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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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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説。”

“誰胡説?柔兒可以作證。”提到柔兒,她心裏一動,“柔兒年紀也不小了,你可曾想過給她找户好人家?”

“怎麼?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總要去物,難不成等天上掉下來嗎?”

“哎呀,我沒有蘇大小姐會調教人呀,倘若這世上還有個安小王爺,事情説不定還要好辦一些…”紀綾眼睛一瞪,杜乙商連忙改口道:“嗯,這得看柔兒自己的意思。”紀綾臉一正,“倘若她想一輩子留在你身邊,你也隨她的意思嗎?”

“她是我孃的女兒,自小和我一起長大,我自然會給她聘個正頭夫,哪能讓她做一輩子丫環…”

“倘若她願意做一輩子的妾呢?”她眉目裏的笑意收斂,又恢復到獨掌蘇家的大小姐身份,問道。

杜乙商看着她,四眼相對,空氣裏的花香四散,他忽然托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這是懲罰。”他看着臉紅氣的她,眼眸中有黑亮光芒,“我心裏有什麼你再清楚不過。難道要我把命全賠給你,你才安心嗎?”

“可是…”

“沒有可是。”他修長的手指點在她的上,“這一生一世,除了你,我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你心裏不會有別人,難道能保證別人心裏沒有你嗎?

她在温暖陽光下別過臉,眼中有一絲杜乙商看不到的憂愁。

櫻兒送來兩杯清茶,身後跟着錦衣華服的安承風,紀綾站起來向他頷首問好,一面接過櫻兒的茶,笑道:“你都已經是王府大管家,還要親自奉茶嗎?”

“櫻兒既便做了皇宮的管家,也還是小姐的丫環。”紀綾抿嘴一笑,風微微吹動她的髻發,那清寧眉目自有一股人淡如菊的芬芳,一眼望去,整個人天高月小,微風徐來,安承風忍不住嘆了口氣,這份天高雲淡的氣質,哪裏是承真比得上的?

哪知對她的欣賞還沒完,便聽她道:“既是這樣,你就跟我一同回家嗎?大家都很想念你。”

“不行!”櫻兒還未答話,他搶着説道,“現在她是我的人…”杜乙商懶洋洋道:“風少,要不要走,還是讓櫻兒來決定吧?”櫻兒在三個人的注目下紅了臉,微有些慌亂地道:“柔、柔兒姑娘説要給姑爺施針灸,卻被辛老爺子帶到家裏去了,説她聰明無比,極有悟,要收她做弟子,把生平絕學都傳授給她…姑爺不如去辛老爺子府上去吧,錯過了針灸時辰恐怕不好呢。”安承風着急道:“你説這些幹什麼?你還沒有回答,快告訴他們,你不跟他們回去!”他的話音落,杜乙商就發出一陣大笑,素淨如紀綾也笑得暈生雙頰,櫻兒似惱似嗔地瞪了他一眼,反身便走。

“笑笑笑,若不是看你廢了一條手臂,我早一拳打落你的牙!”

“哈哈…她不回答,便是答應你了嘛…哈哈…”

“當真?”他狂喜地追着櫻兒離去的方向奔去,沒聽到後面的杜乙商道:“…枉你誇耀自己紅顏知己遍天下,竟然連個小丫頭的心事都不懂…”****wwwnet****wwwnet****北方的暖,乾燥而温暖,濃黑的枝椏上有初綻的新葉,空氣裏開始充滿天柔的氣息。

現在的揚州城,已經花爛漫了吧?柳垂金線,桃綻芳菲,蝴蝶兒在花間飛舞,天空碧藍得像倒映的湖。呵,快到遊湖之期吧,紀綃已經開始準備遊湖的衣裳了吧?

“唉…”她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微的嘆息。

“想家了?”一旁的杜乙商半敞着衣襟讓柔兒為他施針,看着紀綾支着下巴發呆,便知道她的心事。

“娘要是知道我好了,一定很開心。”

“那我們明天便回揚州。”紀綾雙眼一亮,“真的嗎?可是,你的手臂還沒全好…”

“不礙事。”他站起來,拉着紀綾的手向外走去,“來了這麼多天,都沒有同你逛逛街。明天就要走了,我們得買點東西吧?”胭脂水粉,糕餅吃食,綾羅綢緞,酒樓食坊…各式各樣的鋪面一順兒排成一條街,車如水馬如龍,紀綾點頭讚歎:“倘若在這裏開一家分號,生意一定不錯…”他的臉一沉。兩個相愛的人手牽着手走在陽光燦爛的大街上,她滿腦子還記掛生意。

“喂,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回去之後,你不要再過問蘇家的生意。”紀綾揚了揚眉,張了張嘴,待要發話,杜乙商搶先道:“你放心,反正我現在調不了香粉,你家的生意我可以接下來,頂多有什麼事我會找你商量。只有一條,那些賬本你碰都不能碰了。”他説得那樣認真,黑眸中一片清亮,她在這樣的目光下,不由自主地點了頭。

他展開了笑顏,眉目飛揚,滿城光都失了,“你這麼乖,我該獎勵你什麼?”

“泥人張!”她歡喜地指着前面的一家鋪面,烏潤潤的眼珠因喜悦而煥發光輝,潤紅的鮮豔滴,聲音滴溜溜地嬌柔,像桂花清釀一般清甜。

“喜歡?我們全給買去。”

“不用不用。泥人張的絕活就是現捏活人,我們叫他照我們的樣子捏。”她輕車路地找到老師傅,説明了要求,那老師傅二話不説,照着二人的樣子捏起來。杜乙商從未在她沒病時見過她這樣快活的神情。往的紀綾,再大的歡喜也只是嫣然一笑,完全不會像現在,整個人都散發着一團喜悦的光芒,宛若一泓快樂泉,每個靠近她的人,身上都會濺到開心的泉水。

有那麼一刻恍惚,他分不清眼下的紀綾到底是正常的呢,還是又失憶了呢?

紀綾帶着笑意,全神貫注地看着那對泥人,慢慢地有了輪廓,慢慢地有了耳鼻,慢慢地衣帶上的紋路都看得見了,她抓住杜乙商的手,“看、看,快好啦!”他忍不住問:“綾兒,你真的很喜歡泥人嗎?”

“嗯。”紀綾接過兩個泥人,一面示意杜乙商付錢,一面道:“小時候,我爹常帶我玩這個。”杜乙商恍惚聽到“錚”的一聲響,心裏有什麼東西被驚動了。

原來,那個冷靜淡定的紀綾,只是這些年來的偽裝啊。她也是個女孩子,一個年輕的如花般嬌的女孩子,別人的這個年紀正為衣裳首飾費心思,她卻要一個人挑起蘇家重擔。那負擔子,壓得她褪了一層皮。

那些嬌憨痴嗔,都在生計面前,如一層青澀的外衣一般,褪去了。

然而在骨子裏,她仍然是個愛嬌愛痴的女孩子啊。

“綾兒。”他倏地抬頭,喚住走在前面的紀綾。

她笑着回頭,“什麼事?”北方初的陽光那樣光輝燦爛,斜斜地照在她的臉上,那潔白如玉的面頰竟然恍若半透明。

他的心忽悠一下,是一下有力去無力回的鞦韆,不知盪到哪裏去了。

“綾兒,我要把你錯過的東西,統統給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