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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容易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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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與貴人,不愧是共同經歷過狼牙與青衞雙重特訓的“超級間諜”虎游龍的走了一遭居然毫髮無傷安然回來,而且收穫甚多。

她們不僅僅是及時送來了完顏宗望針對真定的軍事行動,還把整個金國對南國的國策與重要兵力部署都清楚了。甚至金國最近提拔了哪些個重要的軍事將領,國內有什麼重要的政治舉措,包括幾位皇子與領軍大將之間有什麼默契或是間隙,全都摸得一清二楚!

這讓楚天涯,都不得不佩服這兩名女子的明強幹。

不過朱雀也如實坦白説,其實完顏宗弼從來就沒有信任過她,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完顏宗弼的掌握之中。到最後,原本有着一萬個理由要殺了她二人的完顏宗弼,居然把她們兩個放了回來。

這其中的意味,就真的值得玩味了。

完顏宗弼這個名字,再一次在楚天涯的心中被標註了幾個重重的嘆號。對於他,哪怕是後世之人也並不陌生。他就是説岳全傳裏的金兀朮,也是歷史上那個把金國的軍事鋒芒發揮到極致的軍事狂人——搜山檢海一役,剛剛延續宋祚登基的宋高宗趙構,被他追得雞飛狗跳,直到躲到船上飄洋出海還撿得一條命。完顏宗弼率領他的鐵浮屠鋭騎兵,從黃河以北殺到長江以南,除了回程的時候被韓世忠堵在黃天蕩鬱悶了一把,還真就沒人能擋得住他。而且,韓世忠也沒有真正的擊敗他,金國的騎兵上了水路最終也是安然逃

現在的完顏宗弼,還只有二十出頭的年紀。他這位金國已故開國之君完顏阿骨打的四子,目前還生活在宰相之子完顏宗翰和他的親二哥完顏宗望的光芒之下。

不過朱雀説,雖然完顏宗弼還很年輕,但是他早就是一員沙場宿將了,十三四歲起他就與父兄一起南征北戰,是一名軍事上的絕世天才。在金國的皇族內部與軍界內,他是公認的最有天賦的將領,而且他的傲氣只有一個人能夠駕馭得了,那就是他已故的父親。就算是他的親二哥、金國東路軍的元帥完顏宗望,和當今的金國皇帝、他的親叔叔,也都對完顏宗弼最大程度的縱容與寵溺,從來不對他嚴加約束。

原因就是,完顏宗弼真正是個天才,他好像就是為了戰爭而生。他的才華與靈無人能及,就算是如今執掌金國兵權、威震天下的宗翰與宗望,也對這位比他們年輕了十幾歲的四皇子暗中欽佩與拜服不已。

打個比方,他就像是當年三國時期的江東美周郎。所不同的是,完顏宗弼無心權勢生閒散,有兩位大哥在上面忙活,他能閒就閒能想玩就玩。就算是去年他與宗望一同南征的時候,大軍正在圍困東京局勢一片緊張,他也有閒心扮作漢人在東京的郊野遍訪名剎古寺,蒐羅古玩寶馬。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宗望之所以能夠一旅輕騎的從遼東殺到東京,期間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九成的謀略與軍事部署,都出自完顏宗弼這位不顯山、不水的年輕天才!

聽説了這些,楚天涯陷入了良久的沉默。相比於有才華不得施展的大宋,金國的軍事人才真是層出不窮。除了已經名揚天下的宗翰與宗望等輩,還有宗弼這樣的後起之秀更勝他的前輩。今後的幾十年,大宋的子恐怕會比較難過就是了。

朱雀還對楚天涯説了一件事情,差點把楚天涯嚇出一身冷汗。當時宗望與東京議和之後就告班師北返,朝廷派了十萬大軍一路相送,投降派卻不許軍隊對金國“友軍”進行任何的攻擊或是sāo擾。當時宗弼就曾向宗望請命,要求元帥給他一旅奇師趁南國朝廷與軍隊麻痹大意之時,突然轉道殺回東京,封鎖幾個要道切斷黃河岸邊十餘萬宋軍與東京之間的聯繫,早已被調虎離山的東京必破;東京若破,南**隊必然大亂;然後宗望再匯合郭藥師所部的常勝軍,在黃河渡前背水一戰,與南國十餘萬大軍一決雌雄,勝算大增——此戰若勝,南國必滅!

當時,宗望以孤軍深入師老兵疲為由,拒絕了宗弼提出的這個風險係數極大、但回報也必然十分豐厚的軍事提議。這使得宗弼一直耿耿於懷,從此和宗望之間的距離也就漸漸拉開了一些。

楚天涯知道,如果當時宗望執行宗弼提議的這個軍事行動,成功的可能真的很大。雖然當時大宋的各路勤王之師已經匯聚東京一帶,人馬不下二十萬。但是,當時大宋是新君登基、內部混亂、文武不和,再加上劫營失敗一事官家剛剛罷免了主戰派的李綱與种師道,使得軍無戰心、人心惶惶。當時宋兵雖多,但的確是只紙老虎一盤散沙各自為戰,不堪一擊。再者,官家簽約了那麼恥辱的割地賠款條約,又在東京城內濫肆搜刮仕民錢財以作賠款,已是天怒人怨離心離德。

當時金兵如果突然調頭一擊,他們的對手只是一隻看似龐大的紙老虎,和早已心驚膽裂無心戀戰的南國君臣。僅有的一兩個敢於對抗金人的李綱等主戰派大將都被罷了實權,南國朝廷當時真拿不出什麼東西,來和區區數萬的金國疲憊之師相抗衡。

或許當時,完顏宗望是認為早已達成了預期目的、甚至是超過了預期設想,因此不想再冒險,於是白白的費了天才宗弼的這個釜底薪、斬草除的良策。

還有,早在今年夏之時,宗弼就繞過宗望向金國皇帝請命,要帶一支人馬西出雲中,直搗太原。當時正是太行山和官府的明爭暗鬥鬧得最兇的時候,楚天涯還沒有將太行、西山的諸路人馬擰合一處。如果這時候宗弼一支人馬突然殺到,別的不説,楚天涯至少沒那機會坐到今天的主公之位,説不定太原這盤棋的輸贏,也就盡屬金國了。

但是,宗弼的這個提議同樣被駁回了。理由是,金國皇帝不得不考慮西路軍主帥完顏宗翰的受!

兩次碰壁的完顏宗弼,開始變得有些心灰意冷,從此很少參與國政軍事,過起了閒雲野鶴一般的子。

但是做為他的敵人,楚天涯心裏相當清楚,如果這兩條軍事提議中的任何一條被接納,那對大宋、對太原的打擊都是毀滅的!

或許金國的皇帝大臣與元帥們,有着多重的考慮,比如國內局勢、兩國邦與季節民心等等;但是光從軍事上講,完顏宗弼的軍事眼光的確是相當鋭甚至可稱得上是毒辣!

“是個狠角。估計金國的下一代軍事領袖,就是宗弼無疑。”楚天涯説道“現在他的頭上還籠罩着宗翰與宗望的光芒;等這兩位當中的任何一位元帥退下去,宗弼就要穎而出了!”

“他把你當作是最大的敵人。”朱雀説道。

“我?”楚天涯不由得笑了“我一個山賊而已,也值得他如此惦記?”

“男人間的事情我不太懂。”朱雀淡淡的道“但是他,的確是這麼説的。”楚天涯默然的點了點頭,心中隱約有點明白,為什麼宗弼會把朱雀和貴人放回來了——他是想讓這兩名女子後悔自己今天的選擇!

貴人裹着一牀楚天涯從金國府庫裏搜刮來的貂皮大氅,一言不發的抱着膝蓋聽楚天涯與朱雀聊了許久,終於忍不住了“你們見了面,只有這些話可説麼?”一語使得楚天涯與朱雀都是愕然“那説什麼?”朱雀的嘴巴都氣得鼓了起來“主公,我們離開的這些子裏,你有沒有想過我?”楚天涯不由得笑了“自然是想過。”

“只是‘想過’啊?”貴人彷彿很失望。

朱雀微微的笑了一笑“我去找玄武説些事情,你們聊。”然後她就走了。

貴人就嘿嘿的偷笑了起來。

“你賊笑什麼?”楚天涯笑問道。

貴人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閃着靈動又狡猾的光芒盯着帳簾處看了片刻,確定朱雀真的是走了以後,她一寸一寸的挪靠到了楚天涯身邊緊緊的挨着,然後將頭靠在了楚天涯的肩膀上。

楚天涯不由得婉爾,伸手將她披在身上的貂皮大氅掖好了一些。

貴人卻突然一抬手將大氅掀開,把它蓋在了楚天涯和自己兩人的身上。

一投温香暖玉的味道襲捲而來,貴人從來不施粉黛,她身上的香味是天然的少女體香。

“主公,你有沒有真的很想、很想我啊?”貴人的聲音變得嬌憨起來,宛如撒嬌。

楚天涯呵呵的笑了“嗯,真的、真的很想你們!”

“你們?”

“對啊,你們兩個。”楚天涯説道“你們此行太過艱辛與危險,我時時牽掛與自責。所幸你們都安然回來了,我這顆心也就落回了肚子裏。”貴人的嘴巴厥了起來,她本來還想往順勢楚天涯的懷裏倒下去的,現在卻雙手抱住了小腿把頭放在了膝蓋上,面帶失落的怔怔看着火堆。

“怎麼了?回來了你還不開心哪?”楚天涯問道。

“我、失、望。”貴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火堆,一字一頓的認真説道。

楚天涯呵呵的輕笑。她知道貴人是在失望什麼,這從她剛一進門的反應就可以看出來了。她一路上肯定都在渴望楚天涯用欣喜若狂來接她們,然後百般柔情的抱着她噓寒問暖…但是,楚天涯沒有。

他表現得更像是一個主公、一位兄長、一個朋友,而不是一個情郎。

稍稍猶豫了一下,楚天涯伸出手臂攬到了貴人的肩頭,輕語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我也很想給你,你所想要的。但是…”

“但是什麼?”貴人一扭頭,眼睛發亮的看着楚天涯。

“但是現在是在軍隊裏,我是主公,不可無狀作小兒之態,那會盡失將帥與主公之尊嚴。”楚天涯低聲説道“你看,朱雀就懂得這一點。”

“哼!藉口!”貴人嘴角一翹有些忿忿,但是心裏卻是舒坦多了。

楚天涯被逗樂了“好吧,你要怎麼樣才肯信?”

“今晚抱我睡!”貴人口就説出來了,一點也不羞赧,一點也不猶豫。

楚天涯一愣,隨即一笑“這怎麼行?你不知道我軍帳外有上百名虎賁近衞守着麼?”

“只是睡覺嘛,又不幹別的!”貴人不幹了,伸出雙臂就來抱楚天涯的脖子,要把他摁倒“睡啦、睡啦!就蓋這個貂皮大氅睡!我從來不怕冷的,抱着我睡可暖和了!”

“別鬧、別鬧——唉呀!”楚天涯的最後這一聲,差點把軍帳外的玄武和勾陣這兩名青衞給驚動得衝了進來。

是朱雀攔住了她們“裏面是貴人,你們衝進去想幹什麼?”玄武和勾陣這兩名頂尖的殺手與護衞相視苦笑,搖了搖頭,又各自抱着劍走了。

朱雀站在帳簾兩步開外,寒冷的北風吹散了她的秀髮與斗篷。雙眼如星,她仰頭看着漆黑的蒼穹,輕聲自語“她真容易快樂…我真的很羨慕!”

“你也可以的。”**倚靠在離她不遠處的拴馬柱上淡不淡的道。

“我與他之間永遠隔着一個蕭玲瓏,還有一個完顏宗翰,現在還多了一個完顏宗弼。”朱雀輕聲的道“還有這個可能麼?”

“連你自己都不信,叫別人如何信?”**淡淡的道。

朱雀的眉頭輕輕皺起,她拿起那個皮質的面具端詳了良久,然後慢慢的扣到了臉上。

“這樣你就覺安全一些了麼?”**的聲音中透出一絲嘲諷“還是,這樣你就可以不用面對這些問題了?”朱雀沒有回答,聽着帳篷裏楚天涯壓低聲音的惱怒斥罵和貴人沒心沒肺的咯咯大笑,她的嘴角輕輕上揚,宛如自語的説了一句“他開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