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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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尋了個停車位。
“哇,怎麼這麼多人?”廟前一大片空地,幾乎停滿車。
“週六有問事和祭改,信徒會比較多。”他鎖了車門,朝前頭走。
“問事和祭改?是問什麼?算命嗎?”祭改她知道,就是一些補運改運什麼的,她沒祭改過,倒是曾經在為喪家處理後事時聽家屬提過。
“有什麼疑問都可以問,學業事業財運情健康等等,説算命也是可以。”
“準不準啊?”她好奇追問。
楊景書笑了下。
“心誠則靈。”
“什麼嘛,有説跟沒説一樣。所以你是來這裏辦事?”
“來拜拜。等等在這裏吃碗麪。”她低聲埋怨:“你説的請我吃麪難道就是這裏的素面?我以為會是隻有我們兩人一起用午餐的。”他笑一聲,走上階梯。跟着他上階,就見廟前聚集了不少信徒,他們或坐在椅上或站着,很自然地圍成圈,像在看什麼表演似的。她踮起腳,瞄了瞄,信徒聚集的中間,有位穿着黃道服的男人正在對一名婦人解説着什麼。
“那就是在問事嗎?”
“嗯。你想問嗎?”他看着她。
她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想。”
“去那邊寫資料,再給那邊的師姐或志工就好。”他指着角落一張長桌,桌後有三名穿着黃志工背心的男女。
“要排隊,所以你在這邊等,我去點個香,等等過來找你。”點了香,他跪在拜殿上。這麼多年來,神像始終莊嚴,眉目和善,他的心態卻早已不一樣。
香齊眉,再拜,他倏然想起那一夜…
“王母娘娘,我叫楊景書,我是來幫我阿嬤求壽的。阿嬤病得很嚴重,醫生説她沒病,只是悲傷過度;可是阿嬤她睡着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還多,怎麼可能沒病?藥也喂她吃了,但是沒什麼起,所以我求禰讓她活下去,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你阿嬤是誰?”聲音忽然響起,他側頭看過去,是那位曾請他和詩婷吃麪的廟公,他站在辦公室門口,一樣是淺黃中山裝式的道服。
“你有事求母娘,總要報上阿嬤的名字還有生和地址。”他想了想,起身把香上,走到廟公身前,“咚”一聲跪下,頭微低。
“我想幫我阿嬤求壽,或是用我的壽折給她也可以,但是我不知道怎麼求,請您幫我。”他平不大燒香拜佛,真要為阿嬤求壽了,結果什麼也不會。
“求壽是大事,不是幾炷香拜一拜就可以。”
“我知道。所以請您幫我,要我做什麼事都可以,只要阿嬤可以活下來,她養我養到這麼大,我還沒孝順她。”他紅着眼,哽了嗓。
“我記得上回你跟那個小女生過來時,曾説你跟母娘有緣,讓你來幫母娘做事?”他意會了什麼,猛然抬眼,看着男人。
“只要幫母娘做事就可以幫阿嬤求到壽嗎?好,我什麼都會做,我可以留在廟裏做事。”男人笑了幾聲,道:“起來説話,你這樣跪我是給我減壽,我承擔不起啊。”楊景書倏然站起,動作有些急,男人又是笑,然後他忽然低眼,神情謹慎,不知看着什麼,楊景書順着他目光,除了地板和兩人鞋尖,什麼也沒啊。
“你怕不怕見鬼?”男人抬臉時,這樣問。
楊景書呆了幾秒,搖頭説:“不怕。人比較可怕。”
“那好。”男人拍了拍了他的肩,道:“不用留在廟裏做事,是要多行善,特別是多幫助一些弱勢貧困的人家,為自己為家人積德,阿嬤自然就能好轉。以前做過什麼你心裏清楚,那些事那些人就別再碰了,一些壞習慣要改,多讀點經書或抄寫也可,迴向給親友,等等去跟母娘求,説你願意為祂做事。提醒你,話出口了就要遵守,人講信用,神佛也講信用,我説這些你懂不懂?”他其實似懂非懂,但這刻只有點頭才能換來阿嬤的命。
“懂。”他點頭。
“母娘會幫你開天眼,記得煙酒女人不要碰,該做什麼你後自會明白。懂不懂?”他又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