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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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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霜暗暗思忖着,若是如此,那唯一的機關就應該是那尊雕像了。

南宮諾也是極明之人,看梅霜的眼神也知道她和自己想到了一起,一想到居然是高祖的雕像親自守護這批寶藏,可見如梅霜所言“非同一般”看來他此行的收穫怕是要遠遠高於預期,心底不免兀自動不已,“霜小姐,這尊高祖的雕像大有文章啊是不是?”南宮諾瞧着梅霜悠然道。

“有文章你又如何能夠靠近?”梅霜不以為然道,卻在仔細觀察着雕像的眉眼口鼻和四肢,心中驚歎此雕像竟如此栩栩如生,卻為何要立在這裏。

南宮諾輕哼一聲,隻眼睛瞥了一眼眉頭微皺的安彥。

梅霜暗裏咒罵南宮諾夠狡猾的,知道安彥既然認識這種植物必然會有應對之策。

彥沉思了一會,收起手裏的摺扇,從隨身的包裹裏拿出一個紙包。

紙包裏是一些紅紅的粉末,望上去倒有些像硃砂,他問道“誰有水?”南宮諾的一個隨從隨即解下身上的水囊遞給安彥。

彥將那包粉末小心倒進水囊裏,晃勻後打開子,神凝重“西南之地不同於中原,本就多莫測多乖,而且這本該生長在那裏的毒草長到這裏也是怪異,這個法子我只是聽説過,此刻臨時抱佛腳,管用不管用可就不知道了…。”

“…”眾人聽他這麼一説,頓時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方面當然希望這臨時抱佛腳能管用,另一方面又懷疑這馬台佬有些誇大其實,不過一小包粉末兑上清水能起多大作用。

彥將水囊的水倒一些抹在劍刃上,隨後對準最近的還在微微盪漾的“黑線”斬了過去,只見斬斷之處,青煙直冒,黑線頓時吃疼,縮了上去。

大家一看這辦法管用,頓時士氣大振,這麼簡單的事情誰還不會?於是每個人都將自己的兵器那水淬了,隨後對準那些“黑線”一頓狂砍亂砍,隨着一陣陣青煙,很快那些“黑線”都紛紛吃疼縮回到穹窿頂上。

“好了,即使它們再下來,也不必擔心它們短時間傷人了,那些傷口都被餵了藥。”安彥的手法奇特方法簡單卻效力驚人,頓時讓那些心懷疑惑的人對其刮目相看。

就連南宮諾也對安彥的辦法也表示讚賞,他撫掌笑道“想不到馬台國那些巫術鬼道居然在這裏用起來得心應手,大秦國皇帝真乃挑人有術,實在是天助我也。”看到南宮諾的得意忘形,想到他一路的算計,先前的欺騙和無情,如今又被他當成奪取寶藏的工具,梅霜頓時怒火衝上頭頂,暗暗咬牙,冷冷斥道“素聞皇上對昭王殿下情深義重,雖是叔侄情分,皇上卻待昭王殿下如手足,沒想到,昭王殿下卻是在行大逆不道之事!”聽了這話南宮諾的笑容頓時凝滯在角,原本幽深的眸子裏瞄着梅霜掠過一絲陰鷙,反倒是安彥在背後握住她的手,意思是此時此刻最好不要動怒。

“情深義重?情同手足?呵呵呵…”南宮諾輕笑出聲,語氣變得凜然“的確,説得都對,呵,只是霜小姐,你今的表現可真讓本王驚訝。你難道忘了你的大婚之蕭洛是怎麼説你的?‘蕩婦’,呵呵,從你的大婚之恥到你今天,哪一樁不是蕭洛的手筆,你之前不是恨他到咬牙切齒,怎麼而今你居然為他辯護起來了?看來女人心海底針,果真真假莫測,不知道霜小姐你是好了瘡疤忘了痛還是做了蕭洛的女人你很享受所以乾脆將本王忘到腦後去了?”這番話比起方才他的話更是骨三分,尼瑪!他們説的壓是兩碼事知道嗎?!

他竟然扯在一起混淆視聽,言語間將她説成了什麼玩意兒?就差一句話了“**就是**”了,我、我、我你個仙人闆闆嘞。

瞬間勾出了梅霜的無名火,她正要發作,卻被安彥在背後扣住手,示意她不要情緒動。

南宮諾並沒有就此算完,面具下戲謔的聲音繼續刺着梅霜“就算是你要表明心跡,也該在蕭洛面前才好,如今在這暗不見天的地宮裏,你這樣説,蕭洛豈會聽見又能承你的情?”

“…”梅霜氣得徹底無語。

見梅霜雙目圓瞪,死死忍住怒氣的模樣,南宮諾輕笑一聲“霜小姐,本王對你情深義重,可你卻視而不見,本王當真心碎。不過,大事面前,男女私情就不談了吧?”他瞥了氣得劇烈顫抖的梅霜一眼,很是怡然自得,緩步踱到高祖的雕像前,審視着高祖的雕像,目光變幻莫測,沉思一會,長出一口氣“事到如今,在高祖的遺像面前,本王就實説了吧…不錯,本王就是要替天行道,取代蕭氏一族握主天下。”語氣輕鬆,卻是如晴天一聲霹靂!

就算梅霜來的時候從蕭洛的話及史婕妤給她的提示已經隱隱想到這層,但親耳聽南宮諾説出來,還是被震驚地無以復加。

這是什麼?是赤果果地表明心跡要謀逆造反啊!

若不是在這荒蕪人煙的地宮裏,早就被拖出去斬了!

叢飛聞言氣得七竅生煙,口出“逆賊”要拼命後卻又被方才出離憤怒的梅霜死死拉住。

“逆賊!果然如人所料,你心存不軌!只嘆皇上一味相信你,沒想到你不思報皇恩,卻要謀逆造反…”沒想到南宮諾聽了卻是好笑不已,他瞥了梅霜一眼“如人所料?呵呵,一定是左相那個老匹夫!本王一忍再忍,他卻步步緊,只是他如今已瘋,也算是遭了報應!”梅霜無語,鬧了半天這廝和左相還有仇,所以他之前刻意接近自己説別有用心不為過。

正沉思間,忽然聽南宮諾開口,語氣低沉“想必都和好奇我為什麼是大秦國唯一的異姓王吧?”地宮裏頓時靜得一針掉在地上都清晰可聞。

“大秦國從來只敢對外説那是因為我的祖上南宮家族追隨高祖左右,戰功赫赫,護駕有功,所以高祖格外開恩,封我的父親為異王,卻從未對外説起過真正的原因…”南宮諾似乎是深深了口氣,語氣有些暗啞“我的祖父帶領三個兒子隨高祖打天下,有兩個為國捐軀,我的祖父也在護送寶藏途中死於非難…只剩下唯一一個兒子,也就是我的父親。高祖嘆南宮一家滿門忠良,遂平定天下後給予重重的賞賜。當年我的父親曾帶領母親去皇宮謝恩,禍事卻從那開始…”

“先帝,高祖的兒子,亦是蕭洛的父親,他當時還是淮南王,他卻對我的母親動了心思…”一席話如同平靜的湖面起千層,驚得在場的人無不臉上變

預料到是這樣的效果,南宮諾冷哼一聲,銀面具下的眸子裏暗洶湧“父親對淮南王的心思一直不知,對於其經常光臨舍下稱兄道弟反倒為榮,一直被矇在鼓裏的父親,沒多久便被緊急叫往江南主事。母親已然懷有身孕,而且不到四個月的身孕讓她多有不便,她便留下只等生下孩子便去往江南團聚。沒想到,淮南王早就安排好一切。我的母親,從此再也沒有見過我的父親,我便成為了遺腹子…”梅霜驚駭之下,鬆開了拉住叢飛的手,我去!尼瑪這是真的嗎?南宮諾的身世竟然如此坎坷?

不過,瞬間也釋然,自古皇室家族,外表光鮮,實際也不過是平凡人演繹平凡的故事,只不過有時更加極端而已,而華麗的表象一旦揭開,真相也是血淋淋…

她忽然想到若按照輩分,南宮諾應該和皇上平輩,又怎麼會是當今皇上的皇叔呢?

或許是瞧出梅霜的疑惑,南宮諾冷笑一聲“不錯,本王與當今皇上論輩分該是乃平起平坐,本王卻有幸成為當今皇上的皇叔,真乃譏諷!先帝強佔我的母親,為遮人耳目,故將出世的我算在祖父名下,我便成為我的祖父的遺腹子,反正祖父已然昇天,任其胡為…先帝深知此舉不妥,或許是為了贖他的罪孽,於是先帝在登基後賜予我異王的稱號,世人覺得這恩寵沖天,卻不知於我本人乃是一輩子的恥辱。”説到最後,南宮諾目光幽深暗沉,語線薄涼,似乎在極力忍着一觸即發的情緒。

梅霜看着南宮諾,也能猜到此時此刻那面具下的臉龐一定是鐵青無比。

先帝害死了他的父親,霸佔了他的母親,他雖深恥辱卻要生生受着,一瞬間,梅霜心境複雜,神情一時怔怔,竟然也不似方才那樣恨南宮諾了。

可話又説回來,就算有此事,這説起來是上一輩的恩怨,和當今皇上有什麼關係?當今聖上可是待你如手足!叢飛聞言駁斥道。

梅霜想到的卻是另外的問題“高祖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