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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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得到證實，她真的又懷孕了。

她應該把孩子拿掉，她養不起。顏佳昕不斷在心裏告訴自己，只要到醫院一趟，這件事就可以解決。但心裏的另一道聲音卻響起，沒關係，還不滿一個月，時間還早，過些時候再説好了。

一整天，她內心的兩種聲音就這樣持續戰着，在她已經夠煩惱的時刻，又多了一件更加惱人的事。

幫鄭姐跑了一趟銀行，她回來時馬上被叫進總裁辦公室裏。敲門進去後，看見一個背對着她的頎長身影，當她正覺得依稀見過，那人轉過來，是一張白淨、斯文的臉孔，以及和那份俊美完全不相襯的鋭利眼神。

“哥！”顏佳昕看到兄長，先是驚喜，但隨之而來的是，謊言、欺瞞和“不可告人的秘密”所堆砌起來的慌亂、無措、尷尬和驚恐。

“佳昕！這是怎麼回事？”顏佳聲以為妹妹過得很幸福，所以才安心地沒回台灣，想不到她卻已經離婚多年了，這讓一向自制力過人、只以冷麪孔示人的他浮出嚴厲的表情。

“我也想知道。”聞人斯少注視顏佳昕，深邃的黑眸幽不見底，神情沉冷嚴肅得教人畏縮。

顏佳昕一句話也説不出來，只覺到，原來好運並沒有降臨在她身上。

顏少奕很煩惱，面臨父母無法複合的絕望，他依然想做垂死的掙扎。當他正在絞盡腦汁、企圖擠出一點靈來時，妹妹的狐疑傳進耳朵裏。

“那個哥哥是誰啊？”顏少婷趴在窗邊，指着一個二十初頭的男子。她觀察他好久了，換句話説，那個身着牛仔褲、t恤的男子在幼兒園的圍牆外有好一會兒了。

隨着顏少婷的疑惑，顏少奕看到一張孩子氣的臉，那是一個身材、長相都平凡的男子，他站在圍牆外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好像在樹蔭底下乘涼似的，偶爾才轉過來一次，所以完全沒有引起任何老師的注意。

望着那個男子有意無意的瞥睇，顏少奕發現他並不是剛好站在那兒；他們這所幼稚園在一條小巷子內，對面剛好是一所佔地廣大、有規模的幼兒雙語學校後門，而那個男子的焦距總是在那兒徘徊。

“婷婷，他站在那裏多久了？”

“不知道耶。我看到的時候他已經在那兒了，站有好一會兒了。”這是引起她狐疑的原因。

“嗯…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顏少奕愈看愈好奇。

“我覺得他好可疑，好像一直盯着那所很貴的學校看呢。”

“嗯，大家都説那裏面‘住’的都是家裏很有錢的小孩。”

“那有什麼了不起，爸爸也很有錢啊。”小孩子就是愛比較。

顏少奕看妹妹一眼“你記不記得前一陣子電視上報導了好幾件綁架事件？”

“記得啊，大人不是都好緊張嗎？老師也天逃冢嚀我們不可以跟陌生人走。真是好笑，這種事情三歲小孩都知道的。”她實在不明白，她都已經六歲多了，老師幹嘛還拿他們當三歲看，存心貶低她的智商嘛。

“那你覺得他可不可疑？”顏少奕眼中閃着某種詭異的光彩，透出一種會教大人提心吊膽的訊息。

他們大概真的有心電應，顏少婷幾乎馬上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斜睨向他。

“你想去看看對不對？不可以哦，説不定會有危險。”她擺起姐姐的姿態開始曉以大義。

顏少奕哼哼笑了兩聲，然後懶洋洋地問了妹妹一句“去不去？”顏少婷皺起眉頭，不苟同的眼瞳在溜轉一圈後，跟着閃爍起來。

“我知道老師的屜裏有刀片，皮包裏還有一瓶防狼噴霧劑，我們最好向她借一下。”她建議道。所謂的“借”是事後會還的那種。

“把我們的水壺也帶去，電視説外面有免費病，最好不要隨便喝外面的水。”顏少奕拿起有柯南圖案的水壺，一人背一個，又拿了揹包，從“旁”蒐括了一些零食。

他們商量了一下，叫幾個“親信”幫他們引開老師的注意，然後把目標放在那個男子身旁的一輛深藍的旅行車上，偷偷地溜了出去。

接近以後，他們才發現多了一個女孩。

不多久，那兩個人一起上了旅行車，雙胞胎則乘機偷溜上車。

隨後那個男子發動引擎，車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