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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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你這麼開心,那就好了。”大嬸兒還是覺得不可思議,男人們的傢伙可以讓女孩家高興成這樣。
“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忙呢!”
“真是不好意思,您忙您忙。”她抱以歉然一笑。
房室裏就剩她一人了,哦不,嚴格説起來,除她之外,還有斷情。有斷情為伴,孤單就永遠沾不上心間!
只是,在這同時,對於適才竟輕易地懷疑起大嬸兒,她不由得到慚愧與自我厭惡。
這裏是裕固族的小村落差不多有五、六家,總共約莫三十來人。在她身子稍稍恢復後,大夥兒在村寨廣場燃起大火炬,家家户户門前也豎起火把,圍着熊熊烈火,且歌且舞且飲酒,表示歡這位“不速之客。”
“一塊兒跳舞吧!”邀薛映棠起身的,正是她的救命恩人──阿吾蘭齊,出一口白牙,憨憨地衝着她笑,頓高的身材在她面前形成陰影。
“我不會跳哎!”
“我可以教你!”他臉上微紅,顯然是鼓起相當勇氣。
一方面盛情難卻,一方面也覺得有趣;畢竟,她長這麼大,這種熱鬧的場面還是頭一回見到呢!她含笑地點頭,柔荑放進他伸出的大掌裏。
“那好吧。”
“不難,你依着我做,就成了。”阿吾蘭齊熱心地教她。
“嗯,好,手給我,和咱們一起跳吧,要越跳越起勁兒!”薛映棠一時雖在摸索,但很快就跟上了。
“呵,真好玩!”當歌聲稍停,大夥兒紛紛回到家休息。她隨手揩了揩額間沁出的汗,打從心底的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明燦似的。阿吾蘭齊心愣愣地瞧着,移不開目光。
“咦?你還好吧?”看他怔愣的模樣,似乎不大對勁,於是急切問道。
“啊──”他如夢初醒,靦腆地搔了搔後腦勺,呆呆地疊聲應着:“好!好!我很好…”光是這麼瞧着她,心裏就快活得很,還能有什麼不好的呢?
旁邊倒是有人怪叩起鬨──“瞧瞧這小子,見到漂亮的姑娘神都沒啦!”
“小子還會害羞咧!”
“阿吾蘭齊的媽,可以準備個新娘子回家啦!”笑聲四起,阿吾蘭齊的頭越垂越低,一張大臉繞得紅通通的,她略尷尬地移開了視線,這些…都是玩笑話吧?
酒足飯飽人酣醉,火熄會散已是中夜。
披了件羊皮,薛映棠獨個兒倚坐在門檻上。萬簌俱寂,廣場上澆熄的火堆猶自冒煙,彷彿還聽得見歌聲高亢、看得見舞影錯落,她只覺得熱血奔,心跳怦然,興奮仍未褪去,倦意也就侵不上身。
斷情在手,緊握的劍鞘被握得温熱了。
這些子以來,斷情就像過去十三年,只是普通物事,沒有青碧光圈、沒有莫名其妙冒出的聲音,更沒有…衞逐離!
對此,她既慶幸又覺失落。
慶幸自己不必為如何看待他,面對他而且苦惱──薛映棠強迫自己不去想越之前可怕的畫面,不見面禮他,能減少心的折磨;然而,有些想法希望找人傾訴分享時,卻愕然發現不知他在何處,就像現在,她想説説心底雀躍的喜悦,少了他,失落強烈得足以抵銷快意…月見從天,已呈下墜之勢,而她輕愁漸染的心──倦了。
“什麼?還…還要去找那柄怪劍?”騰格里張口結舌,想到當場景仍是驚恐萬分,如今對於耳中聽到的訊息自是百般不願相信。
“為什麼?”
“會主要做什麼,沒必要向你我解釋。”冷淡的口吻將他的問題打了回票。
“是是是!”騰格里連聲應到。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放那個小妞離開,省得現在還得再安排人手尋找。
“會主要的是劍,人要不要留,隨你。”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説不出,殊不知──難就是難在那把劍吶!他咧開闊嘴一笑,不敢反駁,模樣簡直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