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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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魏出鋒在玉堂茶樓出人命一事,當天便在京裏傳開。
魏出鋒是長明侯魏奇的孫子,玉堂的店東是户部尚書的女兒錢蠻蠻,替歌女討公道的是衞武將軍之子、兵部侍郎趙破軍,這三人都非等閒尋常人,自然引起軒然大波。
人命不是玩笑,亦非兒戲,魏奇明白事態嚴重,決定先發制人,翌,他立刻帶着孫子進宮面聖,不料一進顯仁宮,見趙破軍早已在內,心下一凜,但仍力持鎮定。
“老臣參見皇上。”魏奇領着孫子跪下。
“侯爺起來説話吧。”皇上知道他進宮所為何事,因為趙破軍已經告訴他了,而他,自有打算。
“老臣教孫無方,罪該萬死。”魏奇一臉慚愧,“這孩子天生蠻力,情衝動,一時犯蠢出了人命,老臣…”
“侯爺,”趙破軍不以為然的打斷他,“魏出鋒並不是犯蠢,當時他想強拉民女季如歌,對方不從,他便將那位老人家自樓上推下來,這是謀殺。”魏出鋒一聽,立刻動的為自己辯駁,“不是那樣的!我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死了,他…”
“住口!”魏奇兩眼一瞪,喝斥道:“你這該死的混蛋!”魏出鋒神情不馴,還想回話,“祖父,我…”
“這裏有你説話的餘地嗎!”魏奇語氣嚴厲。
魏出鋒皺起眉頭,一臉不甘心,但還是乖乖的閉上嘴巴。
“皇上,”魏奇低聲下氣,“這件事純屬意外,這孩子雖不懂事,但不至於敢取人命。”
“侯爺,”皇上微微蹙眉,“魏出鋒在茶樓鬧事,很多人都看見了,你要朕如何寬赦?”
“皇上,”魏奇續道:“老臣得知那位季姑娘無依無靠,已是孤女,雖説鋒兒不小心奪了她爺爺的命,但也未嘗不是一個緣分…”聽他這麼説,趙破軍已約略猜到他想説什麼,“皇上…”然而他才剛啓口,就被皇上用眼神制止了。
“侯爺,”皇上問向魏奇,“你的意思是…”
“老臣的意思是…”魏奇看了孫子一眼,“鋒兒雖未娶,但可以先納妾,不如讓那位季姑娘嫁進魏家,魏家一定會讓她享福的。”皇上沉須臾,“這確實是個好提議,不過…恐怕那位姑娘不會答應的,侯爺可還有別的想法?”魏奇本以為皇上會贊同他的提議,卻沒料到被打了回票,他楞了一下,面難。
“老臣愚昧,不知皇上可有定奪?”皇上角一勾,“這樣吧,魏家就賠償民女季如歌五百兩黃金以做後安頓之用。”一聽五百兩黃金,魏奇祖孫倆都楞住了,魏出鋒更是衝口道:“那老傢伙的命才不值五百兩黃金!”皇上面無表情,也沒有對這話有任何反應。
魏奇這下可急了,連忙喝斥孫子,“閉嘴!你好大膽子,皇上説五百兩黃金,便是五百兩黃金!”皇上淡淡一笑,“侯爺,五百兩黃金買的不是那老人家的命,是你的。”聞言,魏出鋒陡地一驚。
“謝皇上開恩。”魏奇急忙深深一揖,“老臣回去後,立刻命人將五百兩黃金送給季姑娘。”
“嗯。”皇上點點頭,“沒事的話就退下吧。”
“老臣遵命,老臣告退。”魏奇謝主隆恩後,便帶着孫子離開顯仁宮。
他們祖孫倆一離開,趙破軍便一臉不悦的道:“皇上怎可縱放魏出鋒?”
“朕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呀。”皇上一嘆,“當年先帝推翻舊朝,魏奇這老狐狸也打功勞,我自然得賣他一個人情。”
“理在前,情在後,魏出鋒害死一條人命,這樣未免便宜了他。”趙破軍是個一板一眼的人,他就事論事,從不講人情那一套。
“也不便宜。”皇上微笑,“五百兩黃金夠他心疼的了。”趙破軍微頓,想了想這倒也是。
“再説,那位姑娘不是無依無靠嗎?給她一筆錢讓她安身立命,難道你不認為更加實際?朕已經答應了,你就別再為難朕了。”趙破軍眉心一蹙,“臣豈敢。”皇上哈哈大笑,“剛才你對朕甚是不諒解呢!”趙破軍尷尬地道:“臣向來直來直往,恐有冒犯,請皇上恕罪。”
“朕就是欣賞你的率真正直,只不過為官之道,你還得跟錢卿學學。”皇上説道。
趙破軍無奈的笑嘆道:“臣恐怕一輩子都學不會。”
“那可不一定,你可知道潛移默化?”皇上意有所指,深深一笑,“朕看那錢姑娘必是個圓融通透的人,你跟她攪和久了,遲早能把你那稜稜角角都去除。”想起錢蠻蠻,趙破軍的口不知怎地一陣熱。
魏出鋒雖未被繩之以法,但魏家確實將五百兩黃金如數到季如歌手上。
雖未能替爺爺討回公道,但能得到一筆龐大的賠償金,季如歌心裏對趙破軍自是十分。
人是在玉堂走的,季家爺孫倆又是在玉堂賣藝,錢家雖沒有義務,卻還是負起道義責任,協助季如歌安葬了她爺爺。
這下葬,錢蠻蠻、錢致遠跟趙破軍都到場。
季如歌悲傷不已,眼淚從未停過。
錢蠻蠻安她,並答應她繼續在玉堂唱曲,若不,也可協助她“創業”
“季姑娘,不知除了唱曲,你還會什麼?”季如歌想了一下,一臉慚愧,“除了唱曲,如歌真是什麼都不會。”
“不如做點小生意,賣點姑娘家會用的東西,例如胭脂水粉或是首飾什麼的…”錢蠻蠻替她出主意,“你長得漂亮,賣這些東西很有説服力,如今你身邊有足夠的資金可以運用,我可以幫你找家小鋪子。”
“這…”季如歌面有難,“我怕不行。”
“怎麼不行?什麼事都要試了才知道。”錢蠻蠻鼓勵道。
季如歌愁眉一斂,“如歌只想平平靜靜的過子…”
“是嗎?”人家既然沒有這等雄心壯志,錢蠻蠻自覺多説無益,“那我看,你就只能找個好人家嫁了。”此話一落,季如歌的臉倏地紅了。
錢蠻蠻瞄向一旁的兄長,正用傾心戀慕的眼神,羞怯的偷看季如歌,她再次肯定兄長對季如歌動了心,她正想趁機促成一件美事之時,她又發現另一件事,就是季如歌正以崇拜的眼神看着木頭似的趙破軍。
那趙破軍在茶樓教訓了魏出鋒,恐怕那英雄形象已深植季如歌的心中。也是,佳人哪有不戀英雄的,這一點都不意外,可是為什麼她的心竟會揪得這麼緊、這麼慌,難道…
有一個想法瞬間鑽進她的腦海中,但又立刻被她驅逐出去。
“季姑娘,”一向寡言的錢致遠居然説話了,“你在京城可有落腳之處?”季如歌搖搖頭,“我跟爺爺一直住在城西的客棧裏。”
“那麼…”錢致遠語帶試探,“可需要我…喔不,錢家幫你找個安置的地方?”季如歌婉拒了,“少爺跟小姐已經幫了我很多,我不敢再麻煩。”
“不麻煩。”錢致遠靦眺的道:“錢家在京城有點人脈,要幫你找間合宜的小宅子不是問題。”
“謝謝少爺好意,但如歌心中已有打算。”
“咦?”錢致遠疑惑的看着她。
季如歌轉向了趙破軍,怯怯的道:“趙公子為我跟爺爺出頭,還幫我從魏家那兒拿到五百兩黃金,大恩大德,我無以回報,只願能追隨公子身側,為奴為婢。”一個女人説要為奴為婢的跟着一個男人,更深一層的意思就是她想成為對方的人,錢致遠跟錢蠻蠻都懂,分別出失望落寞和驚愕的表情,可是趙破軍沒聽明白,面容沒有絲毫波動。
其實錢蠻蠻一點都不意外季如歌會有這樣的想法跟請求,畢竟她是標準的古代女子,又仰慕對方,受了恩惠,無以回報,便是以身相許。
可聽到季如歌提出這樣的請求,她的心還是忍不住狠狠揪了一下,她不敢看趙破軍此時是什麼表情,也莫名害怕聽見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