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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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可以的…”後面的話含在嘴裏,哭模糊了。
終於,這具柔軟身軀又被他緊緊擁護。孟冶重重吐出一口氣。
他終於找回她。過去三天的煎熬,他想都不願再想,只覺空空的左在擁她入懷的瞬間,終於被填滿。
“…什麼一塊兒尋死的?明明…”哽咽。
“明明什麼?你到底想説什麼?”他嘆氣。
“明明…是誰都可以的,不是嗎?”抓着衣袖,她邊掉淚,邊擦拭他手上、臂上的濕潤,還得邊忍淚,邊努力將話説清楚。
“什麼意思?”他鬆開兩臂,扳過她的肩。
霍清若沒瞧他,而是探手逗逗一旁的娃兒,片刻才道:“我知道你的,當時或許瞧不出,但後來就有些看明白了…你從“隱棋”退居西路山中,對接手孟氏大寨族長一事,絲毫不進取,非但不進取,還避得遠遠…你想過平淡舒心的子,我知道的…”深一口氣,徐吐,穩聲:“盧月昭可惜在不敢表白,喜歡,卻羞於説出…你和她雖差了十二、三歲,真要結為夫,也是可行…”孟冶擰眉,惡聲惡氣:“又提不相干的人做什麼?”她無聲笑了笑。
“不是不相干,最終是她遲遲不敢站到你身邊,才讓我佔了先機…冶哥,你撿到我,救了我,我和你在一塊兒,順順的,就走在一塊兒了,這樣真好,當真好…但其實…其實後來我是想過的,想了又想,漸漸就明白了,當時不論是哪家姑娘,只要有姑娘肯嫁、肯與你一塊兒過活,你便娶,只要是個女的就成。”一頓,垂睫猶沾淚水,她像很不好意思般咬咬:“而我呢,也就是你撿到的一個現成便宜罷了。”孟冶臉大變。
“你胡説什麼!”
“我可説錯?”她不怕他的惡相,從未怕過。
“你那時一心想成親,娶誰都成的…有了娘子,再生幾個孩子,男耕女織,出而作、落而息,而歲月靜好…你想過這樣的子,我説錯了嗎?”他怒瞪她,抿得死緊,彷佛嘴一開便要噴火。
霍清若將孩子抱回懷裏,臉一直低低的,孩子是個乖寶,不哭不鬧,眨眸直望着她,小嘴愛笑,讓她即使淚也跟着笑。
“所以,把孩子帶走吧,孩子託付給你了,我能安心的,你們別跟來…別再跟來了…我總之得回一趟“玄冥教”我會快去快回,不會…不會有事。”冥主封山,玄冥山上不知變成如何,還有陸督餘黨集結,狀況不明,她不想累了他、更不能累了孩子。
突然:“倘若出事呢?”孟冶聲音格外低沈。
“啊?”
“倘若出事,回不來了,我就再找個女的,想法子再撿個現成便宜,反正是女的便好,然後帶着孩子跟那女的一塊兒過活,繼續過我要的子,是這樣嗎?”他替她作答,兩指扳起她的臉,絕不允她閃避。
他在等子出聲駁斥,結果…她僅是定定與他相視,眸底含水瀲灞。
完全的,默、然、無、語,她連辯駁都省了,本被他説中,中得不能再中,直直一箭入心。命中。
氣海翻騰,似那股偏且強大的氣鬧着折騰起來,眼前紅霧一片。
他氣到額暴青筋,狺狺咆哮了——“想撇了咱爺兒倆,發你的秋大夢!”霍清若深覺自己是好聲好氣跟丈夫打商量,實不知怎戳得他大爺冷臉、鐵青臉、怒紅臉、忿忿不平臉,全亂七八糟浮將出來給她看。
她哪有拋夫棄子?
只是事有輕重緩急,“膽”若落到旁人手中,不曉得要掀起如何的驚濤駭,而孟氏大寨與玄冥山相離不遠,極有可能遭殃。
她牽掛得要命,他還偏要與她作對,殊不知她最最掛心的就他們爺兒倆,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不將可能爆發的險象拔除,如何在西路山中安生?
他怎就不懂!怎還是帶着孩子跟上來?!
他整路都在生氣,悶在內不發,且覺那憤怒時時往上堆棧,連氣息都足可讓她領那把勉強抑下的烈焰。
她本可視若無睹,但娃兒一路都系在他前,娃兒肚餓、便溺、哇哇哭了,他沉着臉不動如山,她豈有本事學他?還不都件件接過來處理。
倘不是跟孟冶鬧不痛快,她該會笑到眼角滲淚,當她見到他背上包袱裏什麼都沒帶,卻有滿滿好幾迭乾淨棉布,那些布是她裁好,給娃兒墊着小圓便溺用的,他追來,邊用邊丟,已耗去大半。
若玄冥山上的事不能速戰速決,娃兒就快沒幹淨棉布可用了…明明橫在前頭的局勢難以預料,自個兒卻連“娃兒無棉布可用”的瑣事都擔心上,寧定再想,嘴角都要翹起,心軟得不象話,很難再跟丈夫鬧脾氣。
孟冶暴筋怒吼過後,就變回尋常寡言模樣,甚至較以往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