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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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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昨天他還好好的,還能送她回家,還能問她是不是安亞,怎麼今天就…突地,她眼前一黑,‮腿雙‬一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跌坐到地上。

戴偉被她的突然軟倒嚇到了,完全來不及扶住她。

“小護士,你還好吧?”戴偉急忙蹲低身子,想查看她的狀況。

“怎麼會…”她慌亂的低喃,無法抑制地哭了起來,眼前濛一片,她看不見戴偉也看不見任何人,淚水掩去了眼前的一切,她的腦袋空白一片,完全無法反應。

戴偉被她哭得一陣心慌意亂又手足無措,雖然搞不清楚狀況,但他覺得自己好像應該拍拍她的肩膀,至少安撫一下她突然崩潰的情緒。

但是,在他做出動作前,一道黑影罩了上來,他抬眸,對上一雙沉穩的黑瞳。

“總…”戴偉才開口,謝沛軒已經以眼神示意他噤聲,於是他從王瑜涵面前起身,退開一步,讓謝沛軒換至那個位置,也聰明的將空間讓給他們兩人。

雖然他搞不清楚自家老大和這小護士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老大一早就臭臉的原因和她有關,他們兩人之間,一定有些什麼他所不知道的事情。

不管怎麼樣,反正突然淚崩的小護士就給老大了,他還是趕快先去處理這起意外的後續吧。

戴偉默默離開,謝沛軒站到那個癱坐在地上不斷掉淚、臉白得像張紙的女人面前,然而,震撼過大的她卻完全沒注意到跟前的人已經換了,只是目光空地盯着前方,一個勁地猛掉淚。

謝沛軒深思的目光低睨着那個不斷哭泣的女人。

他知道新聞將傷者名單之一誤植成他的名字,所以現在公司、工地和醫院門口都有一堆媒體記者駐守,場面亂成一團,就是想取得最新的消息。

但是其實真正受傷的人不是他,被送進開刀房的是一個年近四十歲的工人,就他所知,那名工人和王瑜涵並沒有任何關係。

那她為什麼哭?還哭得這麼傷心絕?

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釋就是她看了新聞畫面,以為現在正在進行手術的那個重傷患者就是他。

如果她真的單純是王瑜涵,單純是安柏的保姆,真的和安亞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麼,他不懂她為什麼要因為他受傷就如此難過。

“嗚…我都還沒來得及和你相認…”她抱住自己,哭到渾身顫抖。

謝沛軒怔了下,因為他聽見了她的低語,雖然帶着哽咽與鼻音,字字都含在嘴裏,但他還是聽見了。

他的心一陣盪,忍不住伸手抓住她的肩膀,開口低聲喚她:“…安亞。”她抬起淚漣漣的小臉,看見朦朧視線裏的悉臉龐,訝異地怔住,完全沒有留意到他喚了她什麼名字。

“…沛軒?”她滿臉的眼淚和鼻涕,視線模糊成一片,恍惚地看着他。

有一瞬間,王瑜涵以為自己看見的是幻影,直到他温暖的大掌撫上她冰冷的臉頰,温柔地拭去她的淚,她才覺到眼前的男人是真實的,她恍然大悟,動地一把撲抱住他。

“你是真的、是真的…你沒事…你真的沒事?”她緊緊地摟住他,卻仍止不住全身的顫抖,因為可能會失去他的臆測讓她心驚膽顫,她心痛得幾乎差點暈厥。

“我沒事。”謝沛軒擁住她,從她發顫冰涼的柔軟身軀受到她的心情。

“新聞、新聞…嗚…我以為、以為正在動手術的人…是你…嗚…我嚇死了…”她噎噎地繼續哭着,同時幾乎是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擁抱住他,好像是在擔心如果不這麼用力的話,他很有可能就會突然從她的懷裏變成一陣煙消失不見。

“我沒事,是媒體搞錯了。”他安撫着懷中動的女人。

“王瑜涵”愛他嗎?他想答案是——不。

他不相信只有短短兩個星期的照顧,可以讓“王瑜涵”愛上他這個難搞的男人,尤其在那段期間內,他甚至還難相處到被護士們列入奧客之

但安亞愛他,他毫不懷疑,而且她剛才説的話他都聽見了。

她愛安柏,因他受傷而哭泣,還説了那樣的話…現在,難道她還是不承認自己是安亞嗎?

“不要再哭了。”開刀房外的長廊上,謝沛軒繼續安撫着那個已經哭了十多分鐘還止不住眼淚的女人。

“嗚…”她繼續哭,雖然沒有像方才那樣哭得淅瀝嘩啦,但是卻不斷地噎着,怎麼都停不了。

“好啦,我這不是沒事嗎?不要再哭了,嗯?”他抬手不知道第幾次拭去她臉上的眼淚,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嗚…”王瑜涵還是哭。

剛才她真的以為自己就要失去他了,強烈的恐懼在一瞬間就噬她的全世界。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像個溺水的人,眼前一片陰暗,甚至呼不到空氣,她是真的嚇壞了,所以即便現在他好好的在她的眼前,她還是餘悸猶存地發着抖。

謝沛軒實在有些沒轍了,只好輕嘆一聲,將她抱進懷裏,然而,當那悉的體温熨貼上她的身體,她的淚水更加洶湧。

他實在懷疑怎麼可能有人能夠哭這麼久卻不缺氧呢?

王瑜涵的大腦逐漸將他沒事的這個事實消化完,隨之而來的是許多複雜的情緒在她的心口洶湧翻騰着,她有好多話想告訴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説,又哭了好一陣,做了好幾個深呼之後,她好不容易終於止住淚水。

“沒事了?”謝沛軒問懷裏的女人,凝視她的那雙深邃眼眸裏是無盡的寵溺。她鼻子,輕輕點頭。

“我沒事,連手指頭都沒有受傷,不要再擔心了,嗯?”她再鼻子,也輕輕地再點了點頭。

他看着她的紅鼻子和那雙淚汪汪的眼眸,第一次覺得這張臉其實也算是美的,至少在哭過之後有點惹人憐愛的風情。

氣氛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

他知道她哭累了,於是輕擁着她,沒有説話。

而她則是真的哭太久,哭到頭都暈了,而且太多複雜的思緒在心底攪着,一時半刻也不知道該説什麼,所以索不説話,靜靜地待在他的懷裏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