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揭開盒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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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之後，韋小寶迴轉房中，公孫相跟着走了進來。韋小寶並未和他説，他好像很不放心門窗，第一件事就是先走到窗下，仔細察看着兩扇窗口，這一細看，臉上不微微變，心中暗暗冷哼了一聲:“此人好大的膽子。”公孫相忍不住在他身後叫道:“韋兄。”韋小寶已經轉過身來，含笑道:“公孫兄請坐。”公孫相看到桌上新沏的一壺茗茶，隨手倒了兩蠱，放到蔡上，就坐了下來，説道:“兄弟聽説咱們船上昨晚出了事。”韋小寶道:“公孫兄已經知道了？”公孫相道:“兄弟回到船上，就聽説了。”一手拿着菜蠱，抬目道:“有人在韋兄房中栽了贓，不知韋兄對此事如何處置？”韋小寶淡淡一笑，還未説話。

突然目光注視着公孫相手上道:“慢點，這茶恐怕喝不得。”公孫相已把茶蠱舉到嘴邊，聞言不覺一怔，朝茶蠱看了一眼，動容道:“韋兄認為有人在茶裏下了毒？”韋小寶道:“此茶中是否下毒，還未能確定。

但兄弟出去之後，房中已經有人來過。”公孫相奇道:“韋兄如何知道的？”韋小寶道:“此人穿窗而入，豈能瞞得過兄弟？

大概就是因的栽贓不成，才另耍花樣，這房中—目瞭然，都可以看得到，要對兄弟有所圖謀，除了下毒，就別無再好的辦法了。”公孫相聽得一呆，道:“看來韋兄果然心細如髮，兄弟平他自詡明，普通江湖伎倆，決難瞞得過兄弟的眼睛。

但像這麼一蠱新沏的清茶，絲毫看不出異處，就非兄弟所能辨識了。”韋小寶微微一笑道:“兄弟也只是猜測，茶中是否有毒，要試過方知。”説着，隨手從窗上撕了一角布條，朝茶蠱中浸去。蘸到茶水，既沒聽到“嗤”的輕響，也沒飛起什麼青煙。

但韋小寶取出布條之後，浸到茶水之處，已經呈烏黑，就像燒了一樣，公孫相看得驚然變，道:“好厲害的毒藥，居然無無味，一點也看不出來，”韋小寶沉着臉，沒有作聲。公孫相又道:“如此看來，那栽贓和下毒，必是一個人乾的了。”韋小寶心中暗道:“栽贓的是海棠，早已逮住了。”但這話他沒有説出來，只是微微搖頭道:“恐怕不是一個人。”公孫相吃驚道:“韋兄是説咱們船上潛伏的細，還不止—個？”

“當然不止一個。”韋小寶搖頭笑了笑，又道:“一個人能做得出什麼事來？目前我雖然還沒有把握，但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公孫相自告奮勇地道:“韋兄如有用得着兄弟之處，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韋小寶道:“兄弟確有煩勞公孫兄之處，到時我會知會你的。”第二層是二十名花女睡覺的地方，花女們個個是花不溜丟的小姑娘，每一張上下鋪，都整理得乾乾淨淨，只要你不是女人，跨進這間通艙，就會聞到沁人的脂粉香，保管你輕飄飄，暈淘淘！

小房艙，是負責管理花女的虞美人住的，一個人獨佔一間。另外還有一個前艙。韋小寶自然不會就寢，他在等候着消息，二更方過，就聽一陳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進來！

接着房門外響起輕輕叩指之聲，一個少女聲音叫道:“總使者。”韋小寶問道:“誰？”那少女聲音道:“小婢茉莉，奉幫主之命，來請總使者的。”韋小寶開出門去，點點頭道:“姑娘先請回去，在下馬上就來。”茉莉應了聲“是”欠身退去。韋小寶掩上房門。

步出大艙，登上第三層，只見茉莉、瑞香兩名使女佩劍站在門口，一眼看到韋小寶上來，眼神一亮，立即朝門內躬身:“啓稟幫主，總使者來了。”裏面傳出百花幫主的聲音説道:“快請。”萊莉、瑞香一左一右掀起艙簾，欠身道:“總使者請。”韋小寶舉步跨進艙門，只見百花幫主、芍藥、玉蘭、玫瑰已經圍着小圓桌而立。百花幫主看到韋小寶進來，首失盈盈站起，道:“總使者請坐。”芍藥、玉蘭、玫瑰也一齊站起身來。芍藥接着笑的道:“韋大哥這一着妙計，果然靈驗，快坐下來聽好消息。”韋小寶拱拱手道:“幫主、副幫主、總管、侍者大家請坐。”隨着話聲，也在左首一張空位坐下，面朝玫瑰問道:“姑娘探出她的鳳來了？”芍藥搶着道:“豈止套出口風？今晚咱們就可把潛伏船上的細，一網打盡了。”百花幫主含笑道:“二妹就是急子，此事經過。還是讓九妹來説，總使者是主持這項計策的人，自然要聽的詳細一些。才發號施令。”韋小寶微微欠身道:“幫主言重了。”一面目注玫瑰，説道:“姑娘此行經過如何，在下覺得錢月蛾是個心機極深的人姑娘沒被她瞧出破綻來吧？”玫瑰道:“總使者易容術高明，她一點也沒有生疑，”接着就把自己扮梔子，進入前艙，詳細説了一遍。韋小寶聽她説完，抬頭道:“此時不過二更—刻距四更還有兩個更次…”芍藥道:“時間充裕，咱們就可從容佈置，現在就聽韋兄發號施令了。”韋小寶淡淡一笑道:“發號施令，在下不敢，其實這也簡單得很，那賊人如是在右舷甲板出現，和玫瑰姑娘説話，屬下自信可以及寸趕到，把他制住。”芍藥道:“我們呢？難道你要我們都袖手旁觀？”韋小寶道:“副幫主和總管可以隱身第三層右舷之上，看到那人觀身，玫瑰姑娘和他打過手式，暗號符合，二位就可飛身而下，裁住他前後去路。”他口氣微頓，眼光望望玫瑰，笑着説道:“只是有一點，姑娘必須記住。”玫瑰問道:“什麼事？”韋小寶道:“姑娘必須裝作到底，在下突然現身之時，你必須裝做驚慌失塔，連連後退，千萬不可阻攔於他。”玫瑰道:“那為什麼呢？”韋小寶道:“賊黨身上必然帶有”森羅令“一類歹毒暗器、就算姑娘不夫攔阻他，只怕他也會因機密敗，向姑娘驟下毒手，殺以滅口。”森羅令“威力極強，極難躲閃得開，因此姑娘必須裝作害舊，後退出兩丈之外，方保無虞。”攻瑰目中出關注之。

問道:“你呢，你不怕他驟起發難？”百花幫主接口道:“是啊，賊人情急拼命，你也要小心些才好。”韋小寶淡淡一笑道:“多謝幫主關照，在下自會對付他的。”百花幫主忽然哦了一聲道:“總使者沒派賤妾的差事麼？”韋小寶道:“幫主乃是一幫之主，對付一個潛伏的細，何用幫主親自出手？你只要在這裏坐鎮就好了。”話聲帶落，突聽茉莉在艙外説道:“啓稟幫主，侍者虞美人有緊急之事，晉見幫主。”芍藥抬眼道:“決叫她進來。”艙簾掀處，虞美人神緊張，匆匆走入。百花幫主問道:“十五妹，底下發生了什麼事嗎？”虞美人口微見起伏，朝百花幫主欠身一禮，説道:“啓稟幫主，那囚在前艙的錢月娥嚼舌死了。”芍藥目光凝視道:“什麼？那賤婢嚼舌死了。

你沒派人守着嗎？”虞美人躬身道:“錢月娥自九姐〔玫瑰〕走後，是由丁香進去看守，只是一直蜷曲着身子不理人，等到丁香發現她頭下有灘血跡，她已經嚼舌死了。”芍藥冷哼道:“連一個人也看不住，這還是行刺太上的重犯。”虞美人低垂着頭，道:“屬下特來向幫主、副幫主自請處分。”韋小寶道:“這也不能全怪看守她的花女、錢月娥認為她已要桅子傳出消息，任務已了。

活着也難逃一死，才嚼舌自盡。她來就一言不發。蜷伏着身子不理睬人，別説是花女們，就是在咱們面前，也一樣會措手不及。虞姑娘還是趕決下去，錢月娥的死訊，不可漏才好。”虞美人地瞥了韋小寶一眼，説道:“屬下上來之時，已經告訴丁香，不準漏一字。”百花幫主道:“那你快下去吧。”虞美人恭聲應“是”立即退了下去。玫瑰道:“總使者如果沒有什麼吩咐，屬下也告退了。”韋小寶道:“姑娘記着在下的話，務必小心。”玫瑰垂首道:“屬下省得。”迅快掀簾出去。

韋小寶等她們走後，也起身道“目前距離四更，還有一個多更次，幫主、副幫主還可稍事休息，屬下也該告退了。”百花幫主微微笑道:“總使者且請稍待，殘妾要三妹特別吩咐廚下，做了幾式點心，好給大家宵夜。等宵過夜，時間也就差不多了。”芍藥睜大一雙俏眼，驚喜的道:“大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百花幫主笑道:“是我叫三妹不要告訴你的，好讓你驚奇一下，而且還有你最喜歡吃的東西。”芍藥格的笑道:“那一定是玫瑰糕了。

妹妹，你想的真周到。”接着朝韋小寶道:“方才我就想到韋兄還是留在這裏的好。從第三層上看下去，居高臨下，不但看得清楚，就是飛身而點攔截賊人，也要比在第二層快速得多。”説話之間，只見艙簾啓處。

杜鵑、薔薇手捧銀盒，定了進來，放到圓桌之上，然後揭開盒蓋，取出四式美點。那是玫瑰糕、棗泥酥、水晶蝦餃、蟹粉燒賣，接着瑞香又端上一鍋燕窩粥，替四人面前各自裝了一碗，才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