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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酒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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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留步。”攔着我們的人開口了,我這才開始注意這個人,不高不低,不胖不瘦,也戴文士帽,正擰着眉頭打量我們,只是那眼神中帶了些厭惡,甚至還有一些噁心。

噁心?

“這樓上是文雅之地,兩位想是走錯了吧——”這個人説話有些拿腔捏調的,一雙眼吊得很高,下巴也揚起,明明身高差了梅無豔一截,卻彷彿他是高高在上的,並且眼睛裏盡現了眼白。

我有些慢半拍地研究着這個人的表情和語氣,那眼裏的嫌惡為哪般?緊緊盯着他的眼神,雖然我在梅無豔的身側,但他的眼似乎只是針對梅無豔,為什麼?

突然想起這些天來,也看過類似的眼神,那是我和梅無豔並肩走在街上時,擦户而過的那些路人中常有的,多是些女人,當他(她)們猛然看到梅無豔臉上那條醒目婉延的疤時,常常看一眼,便眼帶恐懼的閃開目光,連肢體也似乎在有意識地避讓。

梅無豔有那麼醜嗎?那條疤是長了一些,了些,大了些,佔了幾乎整半個左臉,但這些人看不到他身上一的氣質、飄逸的神采和清雅的身形?

現在,這個人的目光比那些路人更甚,那些人也還能讓我理解和忽視,但這個人,口吻裏有嚴重的不屑,他以為他是哪位?

於是我冷冷笑,以同樣的高姿態揚着脖子砸過去一句話。

“這是公共場所,是酒樓,不是誰家的私所,你來得,我們來不得?”

“你——”他一時語噎。

“張兄,怎麼了?”又走過一個人,對這個被我嗆了一鼻子灰正嘴角搐臉發青的仁兄詢問着。

“李兄來得正好,不知是不是店家疏忽,放了這兩人上來,我這廂攔住了他們,沒想這丫頭牙尖嘴利,反倒斥駁於我。”這傢伙忙向夥伴求助,依我看,那是求助。

來人看了我們一眼,當掃過梅無豔的臉時,同樣的皺了皺眉頭,閃過異,一臉的不以為然,又把目光轉放在我臉上:“姑娘,這怡然居的三樓向來是文人墨客所來之地,大家會文識友,從中,是風雅的場所,張兄阻攔二位也是見二位無人引領,恐是樓下夥計無暇顧及讓二位誤打誤撞了上來,希望二位能見讓——”

“見讓?”我把他的最後兩個字放在心裏咀嚼。

是見了你們還得讓?而不是見諒?顯然他們並不認為自己的態度有輕慢了我們,是一種侮辱,不需要我們能體諒他們,而是要我們立刻消失,因為我們不是他們眼中的風雅之人。我看了看梅無豔的臉,他的眼神依舊的淡然,但我地察覺到那裏面已添了冷漠,不僅僅是超然於外的清寒,似乎還有一些些冷嘲?

但無疑的,一個人的外在被別人一面打倒的嫌惡時,是會傷及人的自尊心的。

雖然我已有多時不曾醜化自己,與梅無豔在一起似乎很安全,我不再花心思妝點臉面,也不再看到那些因為我醜而扭過頭去的人,但那時的我還沒有被人當面用言語來輕蔑過,而且自己是故意扮醜,本傷不到我的要害。

此時,我因為梅無豔眼中的那絲漠然而動怒了,一個人只有在心也放冷的時候才會使眼底冷漠。

身站在了他前面,雖然我擋不住他的全身,但我要讓別人明白,一個人的長相是不能被人拿來隨便踐踏的。

我盯着面前的兩個人,聲音很平靜地問:“這三樓你們包下了?”

“這——”二人互相看了看,但只那一遲疑,代表他們本是自做主張。

“店家有明文規定,不許客人自行上得樓來?”我步步緊

“那個——”二人又互相看了看,但後來的那個傢伙很快搭上了話:“此樓雖然沒有明文規定這三樓非得什麼人才能來,但我們這些文人通常會隔幾便上得樓來聚會一次,已成了不成文的慣例,每到這時,也往往不會有旁人上得樓來打擾,更不會參與其中。”他話音剛落,他身邊那一位便急忙加了一句:“算有人煞風景地上了來,也會很快下去,不需我們多言。”他話中的嘲諷,好像我們是那些煞風景不識趣的。

我哈哈大笑出聲,引來整個三樓一幫儒酸的集體目光,然後指着滿室的物件,從人到物,一樣不落的用指尖點過,冷笑的説:“有趣有趣,一幫啃聖賢、自命風雅的人,説什麼以文會友,了滿腹,卻只來個以貌取人!談什麼風雅,風雅敵不過你們內心的醜惡,外表空自倜儻俊秀,骨子裏卻是侍才傲物,自命風的齷鹺——”

“你——”説到一半,已有其中幾位急了眼,想上來爭辯,只是文人的無奈呀,空有一肚子文章,卻在實戰上派不用場,被我點過去的手指打住。

“我什麼?我一小小女子登不得大雅之堂?還是女人沒有説話的權力?説你們是枉詩冤枉了你們?聖賢在中教了你們以貌斷人,還是教了你們輕蔑他人?萍水相逢,互不瞭解,把旁人打入不風雅的行列?什麼是風雅?我二人中你們識得哪個,只為他相貌醜陋,我是一介女,竟成了你們嫌惡的理由?若只是我們打擾你們的聚會,你等人來好言好語解釋清楚,還怕我們會賴在此地擾你們的風趣?哼,哼哼——”我不斷地冷笑,單單指住那位第一個攔路的,他已經目瞪口呆“你,尤其是你,説什麼別人算煞風景的上來,也會很快下去,卻不考慮有些人是不想沾上了你們的窮酸氣?旁人見一羣文人搖頭晃腦,世事一概不懂,只知之呼者也,嚇跑了、躲走了而已,你以為是什麼原因讓那些人不來打擾你們?縱有萬貫家財,腦子裏窮了,也是個窮光蛋,這人,縱萬卷籍,詩作畫樣樣都行,腦子裏卻失了作人的本,連親切和善都失了,更是個枉聖賢的草包而已!”我一氣呵成,痛快淋漓地罵着,我也是過,取過正規大學文平的人,但所的是更為實際更為廣範的東西,死有什麼好?

想起學校裏有不少高材生,在校時一路風光,出了校門卻是個高智商、低能力,用人單位避之不及,連餬口都難,還談什麼報負作為?

真是可笑,這裏的呆子,更是可笑,看他們現在幾十個人,個個漲紅了臉頰,卻都説不出話來。

還是那句話,古來文人多悲哀,《資治通鑑》裏不也專門評價過文人?有理想有抱負,卻沒有能力,舉那“戊戌六君子”的變法維新,個個慷慨昂,但皇上那邊一遭慈禧的牽制,真正需要他們來解圍時,一羣文人便一個也沒了辦法,倒後來,跑的跑,散的散,最多的,也只能慷慨赴死證明自己的骨氣,骨氣自然需要,但治理整個國家要的可不只是骨氣,而是手段和辦法。

像眼前這些人,被我一頓臭罵,卻個個不知該怎麼反應,不是死的悲哀是什麼?如果是其他人在這邈視,我還能歸為是沒有素質沒有文化,但這是一批自詡風、自詡詩滿腹的文化人呀。

滿場寂靜,我間的義憤還在盪。

突然“啪啪啪…”一陣鼓掌聲響起,伴隨着一道聲音從樓下傳來,接着是上了三樓的腳步聲。

“好,好,好,妙,妙,妙,姑娘説的極為在理,一番話道盡了其中真意——”説話的人登上樓來,所有的目光向他望去。

眼前一亮。

彷彿一道陽光了進來。

竟是個無比出眾的男人,我怔了一怔,同時聽到那些文人騷客中傳出了驚訝的氣聲。

來人的長相竟是少有的好看,體形也是少有的勻稱頎長,笑臉更是少有的開朗,而陽光自他臉上的笑容而來,一口白牙分外奪目。

他的出現,無疑將整個樓上經過刻意梳妝、自詡翩翩少年的所謂文人騷客全數比了下去。

因為這個人不只相貌出眾,竟是儒雅風,即使身穿一襲寶藍長衣,顏鮮明的格外惹人,卻更顯他温和親善的一臉笑容,毫不顯得俗氣。

我冷笑地反觀三樓上的這幫人,其中最大的也不過四十出頭,一律白面無鬚,衣裝配飾一看是下了功夫的,大多不名貴,卻是花心思搭配的樣子,很有些講究,分明是美和自以為瀟灑。

但此時的他們顯然受到了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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