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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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後，菱香依照慣例將烏山人蔘熬了湯端來，這一刻通常都是白雨芙最痛苦的時候，連續喝了幾次的藥湯，白雨芙已經忍受不住烏山人蔘苦澀的滋味，好幾次都想倒掉，菱香卻都守在白雨芙的面前，她只好作罷。

“少夫人！烏山人蔘來了，快趁熱喝吧！”菱香興沖沖的將藥汁端到白雨芙跟前。

“怎麼又來了，不是才剛喝過嗎？”白雨芙嫌惡的撇開臉，不願盯着那碗黑漆漆的藥湯發呆，真是最殘忍的酷刑，她真是萬般不願意的再碰觸烏山人蔘一口。

“少夫人！要不是有這個烏山人蔘，恐怕您現在還下不了牀呢！”

“我寧可躺在牀上…”白雨芙咕噥了幾聲，這本是自嘛？相公該不會是故意要整她吧，才叫她喝這麼可怕的藥汁。

“少夫人！快趁熱喝吧！”菱香可沒忘記來這裏的目的，每天強迫白雨芙喝下烏山人蔘是她最苦的差事。原因無他，皆因為白雨芙非堅持到最後一刻才肯喝，每天都得耗上一兩個時辰。

“菱香我想喝‮花菊‬釀，你可不可以幫我衝一杯？”白雨芙的水瞳裏閃着狡黠的光輝，這裏彷彿有了主意。

“‮花菊‬釀？好吧，菱香去衝一杯，少夫人要快一點把蔘湯喝了喔！”菱香果真轉身離開白雨芙的房間。

“我會喝的…”對着遠去的人影喊了一聲，白雨芙出狡詐的笑容，呵呵…菱香還真是好騙。

這麼苦的東西，她才不要喝，她端起瓷碗，小心翼翼的走到窗台邊，推開窗欞，底下正是一片開着茂盛的小白菊。

她還左顧右盼了一陣，確定附近沒有人，端起杯子，就往‮花菊‬叢輕輕的傾倒，一碗珍貴的藥汁全成了花肥。

“我、喝、完…”正當白雨芙得意萬分將碗裏藥汁傾倒完畢，出燦爛的笑容，忽瞥見一條黑影，頎長的身軀映着月光拉的老長，沉靜、黝深的黑瞳正注視着俯在窗台做壞事的人兒，而她也立刻覺到了周圍氣氛的不對勁。

“我…喝…”那雙眸光該不會是…清澈的水瞳怔怔的注視着前方的黑影，慘了！

“少夫人！你的‮花菊‬釀來了，蔘湯喝完了嗎？”猶不知情的菱香看着白雨芙手上的空碗。正要好好的誇白雨芙一番呢！

“嗯…應該算是吧！”不好意思説是倒完了，白雨芙臉頰發白的應了聲，希望剛剛的那個影子不過是自己的幻想。

“太好了…那少夫人早一點歇息吧！”菱香正要離開，門外的長廊卻傳來一陣腳步聲，每接近一步，白雨芙的心就少跳一拍。

“少爺？”菱香打開房門，面而來的正是荊影，只見荊影繃着一張臉，面無表情的瞪着菱香後方的身影。

“待會兒再走！”荊影繞過菱香，走到白雨芙面前，眯起眸光，上下掃視白雨芙一番。

“我…這…”

“菱香！再熬一碗蔘湯。”荊影仍舊盯着白雨芙，而她就像是作賊心虛般，垂着螓首，不敢看着荊影。

“蔘湯？剛剛少夫人已經喝過了啊？”

“都當了花肥了，快熬！”冰冷的語調，不容人忽視他的怒氣，白雨芙怯生生的看着荊影，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活命的機會。

“哦！是！”菱香搞不清楚究竟怎麼一回事，只好趕緊奔入膳房，再熬一碗蔘湯。

待菱香走遠了，白雨芙害怕的看着荊影。慘了，不知道他會怎麼對她，想起菱香告訴她有關沈雲昕的事，她的心都涼了半截。

“相公…這個…”

“怎樣？”荊影瞥着眼前手足無措的人兒，蒼白的臉帶着點紅潤，鮮滴的瓣微微的開合，白皙雪亮的皓腕緊握，不停絞着雙手的指尖，螓首低垂，看到白雨芙這等模樣，荊影不自覺逸出一絲笑容，剛毅的臉部線條也逐漸趨於緩和。

“你不是很忙嗎？怎麼…怎麼有空來這裏…”頭一次，白雨芙非常希望荊影忙到昏天黑地，就是不要在這裏出現。

“避免某個笨蛋直往書齋跑，我只好自己來，這樣可以節省很多藥材呢！”荊影觀察着眼前時時偷看他反應的人兒，第一次發覺除了温柔以外，女人的另一種特…這種特質是以前那個女人身上所找不到的。

“我好了…所以才…不想喝那個蔘湯。”

“少爺！蔘湯熬好了。”菱香一踏進房間內，立即覺到房間內詭異的氣氛，偷偷看了白雨芙幾眼，平時活蹦亂跳的人竟然乖的跟小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