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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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不知何時起了風，颳得長窗忽開忽合，明太后望着窗外暗黑的天空，嘆道“哀家一直遵照高祖的旨意，全心全意地照顧瀾。哀家永遠忘不了瀾臨走前的眼神，孤獨絕望，她對我説，來生，絕不做皇家的女兒，如果她的女兒嫁入皇家，只當皇后…”

“所以，母后才一心一意讓梅霜成為我大秦國的皇后？”蕭洛問道。

明太后點點頭，鳳眸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算是哀家當年和瀾的契約吧…霜兒成為我大秦國的皇后，就可以讓她留在哀家身邊，這樣哀家也便於照顧她，算是哀家的一點私心吧…更何況，哀家瞧着霜兒長大，是真心實意喜歡你。而今，霜兒已然胎換骨，放眼後宮，這大秦國的皇后亦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了。霜兒是皇室的血脈，被打入冷宮已是丟盡顏面，又險些為皇后梅茹所害，想來吃了不少苦頭，如今她落在外，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哀家如何向瀾還有高祖待？

…

”蕭洛靜靜聽着，沒有出聲。

許久，他起身，來到窗前，伸手帶上窗户，這才回轉身，淡淡道“母后，你可知道，她現在已然不是之前的梅霜了嗎？”明太后不以為然道“那不是更好嗎？許是受打入冷宮之苦，她如今的子比起從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若之前也是這樣，想來你也不會厭棄她如此…”蕭洛沒有説話，只是從身後的書架上出一本書，遞給明太后“這是宮內宜婕妤的書，母后可翻看一下。”明太后疑惑接過，翻了幾頁後合上不耐道“這些是什麼老什子筆畫？看得哀家頭暈…”

“這是東來國的文字。”蕭洛淡淡道“這樣的文字宮內只極少的人懂，可是，梅霜居然能看懂。而且，深諳其義。”明太后睜大鳳眸，還是有些不可置信，端到嘴邊的茶盞也撤了回來“這麼説，霜兒她不只是失憶，而是真的，，變了個人？”蕭洛神情嚴肅“她懂的何止這些？比起先前的她，她的字體明顯的變化是小事，可是，她知道的似乎太多了，就彷彿，，有了未卜先知的本領…”明太后吃驚之下，手裏的茶盞幾乎都端不穩，溢出的茶水險些灑在她的手指上。

“母后可知道，朕為何讓她出宮嗎？”蕭洛淡淡道。

明太后定定神，搖搖頭，嘆口氣“説到底你還是嫌棄她不想讓她在眼前…”蕭洛從袖中拿出一個摺子，遞到明太后眼前“母后可還記得這個？”明太后認真翻看了一下，點點頭“這不是梅相曾經的密摺嗎？怎麼了？”蕭洛神凝重“想當初，數年前，梅相病入膏肓，已不能言語，彌留之際將這個密摺遞給昭王殿下再到父皇手中，可誰也不知道此密摺是何用意。而梅相突然間又迴光返照好了起來卻只道是個普通奏摺。實際上，在那時起，梅相已經是被偷樑換柱，也就是現在的假左相李唐搞的鬼。李唐為何要冒那麼大的風險去取代梅相，究其原因是因為李唐知道了梅相的一樁天大的秘密。”明太后心裏“咯噔”一聲“什麼秘密？”蕭洛手指輕觸摺子“自然都在這上面…”明太后眼皮一跳，許久才喃喃道“這麼説，這筆寶藏是確有此事？”忽而，她想起什麼，聲音微微含了一絲顫抖“你的意思，霜兒她、她知道這個秘密？”蕭洛搖搖頭“她之前失憶了，這是千真萬確的，即便她知道，她本記不起來。但是，她異常聰明，她解開了這裏面的秘密…”明太后真正驚悚了，手裏的錦帕也拿捏不住，直接掉到了地上“什麼？！你説霜兒她解開了裏面的秘密？”

“是的，當然，她是無意中解開的，只是，她並不知道她解開的這個密摺裏到底有什麼…所以，朕才放她出宮…”明太后徹底驚呆了。

痴痴地坐在榻上，愣了好一會才突然瘋了般失態道“你讓她出去，舉目無親，無依無靠，豈不是置她於危險中？”

“母后，若是她繼續呆在宮中，你認為她會安全嗎？假左相李唐的事已然敗，在沒有廢后之前，梅茹若是知曉她留在宮中，斷然不會罷休。如今，讓她出宮便是妥帖之策。更何況，最想知道這個秘密的大約要數昭王了…”

“昭兒？”明太后口而出，忽覺不妥，連忙改口“昭王他知曉了嗎？”蕭洛角微抿，冷峻的面龐上驚疑的神一閃而過，搖搖頭“還不知道。”

“這麼説，目前只有你和霜兒知道？”

“迄今為止，還有母后知曉。”蕭洛目光裏掠過一絲意味深長。

明太后地捕捉到那絲意味深長後，心底一跳，面上也微微變，終是點點“母后不會告訴任何人。”

“梅相深思慮、老謀深算，生怕自己一遭遇不測，因此將這個秘密以另外的方式儲存起來，將揭秘的方式教給他的血脈梅霜。也就是説，這個秘密除了梅霜無人能解。而梅霜雖然知道解密的方式，卻並不清楚背後的驚天秘密，這樣，就算有朝一梅霜成功解密，也能不會介入其中得以保全自己。”

“天哪！”明太后嘆息“為保住皇家的這些寶藏，梅相可謂用心良苦。只是，苦了霜兒…。。哀家竊以為，梅相成了那個樣子，這批寶藏怕是也要石沉大海了。”

“為了讓梅相説出密摺的驚天秘密，假左相李唐為其喂各種藥，意圖誘他説出其解密方式。因此梅相中毒過深，早已是筋脈錯亂，神智不清，但父女情深，父親對女兒的愛還是讓他在看到梅霜的時候有了一絲的清醒。甚至他沒有去傷害梅霜。不可謂不是奇蹟。”蕭洛喟嘆道“所以，昭王才下決心讓梅霜沉入夢中與梅相相見，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無功而返。”明太后霍然抬眸“什麼？你説昭王他居然用梅霜來做試驗？”蕭洛點點頭，角勾起一抹譏笑“母后以為昭王做不出嗎？梅霜因為失憶，所以昭王莫可奈何，為得到寶藏的信息，他用盡各種辦法幫助梅霜恢復記憶…甚至，他不惜讓梅霜了**後將其放入石宮，與已近瘋癲的梅相見面…如今梅霜無意中揭開這個秘密，若是朕再不放她出宮，朕真擔心她有朝一走了梅相的老路，這其中，也有梅茹的功勞…。。”明太后震驚過後，眼底升起一片怒，手“啪”的一聲拍在桌面上，怒道“這個孽畜做的好事！好哇，哀家倒是這個孽畜時時處處護着霜兒，滿以為是真心喜歡她，敢情是打的如此的主意…”明太后發了一頓火之後，這才明白蕭洛的真實意思。

平靜下來心情，她起身，淡淡道“哀家知道了…哀家會約束昭王。”

“方才接到祁州來報，昭王已經去了祁州，梅霜想來已經見到梅霜…”明太后深一口氣“速傳哀家懿旨，命昭王即刻回宮見哀家，梅霜一併帶回。”傳旨下去後，明太后轉眸問蕭洛“哀家與你做個換如何？”

“母后請講。”明太后凝眸於蕭洛，許久，才輕輕道“許久以來，你一直在邊關帶兵打仗，雖戰功赫赫，但哀家總以為你不過是個通戰術的武夫，哀家不曾想到，原來哀家的兒子，雖然在此之前一天朝政未理，卻居然在朝政上如此算。看來之前是哀家錯了…”蕭洛凜冽的臉龐喜怒不辨，只聽明太后靜靜説下去。

“哀家知道，你現在對哀家梅霜的事情，無怪乎還是想着楚惜若。哀家便成全你。”明太后的鳳眸裏閃過一絲凌厲“你想見楚惜若不難，只要讓霜兒為你的皇后。”蕭洛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明太后沒有多説，起身，臨走前輕輕附上一句“兒女情長有時會害了自己…你是一國的君王，不是某個尋常人家的女婿，也不是哪個尋常人家的男人，你的肩上，揹負的是整個天下…”，，梅霜一覺醒來，怔怔望着外面雖然雨停卻依然陰雲密佈的天空，心情和這個天空的顏一樣灰暗。

昨夜若不是從外面飛來的一塊石頭不偏不倚砸在情四的南宮諾身上，她現在恐怕早就是和他同宿同飛了。

想想也真可笑，誰能在關鍵時刻塊石頭砸進來。不管怎麼説，這塊石頭來得正是時候，一想到南宮諾被那塊石頭擊中按住她雪峯的手的時候，南宮諾那難看的臉，她就一陣好笑。試想，辦事的時候誰願意有這麼不和諧的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