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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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對喜燭已成兩坨紅蠟,房中幽暗,但無損他的目力。
此時偎着他膛細細氣的姑娘一張臉白得不見血,膚下細筋隱約能見,他探過她的手脈和頸脈,脈動忽促忽沈。
他竟差點…將她“採食”了?睡夢中遭內力反噬的情況,已許久、許久不曾發生。
當年出事時,被強行壓下的那股偏氣功一直存在氣海之中,從狂躁、霸道慢慢壓制成無聲無息,未料會在今夜突現!
是因今晚跟她提及親生爹孃慘死馬賊刀下,思緒被拉回到當年的那一天,所以入夢太深,魘住了吧…她問他是否記不得了,對那的遭遇。
他確實忘了,唯一留在眼底和腦海裏的,是整幕的血紅,鋪天蓋地而來,澆淋他一身,似也滲進骨血裏。
抱着瑟瑟發抖、嬌小得不象話的她,他中微繃,一掌已覆在她雙之間,運氣而行,隔着薄薄一層衣布護住她心脈。
房突然“遇襲”霍清若本能一震,然也避無可避,緊接着是從他掌心透進的無形暖,徐徐穩住她的心脈與肺經。
她抬起螓首,眸珠遊移,試圖在暗中看清他的臉,卻不知自個兒此時的神態頹靡間帶麗,啓着雙費力吐納的模樣又這般無辜、無助。
孟冶低下頭,張嘴覆蓋她的小口,密密封住。
霍清若終於體會到被“渡氣”的覺。
孃親病筆的前兩年,有幾回真到出氣多、入氣少的危險關頭,冥主大人就使這一招,每次皆耗掉大量真氣才強將阿孃留住。
沒想到…她也被口對口給渡了!
孟冶沒閉上眼,她自然也傻傻睜着,幽暗中他的眼珠發亮,充滿生氣的熱息灌入她喉內、體內,卻同時走她魂魄一般。
半晌,見她穩了些,他才緩緩放開她的嘴。
“阿若…”以偏嚴肅的語調喚她小名。
霍清若怔愣着,輕啓的繡口彷佛仍無聲索求他藴涵生機的氣息。
“你剛才摸我?”鄭重問。
嗄?他説什麼?什麼偷摸…哪有?!
腦袋瓜還有點暈沈暈沈,她訥訥駁道:“我只是…那個…幫你按壓頭,本來該用針灸的…你像發惡夢了,得喚醒才好…”
“你還懂醫?”
“…家傳的,多少學了點,才、才不是偷摸…”軟軟又把頭窩回他口。
至於擱在她央的蒲扇大掌…欸,隨便他了,害羞臉紅也很花力氣的,現下她全身綿暖,出去的真氣終於補回一些些,夠她安然再睡。
就在神識快飄遠時,摟她在懷的男人低頭在她耳邊道:“往後我若再那樣,離遠些,別摸我。聽清楚了?”攬着她的健臂突然加重力道,惹得她垂掩的睫旋即又揚。
依然分辨不出他此時神態,依然只除那目中光點,她什麼也沒瞧入眼。
“…我沒偷摸,才不是偷摸。”很堅定立場地重申。
覺他腔震了震,像鼓出笑來,她有些驚奇,看到他眼底光點明明滅滅。
“你那點內力自個兒留好,不用拿出來當嫁妝的。”男嗓平靜。
嫁妝?!霍清若昏昏腦中首先抓到的是這兩字。
她當然知曉“嫁妝”的意思,自己還真沒半件陪嫁物品,然不及深思,她腦中陡凜,所以,他已察覺出她習過武、練過內家吐納功法…他一定覺得她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