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只是沒想到梅茹的身世如此複雜，若不是此番她對雲空説出實話，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看上去柔弱識大體的女人竟然如此蛇蠍心腸，還有如此的宏偉志向？

做東來國的主人，取代久讓家族代之，豈是等閒閨閣女子的見識？可笑東來國長久以來與虎謀皮，若不是梅霜突然預言了東來國的動亂，東來國提高警惕有所準備，怕是早就陣腳大亂了…

無疑，人算不如天算，梅霜此舉怕也是梅茹做夢都沒有想到的…？皇宮一角的天牢。

因為時不時有宮中被處置的宮人送到這裏，基本都是活着進來，死了又再拖出去，所以破敗之餘更顯得淒冷陰森。

梅茹坐在一角，漠然地打量着這狹小的空間。

結滿蛛網的房梁，看不出本的破被，糟爛的稻草，一切陌生又顯得悉。

才多少子之前，她還站在這裏，鳳冠華服，神采飛揚，風光無限，如今卻成為此處的階下之囚。看看自己身上的黑夜行衣，沾滿泥土和血跡，骯髒不堪。

梅茹自嘲一笑，千算萬算，卻算不到自己還能出現在這裏，落得和梅霜相同的下場。

忽然，天牢外面傳來清晰的腳步聲。

憑藉過人的耳力，她一下聽出這腳步聲異常悉，只是，她懶得動。

蕭洛出現在天牢裏的時候，梅茹已然抱着膝蓋坐在原地，凌亂的長髮下，臉蒼白如雪。

見到大秦國的九五之尊，她只是微抬眸，神冷漠，目光落在蕭洛的臉上之後移開眼神，靜靜盯着頭頂上巴掌大的天窗。既沒有開口也沒要起身行禮。

有些子沒有見過梅茹，沒想到再次相見，梅茹竟然是如此的落魄，蕭洛不住眸微閃，這哪裏有半點昔那個眉目柔和、儀態端莊的中宮皇后娘娘的形象？

所謂自作孽，不可活，蕭洛短暫訝然之後不住目光變得冷硬。

此時此刻的情形，就連蕭洛身旁的李公公也覺得人生無常到極點，昔鳳冠霞帔、雍容華貴的皇后娘娘轉身成了這裏的階下囚，形象全毀，鳳儀全無，走了她姐姐的老路，不可謂不諷刺！

見梅茹坐原地沒動，見着皇上也是愛搭不理，李公公上前斥道“見了皇上還不快跪下行禮！”梅茹收回目光，轉向李公公。

梅茹的目光剛落到李公公的面上，剛一對視，李公公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敢情這皇后娘娘雖淪為階下囚，但餘威不倒啊，瞧那目光清，冷中透着凌厲，凌厲中還有陰鷙，只那一眼，足以讓你覺有股冷氣從腳後跟向上升起。

李公公不敢看下去，慌忙別開眼，看着皇上。

梅茹看到李公公眼裏的懼後，咬咬乾裂的嘴，開口了，聲音有些嘶啞，語氣冷淡如霜，帶着極度的輕蔑“收起你的那些狂躁！李公公，你不過是皇上身邊的一條狗而已，皇上都還沒有發話，你倒先吠起來了！”

“你！”李公公張口結舌之下羞惱成怒，還沒有人敢如此説他呢。

“退下！”蕭洛負手而立，淡淡道。

“是。”李公公躬身退下的同時，心底咬牙切齒，回頭看我不讓人整死你！

天牢裏只剩下蕭洛和梅茹。

梅茹依然沒有動彈，定定望着蕭洛，目光倨傲。

對於梅茹帶有挑釁的凝視，蕭洛不以為意。

今非昔比。

不瞭解她的時候只以為她是個普通的女人；而現在，對於一個內心**大到要一統某國江山的鐵血女人來説，她的膽識和魄力倒也不奇怪。

想必，這才是真正的梅茹。

蕭洛靜靜地望着她，目相對，漸漸地，梅茹的眸子裏有了變化。

昔，在這裏，她以新任皇后的身份比肩眼前這大秦國的皇帝，那是何等的風光和榮耀。

正是眼前這個冷酷的皇帝，在梅霜的面前一句“皇后”叫得她內心如沐風，舒坦無比。那一刻，她還真有種錯覺，即便她和這個冷酷的皇帝不能天荒地老，起碼也能來方長，而那個時候的她該是世界上最體面最幸福的女人，甚至她還幻想着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有一天能動他，她也會放棄之前的一切，安心地在宮裏當一朝皇后…

可是，她到底是高估了自己，更低估了眼前這個九五之尊的智慧和格局，他不動聲地給她編織了一張密的網。可笑的是，她濛中跳入大網的時候還在編織着自己成為一朝皇后的美夢，畢竟能與這樣的神武男人共度一生，也不枉活一世。如今看來，以前自己的努力和忍讓豈不是天大的諷刺和笑話？

…

蕭洛看着梅茹大大的眸子裏漸漸溢滿淚水，身子微微顫抖着，自然能體會到她內心的糾結和複雜，她這樣的表現或許是很不甘心就這樣失敗了。

若是等閒女人，或許眼淚的會讓他心軟，但是，眼前梅茹的糾結反而成了惺惺作態更讓他厭惡。

一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一個心如蛇蠍的鐵血殺手，怎麼樣都很難讓他對這個往還有淡淡好的女人再去相信半分。

淚影婆娑裏，蕭洛不為所動，的確冷漠到令人齒寒，半分情義也沒有。

淚水很快被倒回去，梅茹平復了一下心情，冷冷開口“雖然一夫百恩，但皇上理萬機，今前來，想來定然不會是想念臣妾了…”蕭洛薄微啓，冷硬道“很好，你還知曉你是大秦國的皇后…”

“臣妾請問皇上可曾廢后，如若沒有廢后，那臣妾還是大秦國的皇后…”梅茹冷笑後，在蕭洛深邃冷漠的眼神裏，神情逐漸落寞下去，最後悽然一笑“其實，我要這勞什子皇后的頭銜有什麼用？説是皇后，可我是誰的皇后，皇上可曾認真看過我一眼？”蕭洛的眸子裏頓時閃過一絲厭惡。

看上去眉目柔婉知書達理的女子，説是個十足的“**”絕不為過，明着清純可人，暗裏卻是與假左相李唐早就是水夫。

想想這些都覺得噁心，誰能看出來清純的外表下掩藏着這樣一副不知羞恥的靈魂，甚至比起她那曾經頭頂“蕩婦”帽子的姐姐梅霜更是過之而無不及。

蕭洛還是説道“朕為何不看你，想來你心裏比誰都清楚。李唐已經伏法，你還有何話説？”聽到李唐的名字，梅茹的一顆心頓時從高空墜落，直直落入谷底。就算之前從雲空那裏得知當前狀況，內心還是存有隱隱的一絲希望，如今從蕭洛的嘴裏説出來，她才不得不認命，大勢已去矣。

她閉上眼睛，復睜開的時候，內心已然歸於平靜，她起身，緩緩踱到蕭洛的跟前，隔着結實的木柵欄，懶懶道“我知道皇上的心意，即使我是完璧之身，皇上也未必肯看我一眼…”蕭洛漆黑的眼底掠過一片怒，此女竟然不知廉恥至此！

梅茹繼續道“不過，既知皇上心意，所以皇上即使不看我，我也不會為此傷心半分。我不會傻到和我那個姐姐一般不識好歹，明知皇上心裏只有那個沒落家族的楚惜若，卻非要和她爭個高低。不過，我那個傻姐姐想來是真喜歡皇上，只可惜，她喜歡錯了人。所以，即使喜歡皇上又如何，還不是最後落個那樣的下場…”蕭洛點點頭，語氣沉沉“説的好，梅霜落得那樣的下場，想來你這個聰明絕頂的妹妹沒少幫她出主意吧？”梅茹一頓，隨後莞爾“是啊…我們同樣的年齡，同樣的家世，同樣的美貌，可她什麼都比過我，論身份，她是嫡女；論恩寵，她是梅相的心頭；就算是論脾氣，都是大過任何人…她可以張揚地活着，而我，只能謹小慎微地活在她的陰影裏。我唯一比過她的便是我還不算笨，所以，她再怎麼欺負我都不會離我而去，因為她對我的主意形成了依賴，事事聽我的才放心…”説到這裏，梅茹嘆口氣“開始我怎麼也想不明白，梅相既然很喜歡我娘，卻獨獨為何對我冷淡？後來才明白，他喜歡我娘是有原因的，而嫌棄我也是因為我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算了，扯遠了…”梅茹收回思緒，娥眉微蹙之際微微吁了口氣“想來這些陳芝麻爛穀子之類的瑣事皇上不愛聽，我就不説了。反正，那個讓我討厭至極的女人也沒有多久的好子了，説這些晦氣…”蕭洛神微動，他今來正是為了此事。

之前雲空從梅茹身上找到的解藥本是治標不治本，可見梅茹心思之縝密。今她如此篤定，想必梅霜身上的毒已經刻不容緩了。

“梅霜身上的毒如何解？”

“怎麼？”聽到蕭洛的問話，兀自沉浸在自己思想裏的梅茹回過神來，眸子裏閃過一絲愕然“皇上是要救那個賤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