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君心難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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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水，一片寂靜，有一牙彎月，為黑夜罩上一層朦朧的光暈，銀粉一樣，漫天浮動着，讓人不由得生出些許縹渺的詩意。

龍天羽看着面前動的佳人，大手被卓凝君的玉手牽住，明顯受出對方的嬌軀在瑟瑟顫抖，大概太興奮了，就像他忽然見到一個外星人，估計也會同樣的動。

只是在這一刻，佳人的五官和臉頰是如此的貼近，一股靈氣撲面襲來，麝香宜人，他似乎受到，與她靠近接觸，對方散發的一股百藥香氣席捲了他的身體位，渾身經脈都舒坦無比，這就是蜀鳳凰最獨特的女神醫氣質和靈。

而且聽着卓凝君親密的呼喚和灼熱興奮的神情，他忽然聯想到未婚靜雯，如果自己一下子出現在她的面前，她肯定也會動得喜極而泣吧！

龍天羽仔細盯着近在咫尺的佳人，意識出現一刻的茫，腦海中靜雯面容神態和身前絕代佳人凝君融合在一起，靜雯就是凝君，凝君就是靜雯，他虎軀一震，反手也攥住了卓凝君的素手，動道:“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卓凝君忽然愣住神，發覺蕭黨翎的神異樣，臉上的表情悲喜加，深情無限，目光真摯似乎藴含着無限的柔情和愛意，即使以她未談過戀愛的女子，也能受到面前男子這一刻變得無比深情，只有對心愛的人才能表現出來的神。

他喜歡君兒？卓凝君心中大驚，有緊張、有害怕、有微怒、還有一絲期待，甚至連她自己也不清心中的想法，這是卓凝君二十多年來，首次生出無法把握自己的覺，急忙壓制住心中的雜亂的想法，這才發覺自己的素手竟然被他攥得緊緊，又羞又氣，甩了一甩，卻未掙扎開，玉容含嗔道:“翎哥，你攥痛凝君了。”龍天羽哦了一聲，從茫中反應過來，發現自己的失態，急忙鬆手歉意橫生道:“對不起，剛才走神了，忽然想到了一個人，攥痛了凝君姑娘，確是在下失態了。”原來他想到了別人，才表現出如此深情，並非對我有意？卓凝君心中慨一下，鼓起勇氣問道:“蕭翎，你剛才想到的那個人，是你的紅顏知己吧？”龍天羽一時沒有聽出語氣的轉變，只顧答道:“她是我的未婚，也是我曾經最愛的人…現在只能放在心裏了…”卓凝君有些意外，繼續問道:“曾經？那她現下在哪？”龍天羽搖了搖頭，不好解釋，只能説道:“我今生再也見不到她了。”説道此處，心中傷痛萬分，哀莫大於心死，黯然**者，唯離別矣。

卓凝君官無比靈，能與自然花草鳥獸溝通，此時忽然受到一股滄海桑田的心境和悲傷懷念的情，還有那刻骨銘心的愛意，想不到他竟如此的用情之深。

雖然她是寡婦身份，但她只是一個訂婚的名份，一直以來並未見過亡夫，更談不上什麼深厚的情，儘管她常以憂傷、緬懷、思念來掉念一個人，可這個人本不存在，是她內心對愛情的一種渴望，和一種自傷自憐的遣懷之情，其實就是為賦新詞強説愁，卻道不出何為愁，何為愛？

這一刻，卓凝君卻從“蕭翎”的身上受到一股愛人之間生死訣別後的悲傷，和那山盟海誓刻入骨髓的愛戀，竟給她一絲嚮往，一絲同情，一絲關愛對方之心。

“你一定很愛她吧，她真幸福，即使不在了，還能讓你如此地思念，比世上那些輕賤女子的貴族王侯和俗男子好千百倍了。”龍天羽想到了靜雯，千言萬語難以説出口，只長嘆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深情的男人才最有魅力，此刻的龍天羽沒有昔雄霸天下的王者之氣，也沒有君子好逑灑不羈的瀟灑飄逸，而是一種低沉、滄桑、專注、離別的黯然，越是如此，對於身份的卓凝君而言，卻更充滿了魅力和好奇。

好奇是神秘的，誘惑是致命的，只是盡在咫尺的二人各自沉溺在自己的情緒中，沒有發覺罷了。

龍天羽慨了一下，頓時想到自己對着蜀鳳凰竟想到了別人，肯定會讓佳人不快的，於是朝着卓凝君歉意道:“剛才見你的神與她有些相似，一樣的美麗人，一樣的多愁善，一時竟看走神了，抱歉，希望凝君你莫見怪。”卓凝君神一動，聽到對方把自己與他最愛的人比較，不知為何，多出幾分自豪和惺惺相惜，心想如果換做自己，有如此奇男子深愛着自己，也不枉了，淡笑道:“沒有關心，今晚你已經給凝君太多的驚喜，這些動人的詩詞恐怕會讓凝君畢生難忘，而且還分享了你內心的秘密，凝君大賺特賺了。”龍天羽這時想起虞姬的病，開口問道:“凝君，我有一件事要請你幫忙？”卓凝君眸光一亮，心想好啊，原來也有求於我，不過能為他做些事，就當換取今晚的收穫，也划得來，遂問道:“有何事，你不妨説來，凝君若能辦到，自當全力以赴。”龍天羽輕嘆道:“是這樣的，我的一位愛，兩個月前身中冷箭，在了要害處，後來雖取出了箭頭，但失血過多，而且箭上抹有劇毒，似乎是秦嶺山脈一帶混合蛇毒，深入臟腑，至今昏不醒，尋常大夫都沒有辦法，這次能結識凝君，亦是緣分，想請凝君為吾醫病。”卓凝君並未向月兒打聽他婚配與否，畢竟剛認識，她身份又，所以不好開口發問，再説當時她對這蕭翎一點其它雜念沒有，自然也不會在意對方的家室，剛才聽他説出了自己情秘密，也有幾分把那個知己當作了自己一般，惺惺相惜，此時聽他又有愛，眉頭輕皺道:“你的一位愛？難道你有幾位不成？”龍天羽點頭道:“是啊，不止一位，讓我數一數，婉兒，瑤兒、依依、虞兒、詩詩、雉兒、瑩兒』兒、湘兒這些是娶進門的，還有未進門的塵兒、非煙、月兒…”一口氣數下來，十指頭竟然不夠用的，太有才了。

婷婷玉立在旁的卓凝君看着他數着指頭的表情，竟然莫名地生起氣來，臉終於一改往的清淡、悠然、聖潔，而是薄如霜，剛才還把他當成了天底下第一專情男子，想不到轉眼之間，他還有這麼多妾，也是風成的人，而且財大氣，一下子娶了十多個女人，太不專一了。

卓凝君素來最討厭這種把女人當作玩。物的男人，這時覺得他剛才的一番深情話毫不可信了，冷哼道:“你、你這風成的登徒子，我卓凝君可為天下人醫病，今後唯獨你的請求除外。”説完匆匆轉身，蓮足飛奔在曲橋上，絲質輕紗裙隨風而動，嫋嫋娜娜，將那曲線朦朧的。體，勾勒的更加成，美渾圓豐。滿，隨着佳人的浮光掠影的輕跑，左右擺動，死人了。

龍天羽得一愣，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忽然以一向穩重成、端莊大方的蜀鳳凰大才女，竟然也會發小脾氣？翻臉比翻書還快！不過，望着凝君的倩影，她那豐長腿和肢身段，也太了吧，比瑩兒她們成多了。

佳人一走，他也無心欣賞月湖水，不解地回到竹舍卧室，牀榻上小郡主睡的正香，臉頰晶瑩如玉，清麗無雙，龍天羽下外衫，鑽入妮子的被窩，由於二人身上都有傷勢，龍天羽不敢有什麼大動作，只規矩地躺在牀上，輕輕撫着月兒的身子，心中一片愛憐。

就在這時，竹舍外面的上空依稀傳來一股簫聲，婉轉悠揚，恬靜散淡，不一會簫聲的中間部分夾雜着嗚鳴咽咽，如泣如訴，秋風一樣淒涼，而在淒涼中又有那麼一絲希望不曾消失，直抵人的靈魂深處，牽扯出綿綿不斷的温柔的疼痛來，而簫曲中又極盡纏綿、悽婉、乃至一種情的悲愴和命運的壯烈。

便有無數難以名狀的情緒暗衝擊着龍天羽心扉，讓他睡意全無，正當他想這凝君是不是真的生他的氣時，突然之間，簫音有些明快了，漸漸趨於平靜，似乎從深深的漩渦中掙扎出來一般有所輕鬆和舒暢，彷彿在命運原本以為沒有機會的絕望中，出現了一點黎明的曙光。

這卓凝君，還真是不簡單，如果世上真有鳳凰，一定會被她的簫曲所引而來的，龍天羽心中暗想着。

月夜，一片寂靜，在簫聲過後，一男一女各懷心事，輾轉反側，久久不能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