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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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柳碧悠？”一雙繡工緻的繡花鞋出現在柳碧悠眼前，於是她停下了洗衣服的動作，仰起頭，並抬手抹了抹汗。

“你是誰？”一個嬌俏的姑娘站在她面前，眼中盡是對她的不肩與敵意。

“我是巧媚，梅嬸是我娘。”巧媚斜睨着柳碧悠，見她兩頰酡紅，水汪汪的美眸藴涵無限風情，口的怒氣霎時升起。

“沒規矩的東西！見着我不曉得要起身請安嗎？”柳碧悠依言起身，“碧悠給巧媚姑娘請安。”

“哼！”巧媚神態才效。

“聽説你是火哥哥帶回來的人？”

“是。”柳碧悠坐下來，繼續洗着衣服，“前些子，我跟着火大爺回來這兒。”她握着木板，輕打着濕衣，忍不住暗暗皺眉。這幾天已有不下八、九個姑娘跑到她跟前，詢問她和馭火的關係了。

看樣子，馭火在鏢局裏還吃香的嘛！柳碧悠在心中暗忖，一股醋意忍不住油然而生。

巧媚望着柳碧悠的清麗容顏，眉頭越蹙越緊。

“你不要以為你是火哥哥帶回來的人，就覺得他對你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碧悠不敢。”這句話她聽了不下十遍了。

“老實告訴你，”巧媚越説越大聲，“火哥哥雖然脾氣暴躁了些，但事實上他心腸好得不得了。他肯定是見你可憐，才會讓你跟着，你可別自作多情！”柳碧悠心頭一震。原來不只是她看出了馭火的本，其他人也看出來了呀！炳！她真以為自己特別瞭解他嗎？巧媚見柳碧悠不吭聲，態度越發囂張，“瞧你這一身窮酸樣，肯定是沒別的衣服穿吧？一張臉白得嚇人，頭髮也不梳整齊些，唉！你家人都不給你銀雨花用的嗎？”這一字一句像把刀刺在柳碧悠的心上，掀起了她亟掩藏的痛楚與自卑。但她仍緊咬着下，不吭一聲。

“喂，我在問你話呢！你的家人呢？”

“只剩…哥哥和嫂嫂。”柳碧悠壓下落淚的衝動，使勁的掛着濕衣服。

“原來是沒爹沒孃的孤兒啊！難怪會跟着火哥哥來咱們這兒，因為家裏待不住嘛！”巧媚眨着大眼嘲諷。

碧悠的呼聲越來越沉重，她朱輕啓，微微息，衣服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不跟你閒扯了，費時間！”巧媚啐了一句，扔下手中的牀單，“這個給我洗乾淨點！動作勤快些，別想偷懶！還有，剛才跟你説的話，你可別忘了！火哥哥是不可能看上你的，你別自作多情了！”聽到巧媚的步履聲漸漸遠去，她才停下動作，望着自己因長時間浸在水中而泡腫的雙手，靜靜的怔愣着。

為什麼要來掀她的傷口？

強忍的淚滴終究還是落了下來，她氣惱的頻頻拭淚，卻又害怕被其他人發現。

“喂！碧悠，你快來看！”柳碧悠聽見馭火高喊的聲音，趕緊伸手抹乾淚，匆忙地抓起一旁的木板，在髒衣服上敲打着，裝出一副忙碌的樣子。

“你瞧，我給你拿什麼來了。”馭火興高采烈的拿着手中的新衣裳在柳碧悠面前晃了晃，挑起了朗朗俊眉，臉上寫滿得意，“我昨兒個到鄰鎮去了，湊巧看見這套衣裳…喏，給你！”馭火將衣服送到她眼前。

“這套衣裳很貴吧？”柳碧悠沒有伸手去接，看這質料及衣裳上的繡工，就曉得價格不便宜，她這個下人怎配穿它呢？

“嗯…不知道。”馭火大手一推，催促她收下。

“不曉得價錢？這不是你買的嗎？”

“是我買的呀！不過價錢已經忘了。”馭火俊眉微斂，“你不喜歡？”看見他臉上失望的表情，柳碧悠連忙伸手接過衣裳，“怎麼會呢？很漂亮呢！”得意洋洋的神采又浮現在馭火的臉龐，“可不是嗎？火大爺我挑的呢！”柳碧悠將小臉湊近衣服上摩挲，受那細緻的觸拂過自己的臉龐，腦海中突然浮現不久前巧媚才説過的話…她驀地全直僵直，擰眉瞅着馭火，“你是不是嫌我身上的衣裳破舊寒酸？”

“沒有啊！”馭火詫異的挑眉，伸手拉了拉柳碧悠的衣角，“你的衣裳乾乾淨淨的，很好啊！”望兒她眸底的自卑，馭火開口問道，“誰這麼説你了?”

“沒有！”怕他再繼續追問，柳碧悠連忙轉移話題，“怎麼會突然想到買衣裳送我？”

“湊巧在路上看到的嘛！”馭火聳聳肩，“我想你也沒什麼替換的衣服，順手就買了。”

“哦！”他那不以為意的模樣，淡釋了柳碧悠心中暗藏的喜悦。

她的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不在心裏暗笑起自己。難道真被她們説中了，是她自作多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