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狐魂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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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離去，只聽小二大叫:“客官留步！你是否忘記一事？”他靜心細想，未覺得自己忘帶某物，含笑道:“多謝提醒。”説着轉身離去。

“的！吃不付帳？你想償？”只見小二“譁！”地一聲，一把菜刀穩穩落地，離他腳趾頭只有幾釐。

他嚇得彈跳到鄰桌上，正是白衣公子所坐。這一跳打翻盆碗酒罐，濺得白衣公子一身髒亂。

“兄台，見諒！”他倒是懂得及時表歉意，而後望向店小二道，“改我讓人送些過來賠償你便是。何必動刀？”

“嗯？！”小二小吃一驚，而後對着店內大喊，“花兒——有客官願意——償！”這聲大呼驚起人聲一片，幾乎所有客人紛紛掏出銀兩，往桌上一扔，落荒而逃。他還未知何事，只見眼前人影一閃，他已落入一樣貌極其醜陋的女子懷裏。那女子該是小二口中的“花兒”五大三，滿臉疙瘩。

“細皮，俺喜歡！嘿嘿！”花兒怪笑兩聲。

他口吐白沫，幾乎當場暈死過去。

“大大兄，這年頭做人不易，你就不要為難這位小兄弟了。”白衣公子倒是風度翩翩，一副處事不驚模樣，邊説邊合起手中玉扇，拍拍身上殘物，接着道，“你就記我帳上好了。”

“算你好運！得天下第一公子金口。”被叫做的大大的小二冷笑一聲，嚷道，“花兒，回房！”花兒極不情願地把他扔到地上，扭捏着不肯離去。

“把這些未吃的烤鴨收起，回頭再賣！嘿嘿，這年頭，做啥都不容易。”大大補充道。

他急忙爬起，對着白衣公子輯手道:“改我讓人送些給你…”

“哈哈——”白衣公子忍不住大笑幾聲，“想必公子還未曾細細遊逛這京城。如不嫌棄，可否陪我走走？”他倆可謂是不打不相識，一打成至。

“我叫公子劉。”白衣公子自我介紹。

此時他才注意，這白衣公子樣貌甚好，皮膚白皙，尖長臉蛋配丹鳳眼。眼角微微上斜，可謂俊朗。

“嗯！你就叫我阿會。”他隨意找個名字。

“阿會兄可願意陪我去趟天山寺？”公子劉熱情相邀，他欣然答應。

赫赫有名的天山寺他早就聽説，只是一直未有機會遊玩。此時兩人一路結伴，上談天文下説地理，不亦説乎。待到天山寺腳下，已是深夜。那條上山的夜路把他嚇得幾乎靈魂出竅，回想起來還有些後怕。且不説林子裏常常傳來讓人骨悚然的虎嘯狼嚎，單是那些婆娑樹影，寒風低，都足以讓他顫抖。畢竟年幼，温室栽培，未經過大風。

終於熬到山頂，只見天山寺大門緊鎖，毫無聲息。公子劉悄然溜到側門，低聲敲三下。此時太子學皇是興奮，好奇加恐懼地緊跟其後。

“公子來了。”只聽門縫裏傳來一聲低語。

“嗯。”公子劉從鼻孔裏哼出一聲，門隨即打開。一小僧侶探出頭，看到太子學皇，臉略微吃驚。

“不礙事，自己人。”公子張怕怕小僧侶的肩，踏步往裏行。他緊跟入室，生怕給關門外喂野獸。

“今有批新貨，保公子喜歡。”小僧侶湊到公子劉耳邊低語。公子劉只點頭微笑。

隨他們穿過寺廟正堂來到後山，他情緒由驚愕萬分，轉為興奮不已。落煙清楚到此時學皇，殺戮血在體內沸騰不止。放眼過去，上千狐狸皮堆積成山，帶血拖的狐身滿目皆是。幾十個大漢正點着昏暗火把，藉着月光，活剝狐狸皮。未曾斷氣狐狸的悲切低鳴聲無力控訴這段罪惡。

公子劉不過眾多買者之一，有他沒他，那段屠殺異族的歷史不會有何區別。…落煙無法親睹，掙扎着驚醒，神息卻半天回不到身體。夜殤覺異樣，急忙度幾縷靈氣助她定神。

良久，她才緩緩道:“想不到天山寺後山，原是狐狸的屠宰場。”

“據説活剝下來的狐狸皮，更靈和價值。更有勝者，喜把整隻狐狸做成標本，當圍領。”夜殤嘆。

“如今天山寺的破落，可算因果？”

“天山寺怕受神庇護。那我們進去並未受到特別靈異，怕是有大神淨化過那片污穢血腥。”落煙緩口氣，回學皇的夢，手腳卻不住微微顫抖。

夜殤急忙拉起她，道:“時候不早了，我們該離去。”這回魂一夢，也折騰到天微明。落煙望着依然昏的學皇，悲從心生。皇權一世，卻連自己想保護的都無法守住。這過去現在和將來，皇族又該立足何處？

“走吧。”夜殤扶起身心疲憊的她，悄然離開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