嗎?”巧媚唆使同伴出言煽動眾人。
眾人的情緒果真被她的一番話所挑起,怒罵聲不斷傳來。
柳碧悠被梅嬸踢打得奄奄一息。倒在地上的她,額際、角、手臂都滲出鮮血,身上各處瘀青片片,情況慘不忍睹。
“時伯,這種手腳不乾淨的丫頭,怎麼能留在咱們鏢局裏呢?還不快把她趕出去!”梅嬸與巧媚同時喊着。
“是啊!跋出去!跋出去!”眾人紛紛應和。
“這…”時伯的額頭直冒冷汗。
看着地上傷痕累累、無法動彈的柳碧悠,即使他氣得發抖,卻也實在是愛莫能助。別説屆時馭火大人返回天武鏢局後,曾掀起怎樣的滔天怒火;就算是現在將柳碧悠趕了出去,她拖着如此沉重的傷勢,肯定會去掉半條命。
“時伯,你快作決定啊!”巧媚急聲催促。
只要把這賤丫頭趕出天武鏢局,火大哥肯定會往意到她的。
時伯昂起頭,握緊拳頭,“暫時將碧悠姑娘關進柴房裏!”
“什麼?你不把她趕出去嗎?”
“這裏有你説話的份嗎?”時伯朝梅嬸和巧媚低吼着,魄力十足,“馭山、河、風、火、海五位爺兒現在都不在鏢局裏,當然是我説了算數!誰還敢有異議?”眾人一片靜默。
無可奈河地,梅嬸和巧媚只得恨恨地看着陷入昏的柳碧悠被人抬入柴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