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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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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高貴的士族,必然不能像卑賤的庶族那樣,被當眾砍掉腦袋,身首異處。

但餓死又太過温柔,起不到震懾作用。

經過商討,眾人覺得推倒城牆,將他砸死是個不錯的選擇。

墨竹登上城樓之前並不知道要這樣處死皇甫筠瑤,等聽説了他們採用了這樣的方法,不由得低聲嘀咕:“這不是更殘忍麼。”天已經快黑了,幾束最後的夕陽彌留在雲間,墨竹抬頭仰望,心裏忽然慨,倒有幾分像士族的命運。

殺掉皇甫筠瑤前,先把他押到皇帝面前,讓皇帝和眾人當面數落他的罪行。墨竹礙於和皇甫筠玉的情分,不忍看這位註定一死的王爺的臉,站在不起眼的地方,默默的聽着。

不想那皇甫筠瑤才被押上來,忽然朝她大喊了一聲:“姑姑?”大家的目光齊刷刷頭在她臉上,皇帝不解的問皇甫筠瑤:“你叫誰姑姑?”皇甫筠瑤年長皇帝十幾歲,見過當年風華絕代的大長公主,後來大長公主深居簡出,幾乎不與外人來往,皇族內的人都鮮少能見她一面。皇帝出生時,大長公主已經閉門不見人了。

皇甫筠瑤若不是被捆上了雙手,一定要眼睛,看看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墨竹猛地想起皇甫筠玉曾經告訴她,她長的像他一位認識的人,難道她長的像他們的姑姑?

“她是袁克己的妹妹!”這時有人指出墨竹的身份。

皇帝忽然開了竅,氣道:“你是在故意提醒朕,你與朕同祖同宗嗎?!你關押朕的時候,為何不念手足之情?來人,把他推下去!”皇甫筠瑤聽説此人是袁克己的妹妹,知道不過是遇到長的像姑姑的女人了。她長的像姑姑也好,像祖母也好,都不能救他。他聽到皇帝要處死自己,悲傷過度,竟笑了出來:“殺罷,殺罷,誰又能逃得了一死?我在地下等你們!”皇帝覺得晦氣,亂拍扶手嚷道:“快讓他死!”何懷卿領命,親自押着皇甫筠瑤到城門下的空地領死,其他人則站在城樓上或悲或喜的看着這一切。

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大地震動,想是處死了皇甫筠瑤。墨竹心裏那種彆扭勁更強烈了,眼睛也酸酸的,她鬼使神差的走上前,探身去看下面的狀況。

未等她看清,忽然覺得背後一股風,接着便被一人從後面摟住脖子,拽到了一邊。

“都別動!”劫持她的是個男人,她用餘光瞥了眼他的容貌,記得這位是士族,和她一樣姓袁。當初知到是同宗的人,還留心看過幾眼,沒想到轉眼就把她劫持了。

他拔下發髻上的骨簪,戳着墨竹的脖子,恨道:“你和你哥全都該死!袁家居然出了你們這種敗類,真是家門不幸,我這就帶你去給九泉下的祖宗們認罪!”他們兩位雖然同姓袁,但卻是疏宗,認到同一個祖宗,怕是要上溯一百多年。墨竹見他年歲長於自己,勸道:“叔叔,有話好説…”皇帝見臣子突然發瘋,也擔心的勸道:“愛卿,你這又是何苦…”他見身後的武士們各個拔出刀劍,向他慢慢來,他便拽着墨竹向城牆處靠,準備一會抱着她一起跳下去,他對皇帝痛哭道:“陛下,袁克己與何懷卿皆是狼子野心,您依仗他們,終究有一要被他們分食殆盡。臣不忍見那一天,先走一步。”説完,突然將骨簪一扔,抱住墨竹的,便要跳下城樓。

正此時,墨竹忽聽頭頂一聲脆響,慌張的一看,見一支羽箭穿透了在‘劫匪’的眉心,他擺了擺身子,頭朝下栽下了下去。

墨竹驚魂甫定,趴在城牆上氣,見城樓下,何懷卿正慢慢放下弓弩,見她沒事,長長的鬆了口氣,然後立即丟下弓弩,折回城樓,不顧眾人的目光,扳着她的肩膀,仔細打量她:“你沒事吧。”

“…我沒事…咱們回去吧,繼續喝酒,壓壓驚…”墨竹看向皇帝他們,他們一個個面容悲切,顯然因為士族之死悲傷,她見這般,低聲收回自己的話:“今不方便…那就改天再繼續酒筵罷。”何懷卿暫時撇下皇帝與他的臣僚們,先護送子下了城樓,派人馬送她回府,才返回城樓。他踏着台階一步步出現在士族們面前的時候,明顯覺到來自他們的恐懼,那種混合和藐視和畏懼的目光,夠他一輩子慢慢細品玩味的。

他在他們面前殺了兩個士族,但他們卻不敢吭一聲。

或許他們已經覺到了,順者昌逆者亡。

—這個時代就是沒有賣保險的,要不然她一定給自己投一份保,讓保險公司只賠不賺。數次與死神擦身而過,她不曉得下次還能不能躲過去。

危險,太危險了。

不過因為有了上次小巧謀殺未遂案,這一次,她很快便恢復了冷靜。

稍晚時候,何懷卿回來,搶先道:“是我的錯,讓你受驚了。”喪氣的想,昨剛承諾要給她安穩的生活,今就讓她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墨竹客氣的道:“不怪你,是我當時走神了,要不然也不能被他抓住。”這點何懷卿十分贊同,那個抓她的人,雖是男人,但瘦瘦弱弱,前幾還見他在傅粉:“你當時在想什麼?”

“我也不知道,就想…看一眼皇甫筠瑤的屍體…”奇怪,死去的袁氏同宗,她不怎麼傷心,倒是那個皇甫筠瑤的死,讓她堵心難受。

“因為他管你叫姑姑?”

“…”她自嘲的嘆道:“有可能,我的親人太少了,有人管我叫姑姑,恨不得馬上收下這個侄兒。”淡淡的哀傷縈繞心頭,她透不過氣,着心口道:“今天太累了,我想休息了。”言外之意,今晚疲憊,你最好別來折騰我。

懷卿注視她,心道難道你就不想像受驚的小鹿一般的躲在我懷裏瑟瑟發抖?他道:“我不放心你,你休息,我守着你。”他説到做到,絕不亂來。墨竹覺得他坐在榻前看着她睡,像看押犯人,便往裏挪身子,讓他一併躺上來。何懷卿於是問:“我可以抱着你嗎?”裝,裝是吧。發起瘋來敢對她用強,現在又來這一套,於是她嚴肅的道:“最好別這樣。”果然,懷卿冷眼瞥了她一下:“是。”

“…懷卿…”她背朝他躺着,低聲道:“…謝謝你。”他馬上趴在她肩頭道:“謝什麼?”

“當然是謝你救我。”他正深深自責,今讓她陷入危險之中,她居然還要謝自己,於是不皺眉道:“你在挖苦我嗎?”

“你覺得我口氣像挖苦你嗎?”

“難道不是?我是你丈夫,我沒保護好你,你本該怨我恨我,卻説要謝謝我,你是故意在説反話吧。”

“…”墨竹無語凝噎:“你願意這麼想就這麼想吧。我累了,要睡了。”説完,閉眼抿,不再説話。

懷卿凝視她的睡顏,待覺得她睡了,他俯身在她臉頰上吻了下,這時就聽她又低聲道:“…謝謝你…”原來沒睡。他想了想,厚着臉皮道:“我救了你一命,你用一生還我罷。”

“…呵呵。”懷卿無法理解‘呵呵’是什麼意思,忍不住發問:“你在笑,是不是同意了?”

“…”她咬住牙關,不再吭氣。

懷卿便來推她肩膀:“墨竹,墨竹…”如此重要的問題,一定要問出答案。她打定主意裝睡,任他搖晃就是不醒,最後何懷卿有成竹的道:“我當你默認了。”墨竹心道,等哪天你睡了,叫你禽獸,你不反駁就是默認了。

好在何懷卿自欺欺人的認為她默認了之後,再沒打擾她,安靜的像身邊沒人。等第二天墨竹醒來,發現他已經不見了,問下人,説他才走,可她全沒覺,想來他體諒她,放輕了手腳。

開弓沒有回頭箭,尤其處死了皇甫筠瑤,意味着一定會把篡位的廣漢王一黨剿殺乾淨。

皇帝在墨竹的安排下,與皇后見了一面,兩人相顧淚,待要分別,皇帝不讓裴寧檀走,以絕食相威脅。出乎意料,裴寧檀讓皇帝不要胡鬧,為了江山社稷,保重龍體。

皇帝淚眼汪汪的送走裴皇后,着實難過了幾天,但其間也沒礙着他臨幸其他妃子。墨竹嘖嘖稱奇,裴寧檀這哪裏像是子,活像是他的母親。

皇帝配合,一切好辦。皇帝在何懷卿的安排下在城樓一亮相,可謂大大的鼓舞了士氣,‘叛軍’搖身一變,成了救國之軍。

不久,裴寧檀在與皇帝見面的時候,説自己想見母親一面,希望皇帝跟何將軍説一聲,滿足她這個小小的願望。

此時離攻佔陽淵已經過了半年,何懷卿一路攻城拔寨,佔領的城池數量,讓他覺得是時候跟袁克己談一談了。

便以皇帝的名義,送詔書到翠洲,接有穎國夫人封號的裴皇后生母與女兒團聚。

這是試探,試探袁克己的態度,如果他支持何懷卿,不僅會把裴夫人送來,也會帶着他的親筆信。

出乎何懷卿的意料,袁克己竟然親自來了。

,裴夫人的車輦在所謂的‘皇宮’正門前停下,墨竹親自相,等侍女牽開車簾,她拾級而下,朝下車的裴夫人欠身問安。

裴夫人眼角帶淚,強忍着動:“皇后在哪裏,我現在能見她嗎?”

“姑媽隨我來。”墨竹輕輕攙扶着裴夫人向內走。

忽然這時,聽身後一把悉的聲音道:“王府改改成皇宮了?倒也像模像樣。”墨竹汗豎起,這聲音分明是袁克己,但她剛才分明沒看到他的影子,他是打哪冒出來的?她脖子僵硬的回頭,見袁克己一身侍衞打扮,跨刀立在馬車旁。

他與幾個同樣打扮,同樣年紀的侍衞站來一起,又將帽檐壓的低,加之沒人會想到袁克己會以這樣的打扮出現,故隱藏的極好,方才連墨竹都沒注意到他。

“袁克己!”她驚聲道。

他不滿的道:“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