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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男人的一半是女人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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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羅是第一次參加特案組吧?”付經綸回身,示意她跟他一起走“所謂特案組,並不是集所有偵破力量於幾個人身上,而是特事特辦,以幾個人為核心力求新突破。只要對破案有幫助,我們都應該欣然接受。且不説我同岑振是老朋友,我的學生詹澤琪不經意也提到岑戈幾次,聽語氣,呵呵,有點不服氣…年輕人難免氣盛、愛爭個高低。説到底,岑戈也是探員,那麼就與我們站在同一戰線上,即使他暗示了小趙,或者直接通過她向我們傳話,也未嘗不可。”羅優蕊不依不饒道:“我國法律明文規定,被害人直系親屬不允許參與案件偵破。”

“制定這條法律的目的在於防止辦案人員公報私仇和嚴刑供。”付經綸用一種“你還年輕”的目光看向她“這是我第五次參與特案組了,説實話我也有私心,如果能借助岑戈的智慧破案,於我、於你、於這次的特案組都沒有壞處。一個好漢三個幫嘛,我們只需要保證在抓捕和審訊時嚴防岑戈參與進來,我的意思,你明白嗎?”羅優蕊抿了抿嘴,無奈地認同了他的觀點。半晌,她忽然笑着搖搖頭“付教授也不老啊,別總‘年輕人年輕人’地説!”付經綸哈哈一笑“也是,男人四十一朵花。”話説趙蘇漾等其他人都出去了,又登陸總局的案管系統,看了一遍系列案的資料,總覺得有什麼想法呼之出,可又不知是什麼。岑戈説得對,她剛剛成為探員不到一年,要像他一樣反應靈還得再鍛鍊。

帶着幾分隨意,她在系統搜索關鍵詞中輸入“器官缺失”幾個字,搜出了全國好幾個近三十年的連環案件,其中不乏懸案。看來,喜歡切掉死者某些部位和器官的變態狂不在少數。帶着幾分懸疑文寫手的獵奇心理,她一個個點進去看,聚會神的,那津津有味的表情讓不明所以的羣眾見了八成以為她也有此癖好。

酒玉市連環強。姦殺人案,兇手在五年內連續入室。殺九人,從第二個死者開始就出現。部、下。體皮缺失現象,其中一個死者年僅八歲。此案至今未破。

東府市智障男子連環被害案,心理變態的兇手專門誘騙、劫持智障男子進行強。並殺害,割下他們的生。殖。器,燒燬屍體。此案兇手已被處以極刑。

市無特定目標殺人案,患有嚴重臆想症的兇手因自己無法戒煙而斷定自己的內臟出了問題,以介紹工作為由拐騙外地青年男女到自己家中殺害,挖出內臟烹食後拋屍。此案兇手也已伏法。…這些兇案要不就是患有神病的兇手所為,要不就像付經綸和岑戈説的那樣有“”的因素存在。

她點開最後一個案件“平武市9。25殺人毀屍案”死者是一個男公關,整個臉部皮膚缺失,兇手至今未落網。

硬着頭皮看完這些案件,趙蘇漾知道今天午飯大概會噁心得吃不下,剛想關掉電腦,可腦中有個聲音叫她別關,再看看。她發了一會兒呆,目光落在最後一起案件的“平武市”幾個字上,年輕女子失蹤被害案中也有一個死者來自平武。她又點開案件資料看了看,這起懸案發生於三年前,兇手的手法很暴,死者身體被砍成了五大塊,分別是頭和軀幹、左臂、右臂、左腿、右腿。從屍塊切口皮膚形狀上看,他被分割時還未死亡,最後系失血過多而死。

怪異的是,這些屍塊並沒有分散拋棄,而是集中於一處。屍塊被發現時,男公關已經死亡超過一週,因當地下了幾場暴雨,腳印和車輪等痕跡遭到不同程度的破壞,附近監控匱乏,所以案子遲遲沒有進展。

唯恐天下不亂的趙蘇漾心想,為什麼不多砍幾塊比較好扔,搞得跟人兒似的。…人兒?以前看過一個武俠電視劇,機靈古怪的男主角為了嚇唬反派小嘍囉,威脅他要把他砍成“人豬”小嘍囉問什麼叫“人豬”男主角解釋説就是把手腳都砍掉,進水缸裏任其自生自滅。

人豬,人彘,人

趙蘇漾心裏咯噔一下,假設岑凝本該被施以的是“人彘”之刑,後來莫名其妙被槍殺,那麼對系列案兇手來説,幾種酷刑就有一種沒能實踐。

“平武市9。25殺人毀屍案”發生時間恰在岑凝案之後,丁涵馨案之前,從屍體特徵上看,這個男公關生前也被人打過,人還沒死卻被束縛手腳、砍成五大塊,臉部皮膚被割了下來當紀念,很像“他”的作風。

因為面部皮膚被剝了下來,該死者的頭部血模糊、慘不忍睹,趙蘇漾只看了一眼,胃部就湧起強烈的嘔吐。不知道兇手收集他的臉皮到底為了什麼——她找出死者的證件照,發現他長相陰柔帥氣,雌雄莫辯,還和某當紅男星幾分神似。當時,他的同事告訴接案探員,他經常利用自己這個“優勢”打扮成女模樣與一些有特殊愛好的客人玩樂。

也許就是因為死者是個男的,即便平時經常以女身份出現,卻沒有人將它跟“年輕女子失蹤被害案”聯繫起來。一個光點閃過腦海,趙蘇漾終於抓住了這一剎那的閃念,重新翻找其他幾個女死者的生活照,發現她們被割去的部位相對於其他部位,算是比較好看的,比如死者d的嘴,豐。滿粉。,風。情萬種,e的手修長白淨,足以當手模。她想起自己初見丁涵馨時就覺得那一口白牙非常漂亮,這麼説丁涵馨牙齒的缺損可能並不完全因為毆打,而是兇手刻意為之?

兇手收藏着死者身上他認為最美的部位?

打、處死、收集自己認為漂亮的器官——原來,這才是系列案兇手的完整作案手段。

趙蘇漾不想,兇手如何保存這些人體部位呢?泡在福爾馬林裏?用針線一個個穿起來掛在房樑上?用萬能膠水貼在塑料人體模特上?不論哪一種都夠變態的!

然而,男公關被殺案是否和系列案併案偵查還需要上報總局,估計又得耽誤幾天。

痠痛的肩膀,趙蘇漾拎着一份外賣站在自家門口,手探進包裏翻找鑰匙。不知誰家在煲湯,香味都飄這裏來了,她小狗一樣使勁嗅了嗅,,自言自語道“應該是排骨湯吧真香呀…”將門推開的一剎那,見到屋裏亮着燈,她還以為家中遭了賊,好在整齊放在鞋架上的一雙悉的男鞋提示着她,不請自來的並非小偷。進一步,她發現,煲湯的香味似乎是從自己家裏傳出來的。

岑戈從小廚房中走出,黑衣領口出內搭的煙灰襯衫領子,袖口捋至手肘,黑長褲包裹着他足以和芭蕾舞演員一較高低的修長‮腿雙‬,乍一看格外賞心悦目。只見他了張紙巾擦了擦手上的水,望向她,一轉,又望着她頸間那條糙的紅圍巾,目光恬淡温和“回來了?”配合着廚房外柔和的小圓燈,此意境直讓人想起摩詰居士的一句“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

“怪哉!”趙蘇漾一邊大衣一邊驚歎道“大名鼎鼎的岑神探竟然在我家扮演着‘田螺姑娘’?!”

“大名鼎鼎的怪力亂神為了偵破連環兇殺案早出晚歸,作為受害人家屬,不費力討好討好説不過去。”説罷,岑戈揚了揚角,回身進廚房,不一會兒端出來一盅湯放在桌上。

“都説‘君子遠庖廚’,我還是第一次見你下廚房,真動。”趙蘇漾做了一個擦眼淚的動作,迫不及待拿了個碗跑到桌邊掀開蓋子,撲鼻的鮮香襲來,她幾乎忘記了案管系統上那些血模糊的屍體。

岑戈靠在門框上望着她,反將一軍:“君子遠庖廚説的並不是男人千萬別下廚房,我記得原話應該是‘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是以君子遠庖廚也’——説的是一種不忍殺生的心理狀態。”她眨眨眼,見他在沒有百度的情況下就將原句背了出來,就一副被震懾住的神情,半晌才説:“我以為你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沒想到你也蠻有文化。”如此低情商的回話讓岑戈腦後留下一滴冷汗,原來他在她眼裏一直都是個文盲。

趙蘇漾這時沒心沒肺的只顧喝花螺排骨湯,不知是不是岑戈家鄉的做法,湯味鮮香,排骨鮮甜。乾掉一碗,她渾身暖和,站起盛第二碗時才發覺岑戈一直在旁邊看着她大吃大喝。

她將自己這幾天的發現繪聲繪地描述了一遍,忽然看着湯匙中的一塊排骨,問:“你説兇手會不會選擇他喜歡的器官然後也像這樣燉點湯喝?”她的辦案技能雖然不夠老辣,但總能從千頭萬緒中揪出點什麼關鍵線頭。

岑戈微皺着眉頭,陷入了沉思。

趙蘇漾卻來勁兒了“我高考前看過一個法治欄目,説有一個男的連殺了兩個小姐,頭一個四十來歲,屍體他不知道怎麼處理,割了點煮,發現無論是煎還是炸都不好吃,於是又找了個二十幾歲的殺了,包餃子、爆炒,也都不好吃,最後他向探員説出了自己的結論——人真的不好吃…”

“趙蘇漾。”

“嗯?”

“閉嘴。”

“…哦。”不一會兒,趙蘇漾拍拍肚子,伸手要盛第三碗的時候,岑戈終於阻止了她,她嘆一口氣,故意看向別處,尖着聲音説:“你破天荒跑來我家下廚,我只是想看看喝到第幾碗會喝出一個鑽戒。”岑戈摸摸她的發頂,給她一個“你想多了”的表情。

“哼,你什麼時候才會表現出漫的一面?”她翻個白眼。

“我可以先表現出‘四肢發達’的一面。”岑戈輕描淡寫然而又含義頗深地回答。

會意的趙蘇漾雙頰一熱,假裝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