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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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山,已是入夜。
我一個人享用了一桌菜餚後,一個人待在這間石室裏。
現在,我坐在圓桌前,手裏拿着一隻碳,對着桌上鋪展的白紙,考慮着怎樣下筆——雖然在離開楓樓竹苑前猛練過兩天筆字,但隔了這麼長時間沒再摸過,實在不敢拿那種筆來開玩笑,提着都會發抖,更不用説拿來畫確的圖了。
至於這堆碳與面前的紙張,是我向那些女子討來的,本來是試着開開口,沒想到她們答應得很快,瞬間滿足了我的要求,讓我對自己俘虜的身份還真有點不適應。
我現在簡直是一個關在華美籠子裏的金絲鳥,吃得好,穿得好,睡得也不錯,是出不了鳥籠子。
看她們對我的小要求都答應的痛快,又要來一盞明燈,放在桌面上加強光線,這裏珠子的光朦朧漂亮,但不夠清亮,不適合作圖時用。
站起身子,低頭看着那張紙,心裏已有了個大概,高高捲起袖子,一手摁住紙,一手開始下筆——這張紙很大,我得站着才能縱觀全局,才能鋪排整張紙面。
但換了幾個姿勢都不太舒服,不太好使力,乾脆一隻腳踩上鬱金香花型的凳子,另一隻腳着地!
嗯,這樣好多了,眯着眼,把碳的頭放歪,開始按照心中的設想,一條條畫出——不知過了有多久,室內一直很靜,我全神貫注,沉浸在自己的構思中——畫一會,我停下仔細琢磨一會,再畫,再琢磨,直到換了五六隻碳後,我籲口氣,看着桌上的圖——終於搞定主要的部分了,還真是傷腦筋呀,甩甩手腕,看着自己的作品成功問世,那上面主題的東西我已畫出,現在只需要再琢磨一下細節的部分了。
放下踩在凳子上的腿,捶捶,彎這麼長時間,困,脖子酸,連眼睛也有些累。
再雙手,原地扭一扭,活動活動,把脖子也轉一轉,前後上下地做做頸部運動——但是,做到一半時,我停住——為什麼?
因為有個人一直盯着我!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
算他走路無聲,但這麼有耐?一直盯着我沒有開口?
我瞪着他,不能相信自己有這麼笨,他坐在桌旁,坐在我畫圖的右手邊,看樣子,似乎坐了很久,而我竟然毫無察覺?是不是自己剛才太專注了?
他的神情帶着點莫測高深,此時已將盯着我的目光轉向那張紙上畫着的圖。
而他的坐姿,還是那種他特有的慵懶,像一隻潛在暗處,吃飽喝足的豹,在樹枝上,悠閒地爬坐着,異的眼睛卻盯視着遠處的羚羊,而羊羣裏有他的下一頓美餐。他卻已不用着急地撲過去了,只需要懶懶地打量着。
“女人,這是什麼?”他沒有看我,仍是盯着桌上的圖,而我看着他,因為説服工作要開始了。
“每件新事物的產生都會引來反對的意見,並且會招來非議,而事物的研究成功後,也往往會給生活帶來很大的益處,那些反對的人在看到效果時會閉住嘴巴,並且跟在後面一起做。”我嘩啦啦説了一大段話,這段話聽起來沒頭沒腦,但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果然把目光調向了我——我開始直言正題——“這是水車,是水車中的人力水車,有了它,可以把低處的水引往高處,可以把遠處的水引到想要引去的任何地方,不管是山坡還是丘陵,用它來灌溉農作物,省時省力,效果驚人。”我直直看着他,字字清晰地説着這段話。
他狹長的眼中閃過異光,微微眯了眯眼,那是詫異的光嗎?
他沒有聽過這種東西,詫異也是正常的。
“現在,我可以給你解釋一下這圖上的東西,你可以聽,也可以不聽——”我左手把住這頁紙張,看一眼這個男子。
他盯着我,眼仍然微眯,沒有説話。
我另一手開始一一指着紙上的大大小小的構件圖解釋,而我的解釋他如果聽,自是最好,如果不聽,我當是自己對着自己畫下的東西複習一遍,順便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
畢竟我既不是能工巧匠,也不是專業的設計人員,我只是按照自己學過的知識,按照相應的原理自己在琢磨着畫的,沒有實踐過,可能會存在一些技術上的問題。
“這些都是水車的組成部分,人力水車分手牽和腳踏兩種。手牽式的比較簡單,做起來也比較省事,但沒有腳踏的功效高——”我將我腦中關於水車的功能與好處解釋給他聽,而我記得自己那個世界的正式記載中的水車,大約在東漢時產生,但那時的無論功能還是構造,都是十分糙和簡單的。
到了唐朝,出現了鏈鬥式水車(即利用大水輪索鏈上裝設的竹筒提水,用畜力拉動),才使水車的歷史有了一個突破的發展,而且一直沿用到近代20世紀50年代。
而在中國古代向西方輸出了許多科技發明創造,鏈鬥水車是其中一個,於公元二世紀出現在中國,與一六七二年才傳入歐洲。
真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很有面子的發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