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樂陶曾經的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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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雀,如果願意,你説出來,而姐姐今天看到了遊四海,只想明白小雀心裏想的是什麼,姐姐應該怎麼樣幫你?”我看着她,認真地問着。
“姐姐——”小雀也坐下來,盯着桌上的燈花,眼裏是一片長長的思緒,彷彿陷入了無盡的回憶中——“姐姐,在我娘拋下我離開後,小雀無依無靠,連孃的屍首也無法安葬,沒有錢為她置一副木棺,連一卷草蓆也買不起——”跟着她的回憶,我陷入——“小雀沒有掙錢的能力,娘不讓我賣身換錢,怕入了別人家再沒有機會找回爹爹,小雀想爬上山崖採些草藥變成錢,給娘買個遮身的好下葬——”聽到這裏,心頭泛酸——“姐姐,小雀那天爬得很高很高,深山裏有好藥材,可以賣好多錢,小雀發現了一株靈芝,姐姐,是靈芝啊,可以換許多錢,可以給娘買副薄棺木了——”她的眼因動而泛起淚花,好像她又回到了當年看到靈芝時的情緒。
我也在想象,那靈芝往往長在山崖的險處,不是什麼地方都能遇到的。
“在爬到山崖邊上,探出胳膊要抓到它時,差那麼一小點能抓往,真的,姐姐,要抓往了,可是小雀太笨,差那麼一小點了,但小雀竟然滾下了山——”我的心提起,她的眼裏是急切,是對自己的責怨!
“姐姐,小雀的命好大呀,那山崖是個斜坡,在滾下時又被樹椏絆往,到了山腳竟然沒死,可是一條腳斷了——”燭光下是她瘦小的臉,而我無法自抑地摸上她的臉頰——“姐姐,”她將眼轉向我,裏面淚光點點“在小雀最無助的時候,在小雀的腳痛得不能走動的時候,在天快要黑了時,在小雀想娘想得快發瘋時,遠遠的,出現了一個大哥哥——”剛剛是問她樂陶,現在她又提出大哥哥,莫非她在指樂陶?
“姐姐,當時小雀好痛,也害怕,不知道周圍有沒有狼,害怕極了——”我能想象得到一個八歲的女孩當時的心情。
“在這時,在快落山的太陽中走過來一個人——小雀的臉上出現一片神往,我也彷彿看到了在夕陽中走來一個英俊少年——“姐姐,這個人只是一個大哥哥,長得好好看,他問我為什麼一個人在那裏哭…後來又將我背出了山,一直背呀背呀背呀…”她的臉上是一種孩子似的喜悦——“姐姐,那個大哥哥幫我葬了娘,他那時似乎沒有多少銀子,但他將他手頭的錢硬是分了一多半出來為我娘買了一副像樣的棺木,還請了一個好大夫為我接了腿——”是樂陶嗎?
九年前樂陶應該是二十歲左右,記得眯眯似乎説過,他是在快二十歲時才開始自己組建的商隊,而他的商隊有氣候也是在二十二三歲左右,從親戚家接回眯眯也不過兩三年的事,那麼,當時的樂陶其實並不寬裕了?
“姐姐,大哥哥在我的腿傷好多了時,他不得不離去,他説有一大堆人正等着他,而他無法帶我走,他將身上幾乎所有的銀兩都留給了我,説他如果能有一成功了,如果能再碰上我,會收留我——”我聽得發怔——“姐姐,那個大哥哥是不忍將我一個人棄在那兒的,他説他自己的妹妹還在寄人籬下,他連自己的家人也無法周全,是不能帶我走的,讓我原諒他——”小雀説到這兒,淚如雨下,她當年痛失母親,無親無敵,終於有了一個好心人幫助她,給了她一片希望時,卻又不得不離開,這放在一個大人身上也許不算什麼,但放在一個小孩子身上,卻是怎樣一番情境?
當年的她,是無助地看着恩人離去——我努力讓眼中的意退下,不想讓這個女孩更加的難過。而她後來的子可以想見,再沒遇到過幾次樂陶這樣的人了——“姐姐,你知道嗎?當在桐城我為什麼不肯那樣離開,想出去一下?”小雀看着我,她的臉上是蒼白,眼出奇地大而明亮。
我凝望着她,不語,但耳朵在傾聽——“姐姐,當年大哥哥離開時,是在桐城,小雀這些年一直都不敢遠離桐城,那一天要跟姐姐們離開時,是想再去一次那城外的破廟看一看,看一看大哥哥會不會回來——”我的淚滑下,沒有忍往,這個孩子在走前去看一眼,也是為了那最後的一線希望,而那個希望是那樣渺茫,她卻依然執意地去做——“姐姐,你可記得你被老番糾纏的那個早上?我和賀開大叔本是要與你一同上街的,後來小雀卻要賀大叔幫我回屋裏取件東西?”我想了起來,當時自己在門口等他二人。
“姐姐,那是小雀手裏拿着這個,到今天,小雀保存了它整整九年了——”她手裏這時攤出一樣東西,我看去,只看到黑紅的一個**的圓形,實在看不出那是什麼。
“姐姐,這是冰糖葫蘆,是小雀的腿接上時大夫給開了好多的草藥,小雀喝得太苦,眼淚直掉,不想喝,那個大哥哥到街上給我買了一串糖葫蘆——”我再仔細瞧那個圓東西,是像個糖葫蘆上的山楂果,只是時太長,風乾變了,很難再看出原樣。
“姐姐,小雀當時好心疼,爹爹在的時候小雀有吃過糖葫蘆,後來再沒錢買過,小雀看那個大哥哥自己吃東西都是在一個子兒一個子兒地從身上找,心裏實在捨不得,在他不注意時偷偷留下了這一顆,沒有全吃掉——”
“小雀——”我喚她,她現在的表情似乎還是當年的那個孩子,臉上是純稚一片。
“姐姐,小雀保存它保存了八年多,那天早上在手裏看,看着看着傷心起來,竟然一拋,想將它拋走,拋得遠遠的再也不要去想,給拋到了房樑上——”怪不得要喊賀開幫忙了,賀開見她原來是為了一個看不出樣子的東西請他幫忙時是什麼表情?
“姐姐,小雀一出門後悔了,小雀太壞,為什麼要扔掉?那大哥哥這些年沒有來接我,不是他的錯,他對小雀是有大恩的,小雀怎麼能那樣想,還要將他留給我的紀念拋掉?”這個傻姑娘呀——“姐姐,在烏城城門口,我一看到樂大哥,像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大哥哥,他除了更加的沉穩以外,臉上、身上一點都沒有變,只是衣服的質地和顏變了,當年的他不穿寶藍,也沒有好衣裳——”
“姐姐,樂大哥分明是當年的大哥哥,可他記不得小雀了,小雀不敢認他,怕是小雀自己認錯了——”原來是這樣,所以小雀總是偷偷地望他,可眼裏也總是出現茫,原來她也是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認對了人。
“小雀,傻女孩,你只需要問問樂大哥當年是不是在桐城附近幫助過一個小女孩不行了?”我將她攬到自己懷裏,輕輕地撫摸着她的頭髮。
“姐姐,如果他是當年的那個大哥哥,那樂大哥是小雀最大的恩人,小雀要報答他——”她的頭在我懷裏,聲音有些哽咽,而她的傷心更多的是剛才陷入了童年時的那種絕望與被全世界拋棄的黑暗中——“小雀,姐姐想問你一句實在話,你可願意真實地來回答?”我壓下心頭的難過,問她。
我得問清楚,這個女孩心底到底是怎麼樣想的?她還是這樣的年青。
“姐姐問吧,除了那個大哥哥,姐姐是小雀世上第二個大恩人,小雀在姐姐這裏有家的温暖——”家?我怔一怔,心頭湧上一種暖,自己是在何時把這個女孩當成了家人?
“小雀,如果樂大哥是當年那個幫助你的大哥哥,你心裏對他是怎樣想的?這個問題你要好好考慮後再回答我,你對他,還有你對遊四海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的?”她抬起了頭,眼裏有些茫“姐姐,樂大哥是樂大哥,四海哥哥是四海哥哥,他們兩個怎麼了?為什麼要放在一起比?”這個女孩呀,她不知我再問什麼嗎?
“那姐姐問你,你可知你的四海哥哥對你是怎樣的?你又對他是怎樣的?”我認真地看着她的臉。
她的臉紅了,是女兒家的羞紅——“姐姐,四海哥哥白裏對我説,他這次出征如果能建功立業地回來,會用最風光的花轎娶我過門——”嗯?她眼裏是嬌羞?而她明白遊四海的心意?
“那你怎麼想呢?”我摸着她的頭髮,自己沒有妹妹,這一刻,她是自己的妹妹。
“這個——姐姐,小雀還沒有想過要做別人的媳婦兒呢——”她害羞地將頭往我懷裏鑽了鑽,而她的表情與動作讓我有些明瞭——“那小雀,你對那個大哥哥呢,如果樂大哥是那個大哥哥,你對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小雀又抬起頭,眼睫閃呀閃,殘餘的淚還掛在上面——“姐姐,如果樂大哥是那個大哥哥,説明老天聽到了我的禱告,讓小雀這生還能再遇見他,我要報答他,小雀如果無以為報,給他當牛做馬,做丫頭侍候他一輩子——”嗯?她的表情很認真,而她似乎沒有情字在裏面?只是單純地想報恩?
“姐姐,如果樂大哥真是那個大哥哥,小雀一定要報答他,如果不是當年的他,小雀的娘可能是屍骨無存了;如果不是他,小雀也可能因為腿摔斷餓死街頭了;如果不是他,小雀也不會多年來一直認為這世間是有好人的,讓小雀抱着這個希望活到了今天!”她坐直了身子,而她的表情是無比嚴肅與誠懇的,她在拿樂陶當天大的恩人。
這個世界,尊卑有序,父母爹孃為最大,一個人可以為了替父母報仇而不惜磨劍數十載,可以為了埋藏父母的屍骨而賤賣自身,這個世界的觀念中,這一點比我那個世界的人要強烈許多許多倍!
如果這個世界在發展,我不希望是朝着自己那個世界的物慾橫去發展的,到了21世紀的現代,已是錢的天下,其他的什麼東西都在人的心底淡漠了。
而今天,我又看到了古老又傳統的神,心裏跟着一振!
這個女孩子,長大了!
關於那個石室怪人的事,我可以告訴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