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失樂幻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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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是“空靈”時，恆夢裏的影本無法見她身，更不用説言語！俯夢影身時，能知她靈異的也只有那幾個較親近者，比如一凡，艾氏，還有無名和後來的公子蓮！可眼前這個姜黎似乎可看到她，還能聽見她話語。期間玄妙不知他如何做到？心裏疑問不少，當下卻也不便相問，只安靜跟在他身後。

姜黎帶她直旋上天尊殿頂層。在那裏她看到身着羽鈴玄服的輕羽，和——師父無彥！完整清晰的師父，依然那麼飄逸俊朗，雪白長衫飄然如幻。

“師父，為何會這樣？”那是輕羽的質問。

“這是唯一能讓羽鈴族人成神之法。”無彥神情自若。

輕羽神情驚愕，充滿陌生的眼光一直望着無彥，腳卻毫無意識地倒退幾步。當時的輕羽該是深信，師父早羽化在無名之城！此時再見亦是意外，更無法想象這幾千年的遭遇，居然是師父的手筆！

“神，是不需要魂魄的，靠一縷仙氣而存。這天地間只有無名的噬魂劍可帶走你魂魄，正好造就一個成神的條件。要他收魂魄不難，但要不傷軀體就比較困難，死在他劍下的都是屍首異處或四分五裂。”無彥並未因她的愕然而動容，依然言語平和，神安然。

“可無名寧可夜夜血祭噬魂，也不收我魂魄！”那是刻入腦海的記憶，連空靈的她都記得最初那夜，無名噬魂劃過她頸項，她依然活過上百年！輕羽又怎會忘記？

“那是時機未到，為師不收你魂魄而已。恆天未入局，就算收你魂魄也無意義。只有利用恆天的長生術和神君天之鎖，重啓命運之輪，才可逆轉乾坤，讓無靈魂的軀體也能修成神。”

“所以師父讓無名愛上我，當噬魂刺入我心口時，留個全屍。讓恆天動情，耗他兩百年時限兼萬年玄力，修合我仙軀，最終成為神——”輕羽低聲自語。

十七歲愛上無名，掏空心肺；十八歲遇到恆天，卻沒有第二顆心可掏。她和無名情深緣淺，和恆天卻是有緣無份——原來這一切皆拜師父所賜？

淚水譁然滾落，眼前是摯愛的師父，卻傷她最深！目光迴轉定格遠方，從神殿最高峯俯瞰到的，是三殿煙火，死傷成片。百萬妖魔已衝上主殿，卻未見神君恆天親阻，而領隊的妖魔亦不是無名！他們定是凶多吉少！

“他們已是過去，和師父回家。”無彥沉聲道。

“家？”她茫然。

“天傾殿，那裏才是你的家——快樂永生！”

“好！但師父要立刻滿足我一心願！”輕羽回望道，“我要見到現在的他們！”無彥長袍絲袖拂過長空，恆天和無名天池對決的身影頓現高空。看似最後一幕，兩水柱如長龍般纏繞糾結着衝入雲霄！待頭落下時，無名的噬魂已深刺入恆天的心臟，而恆天銀光成劍同時劈落！他們雙雙落回清池…

“呵呵，我怎知這不是師父的幻影？”輕羽痴笑起來！

亦假亦真，唯有心選擇信與不信。

“這些都不重要！”無彥答得簡單。

她這空靈一直繞輕羽身體旋轉，想找到彼此間可相的氣息。

想辦法俯身輕羽，阻止她跳下九重！——這是姜黎給她指的路。

許是輕羽心已死！周邊飄浮半天的她居然應不到半點縫隙可附靈。這些對話倒是字字入耳，聽得清楚！此時，她不住偷望無彥一眼，心跟着哀嘆:當前塵往事徹底忘卻，過去發生的一切確實不再重要。

師父，這又是何苦——她隨口應聲！

之後傳來輕羽低語:“師父，這又是何苦？”她神情大振，凝望輕羽那張稚氣未的嬌容，忽覺心頭一陣發酸！

其所，痛其之痛——輕羽，讓我帶你離開這裏！她急切呼喊着。

“師父只要你，成神！永生陪在師父身邊。”

“無所謂我心所屬？”輕羽冷然。

那時的輕羽未知其前因後果！而她這個空靈曾讀過師父無彥的過去，落華的隕落和輕羽的重生，幾經無彥的愛恨情仇！她似聽到無彥內心的獨白:你，是落華留給為師的最為珍貴之物！

…

“隨師父回家！你會喜歡天傾殿！”無彥不再解釋。

“我雖成神，卻已死！”輕羽瞬間翻身躍下九重時，她先無彥一步抓住那具神體。那一刻她有覺自己觸碰到實物，下一刻便意識到是自己雙手緊抓殿宇邊緣橫木，身上羽鈴服懸空飄散，像朵絕豔神花，綻放着…無彥伸手拉她時，樓閣突然劇烈震動，橫木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