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危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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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危晨(下)“放!”凌光怒罵一聲,接着掃視全場一圈,點着手指衝圍觀的人羣道:“你們全被騙了,象谷並不只是簡單的止痛藥,它原名罌粟,是真真正正的毒品加工原料,沒有國家的允許是不得種植的,這裏邊的學問大了去了,給你們解釋也解釋不通!你們只需要去問問吉姆利,問他有沒有得到國家允許種植的相關證明。他要是有了,不用你們説,我凌光自絕於多牧做塔亞的化肥!你們這羣笨蛋全被矇在鼓裏,你們中,有的人不過每年每季分得一點點的紅利就高興到找不着北,殊不知真正的賺頭早被你們尊敬的那幾位高高在上的人瓜分殆盡,我告訴你們,不出事則罷,真要有什麼,全是你們這些替死鬼去頂着,人家早不知跑去哪裏偷笑着數鈔票了!把你們這羣笨蛋賣了還幫別人算賬,我真服了!”凌光一口氣叨叨完,只覺頭頂一熱,上氣下氣接不到一起了…
“嗨…嘿…你們自己想去吧。”凌光再次坐倒地上。身邊的娜娜早就已驚訝地合不攏小嘴了。
“你是説…阿哥他們每次運出塔亞的都是毒品,不是藥材?!”娜娜驚魂穩定,捂着嘴瞧着凌光。
“是的…。但我相信哈薩大哥並不知情,他只是被利用了!”凌光點了點頭。
“吉姆利,你害死阿哥了!”娜娜猶如雌豹般跳將起來,要衝過去找他拼命。
凌光拉住了她。
“啪、啪、啪、啪。”吉姆利大笑鼓掌“多彩的故事,凌先生您真是有意思,這麼荒誕的事都能想到,我太佩服你了。還在做什麼?還不把他抓起來!”最後一句是衝凌光周遭人喊的。
多數人都抱着看看再説的心裏,對凌光的話,他們一時難以接受,將信將疑。而究其最大原因,還是吉姆利太,鎮不住場面。
倒是有幾個想動手的,看到娜娜的表情,也忍住了衝動。
人越聚集越多,眼看沒人動手,吉姆利更是不好親自上了,就在場面僵住的那一刻,他的身後傳來一陣人聲。
“塔薩咔碦”、“塔薩咔碦”、“塔薩咔碦”老安多排眾而來。
“父親!”吉姆利了過去,他肩上的傷不知何時已包紮好了。
這次不好玩了!凌光心叫糟糕。
果然,那神氣活現的安多初一進場,便一改先前對凌光的友好態度,皺着眉頭,頗為不滿地道:“凌先生,我們多牧待你不薄吧,我是欠您一頓接風酒宴,可我昨天不是已經擺酒賠禮了嗎?憑良心説,你到了我們多牧,大家對你那是尊敬非常,不論您到哪裏都務求做到賓至如歸,多牧並不富裕,沒法對您三一小宴、五一大宴,可我們自問也已做到極限了,即便如此您還是不滿,更對我們的大神諸多辱罵,我實在受不了了!”緊接着更義憤填膺道:“就算你認為這些東西是虛無縹緲的,是不值一曬的,我也不跟你計較,個人信仰不同。可你竟然還詆譭我們多牧人民,毀謗他們,侮辱他們的勞動成果,更想斷我們的糧草,破壞我們唯一的經濟來源,你太可惡了!”説罷渾身打顫,險些要背過氣去,多虧吉姆利一旁攙扶…
凌光怒道:“你這老東西,錢賺盡了,面子也撈夠了,剩下送死的事情就活該你的人民來替你承擔,我今天要不斷了他們這所謂的糧草,明天就會有人來斷了他們脖子,我告訴你吉老頭,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想害人得先問過我凌光。”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説出這些話來,如此好笑的英雄氣概,不知是一種什麼力量在背後為他撐,現在該是他英雄氣短的時刻才對。這不,四周人羣早就配合着安多義憤填膺的姿態同仇敵愾了。也是,你凌光想動別人的荷包,人家自然不會答應,至於這毒品什麼的,他們寧可信其無,也不信其有。
“毀謗,這是毀謗,你毀謗了我們全族人,你毀謗了我們多牧!”老安多再度險些背過氣。
“把他抓起來!”不知人羣中誰喊了一聲。
“對,抓起來…”越來越多人附和着,人聲鼎沸。
老安多清了清嗓子,制止了大家的怒吼,指着凌光高聲道:“這個年輕人,他已經被惡魔矇蔽了心靈,我做為一族之掌,不能坐看他在我們多牧墮落,準備設祭台,我要親自祈神為他洗滌心靈深處的罪惡,令他得以超。你們是我多牧的好子民,更要幫助他,不要仇視他!”娜娜驚呼一聲:“不…!”凌光好生好奇,只問娜娜既然居民們願意原諒他,還有什麼好爭辯的,有什麼話以後再説也不遲。
娜娜悲呼道:“他們要拉你上神台剜心祭神!”凌光大驚,怪叫一聲“這還是二十一世紀嗎!”
“不要耽誤了時辰,綁住這位一時心靈被惡魔矇蔽的少年,請神水,準備祭台!”老安多莊嚴地下令。
“不,不可以!”娜娜護在凌光身前。
“送小娜娜回家休息。你放心吧,睡一覺,在夢中渴求大神的寬恕,醒來後什麼都會好起來的。”安多再道。
娜娜被幾人拉扯開去。
“等等,我不同意。”一人從人堆中擠了進來,赫然是姍姍來遲的哈薩,他的身後跟着仍舊一臉笑容的丁目。
“阿哥!”娜娜悲呼着衝進哈薩懷內,附在他膛泣起來。
“沒事,阿哥來了。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哈薩輕輕扶穩娜娜,他匆匆趕來只因聽説凌光有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也不清楚,凌光方才慷慨昂的發言他也沒有聽到,他只知道他要救凌光,自己欠他好大一份人情,如果凌光今天就這麼被推上了祭台,他這輩子都不會安心。
“他侮辱大神,侮辱安多,侮辱我們全多牧的人,他該被拉上神台!”人羣中不知誰在喊道。
“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就我所知的凌兄弟,他不是這種人。”哈薩望着安多,緩緩鞠了一躬,尊敬地問道。
老安多本不去瞧哈薩,吉姆利代答道:“不會的,他辱罵大神我聽得清清楚楚,而他剛才更是辱罵了咱們整個多牧,大家都聽到了!”附和聲再次響起,有真出離憤怒的,也有跟着亂起鬨的。人哪,雪中送炭難,落井下石易。
以自己一力想要對抗多牧整族無異於以卵擊石,哈薩側頭想了想,雙目出異樣神彩,堅定地道:“那麼好,凌先生是我的客人,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他來到多牧,一切的生活都是我打點的,對於他的放肆我理該擔全責,他所要受的刑罰,由我哈薩代領瞭如何!”凌光一定不能死,哈薩是鐵了心了,坐看凌光受刑,他知道,最終結果是自己一輩子都會活在內疚中,娜娜更可能就此被毀一生,索用自己的命成全他們好了。
娜娜:“阿哥!”凌光:“不!”二人同聲大呼。
“想死還不容易?你的帳以後自然會跟你算,現在輪不到你,給我滾開。”吉姆利推了哈薩一把,不過哈薩紋絲不動,全族最好的獵手能被他這二世子降住就怪了。
“哈薩哥!”不知何時,阿也出現在了人羣中,眼含熱淚望着哈薩。
哈薩深情地回望一眼,咬着嘴衝吉姆利狠狠道:“我説就這麼定了!”一直沒有口的丁目終於此時出聲:“可是多牧沒有這種規矩呀。”哈薩反駁道:“規矩人定的,今天…”
“他跑了!”人羣一聲驚呼。哈薩話還沒講完,就看到凌光將那片人羣擠得東倒西歪,一路朝着銀湖逃去。這是小木教他唯一的求生方法了,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哈薩身上,凌光順勢開溜,只要能逃到湖邊,總有一線生機,無論凌光水如何,這是唯一逃生的出路,至於上山入林,那都是找死,多牧人人善於狩獵,他能跑過腳力非常的獵手嗎?再者説了,如果真的非死不可,淹死起碼留具全屍,真要拉上神台(死刑台)了,剖腹剜心還不如做“泡芙”呢。
若擺明自己難逃一死,他還堅持留在現場,説不定還得搭上個牛脾氣的哈薩。
“呼…呼哧…”凌光大口着氣,眼看着身後眾人越追越近,他終於體力不支倒了下去,眼前不到百米的一汪清澈湖水,對凌光來説是那麼得遙不可及。
“我現在總算知道你當初為什麼堅持要我離開多牧了,好兄弟,我欠你一個情,下輩子,如果還有下輩子,我希望能託生到你的家鄉,跟你做對真正的兄弟!”凌光躺在湖邊石子路上,手背搭着額頭,望着蔚藍的青天,想將眼前這一片美景永遠收入腦海。
“還説什麼呢,無所謂誰欠誰了,要不是我的出現,你今天也不會搞到這步田地,是我欠了你才對!”小木哀聲道。
凌光了眼睛:“無所謂了,下輩子讓咱倆做對真正的兄弟好了!”
“這話我不贊同,凌光啊,我們早就是真正的兄弟了!”
“對對,血濃於水,我們是真正的兄弟,好兄弟,認識你我值了。”凌光攤開雙手沖天哈哈大笑,淚水也止不住從雙眼滑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這裏、這裏!”一堆人圍了過來,為首兩人拽起凌光將他雙臂用力箍緊,再有一人拿來一條繩子準備給他來個五花大綁。
凌光連叫疼的力氣都沒了,蔫聲蔫氣道:“兄弟,不用這麼大力氣,繩子也用不着,我不跑…”那些人才不會去聽凌光廢話,照樣給他來個五花大綁。
少待片刻,吉姆利等人也先後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