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穩居高樓觀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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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是在高樓林立的黃浦江邊,三十層的天賦大廈也絕對算得上是地標的建築。上寬下窄的奇異造型,顯示了天賦公司的傲世的實力和卓立不凡。大廈的屋頂上,四巨大無比的傾斜三角,支撐起一個驚世駭俗的巨型玻璃圓球,俯視着停泊在在黃浦江上的萬噸遊輪。
天賦公司的三十層上,四面各別出心裁地凸出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陽台。站在陽台上,能極目遠眺到被濛濛塵輕遮的地平線。
安子奇站在臨近黃浦江邊的一個陽台上,低頭靜靜地看着腳下的江水。
馮瑤琪走過來,黃浦江邊的風吹來,飄起她披散在身後的長髮,把七月的熱意吹去。
三十層上的風有點大,迫得馮瑤琪提高嗓門説話:“你在想什麼?”安子奇回頭,挽着馮瑤琪的手説:“還是到裏面去,外面的風實在太大。”走進自動移開的陽台門,裏面是一間足有三百平方米的辦公室,近三米長短的巨大辦公桌上散着許多報紙,一張黑的巨大轉椅擺放在辦公桌的後面,靜候辦公桌的主人坐上去。
安子奇讓馮瑤琪坐到轉椅上,自己拉過旁邊的一張座椅坐下,對馮瑤琪説:“那些記者還真會鼓吹,都是登在頭版。”辦公桌上的報紙,在頭版上都刊登出大幅的彩照片,照片上安子奇端坐在馮瑤琪現在坐的轉椅上,安詳地接受記者的採訪。
旁邊的標題是:華人鉅富面,掌控金融命脈。
回想起昨天接受記者的採訪,安子奇譏笑地説:“也不知道那些記者是從哪裏挖來的,竟然把我説成是長期在國外的某鉅富的公子,説的還像模像樣。”馮瑤琪笑着把一張報紙遞到安子奇的面前説:“那不算什麼,你看這張上面的新聞,看了才好笑。”安子奇拿過來一看,頓時也大笑起來:“他們還真會編,居然連我在美國的地址都知道,説我在紐約的長灘有別墅,在瑞士有城堡。”安子奇回頭對坐在遠離辦公桌的巨大沙發上的沐霖説:“沐先生,是你編的吧?”沐霖大笑起來:“哪裏是我編的,我只是在那些記者面前吹了一點風,他們就誇大了十倍。
安先生,我認為這是一定需要的。安先生你突然在天賦大廈接受記者採訪,沒有一點神秘,怎麼能夠體現你的地位。我看還有新的新聞會出來,到時候,恐怕你在歐洲的學校讀書,在美國經商,都會詳細出現在報紙上。
就算有人知道你從來沒有出過國,只要報紙多吹你在國外的經歷,越自相矛盾越好,到後來,你就是辯白自己沒有出過國,也沒人相信。”安子奇把手一拍説:“對,三人成虎,謊言説一千遍就是真理。對付大風堂,也可以用這樣的辦法。”説到大風堂,安子奇便按下辦公桌上的暗鈕,包裹着厚厚隔音層的門推開,穿着筆西裝的李茂通走了進來,在離辦公桌五米的地方就立定彎,嘴裏説:“董事長好,馮小姐好。”看到沐霖端坐在沙發上,又對沐霖彎説:“沐先生好。”安子奇哈哈大笑,對李茂通説:“你哪裏來的規矩,進來不叫我安哥了?”李茂通哈着説:“董事長,這裏是董事長的辦公室,我當然要守規矩。再説董事長現在已經公開身份,我要是還叫你安哥,有失董事長的身份。”安子奇揮揮手説:“都是弟兄,還是親熱一點好。你到沙發上去坐下,我有話問你。”李茂通走到沙發邊,對沐霖點點頭,然後恭恭敬敬坐下。
安子奇也坐到沙發上,馮小菊端上飲料,安子奇讓李茂通喝了後才説:“茂通,你到永嘉路去看過?”李茂通馬上站起來説:“去看過。”安子奇擺手讓他坐下,搖頭説:“你怎麼還是這樣,隨便一點,你是我老弟,隨便怎樣我都不會怪你的。”李茂通説:“是,安哥。”坐下後説:“安哥讓我去查看永嘉路別墅的動靜,我和得泉兩個人扮成民工,到別墅對面的小店打工。雖然沒有看出多大的名堂,還是可以看出別墅有變動。”
“有變動?什麼樣的變動?”安子奇問。
“安哥,本來永嘉路的別墅人不多,我在那裏住的時候,除了十幾個傭人,就是林小姐和那個新住進來的,還有十幾個保鏢。
昨天在安哥接受記者採訪的時候,我看到有十幾輛車開進別墅,別墅的門口也增加了不少守門的。
今天去的時候,就看見別墅冷冷清清的,沒有看見車進出,守門的也只有一個人。”
“冷冷清清的?難道進去的十幾輛車都走了?到哪裏去了?”安子奇沉不語。
安子奇決定在上海公開面後,谷軼聞便連夜把天賦大廈的頂上三層改為董事長專用,就連電梯都和其他電梯分開,兩部並排的高速電梯直通上下,電梯直通地下的專用停車場,由武警和張行一他們分別把守,嚴防陌生人和車進入。
至於佔據永嘉路別墅的聞和林黎黎,在安子奇和秦小思、吳夷明稱兄道弟後,安子奇裝着隨意的口吻讓他們去查查。
接受安子奇的重禮,並且到杭州歇雲山別墅去看過的秦小思和吳夷明,自然心領神會,調動手下的干將,秘密監視永嘉路別墅半個月後,終於摸清居住在別墅裏的聞和林黎黎的行蹤。
據秦小思説:聞和林黎黎別墅不是經常居住在別墅裏,聞的去向是到浙江百山的道觀,因為安子奇關照不能去驚動,所以僅僅知道那座道觀叫“風嘯觀”對道觀裏面,沒有去查看。
林黎黎則是經常去深圳,往往在深圳住半個月,在深圳的去處是“安氏投資公司”説到“安氏投資公司”秦小思笑着説:“大哥,聽説安氏投資公司的董事長是您,怎麼她經常去?”安子奇知道秦小思誤把林黎黎當作他的婦情,也不説破,只是説:“過去她在安氏公司工作過,可能去看她的同事。”説到林黎黎,秦小思突然説:“大哥,外面查到,林黎黎和那個叫聞的,曾經去過幾次在上海徐匯的一個別墅。後來我的部下發現,這個別墅裏的人似乎經常聚會,行動相當詭秘,有幫會的意思。
大哥,如果是幫會的話?要不要去剷掉它?”從秦小思的神中,安子奇知道他在懷疑和這個幫會的關係。不過安子奇諒他也不敢往那個地方想,故而笑着説:“老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還是去把西湖邊的新房佈置一下,我要去喝喜酒的。”秦小思點點頭説:“也是,它沒幹犯法的事,我也沒有理由去剷掉它。
大哥,我結婚的時候,你要是不來,我可就丟大面子了。那別墅實在太,太高級了,我都不敢對家人説。”安子奇笑着説:“房子是我借給你的,你擔心什麼?新房裏的東西由我去置辦,算是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那別墅的建築面積就有一千二百平方米,就算都已經豪華裝修完畢,秦小思要想把一千二百平方米的別墅佈置一下也不是小數目。既然安子奇説都由他來,秦小思自然不會推卻。
秦小思把徐匯別墅經常往來的人員對安子奇説了一遍,安子奇便知道徐匯的別墅,肯定是大風堂在上海的分堂,不過聽到人數不算多,便放下心。僅從聞和林黎黎在上海的去向,可以知道聞在上海的實力不強。
就聞在上海的這點人馬,安子奇自信能對付。假如聞從別的地方調人來到上海,安子奇心裏暗笑:“有國安、公安和武警,聞要是真的動手,我也可以名正言順地剷掉它。”不過安子奇還是希望聞能退避,畢竟都是大風堂的人,沒有必要把政府捲進來。安子奇還是希望能收服大風堂,重振悟本道長在的時候那種雄風。
現在聽到李茂通説永嘉路別墅忽然變得冷清,安子奇雖然不清楚聞究竟想對他採取什麼行動,還是能覺到聞有退避的苗頭。
如果在永嘉路別墅和徐匯的別墅聚集大批人手,不用李茂通去探看,秦小思和吳夷明肯定馬上就會打電話來。既然秦小思和吳夷明都沒有來電,説明聞只是從上海撤走人,並沒有調人進來。
樓下張行一打來電話,説是谷軼聞正在上電梯。安子奇知道谷軼聞是來談大風堂的事,便讓馮瑤琪、沐霖和李茂通到另外一個辦公室去。自己則坐在寬大的轉椅上,等候谷軼聞上來。
人手還沒有配備好,所以在由洋樓搬到天賦大廈以後,安子奇和馮瑤琪住宿和辦公在頂層,沐霖和其他人住在二十九層,二十八層則是張行一等六個保鏢和武警居住。馮瑤琪的四個貼身女衞士充當臨時秘書和料理頂層的生活。
聽到門鈴響,安子奇便説:“是谷先生來了?快進來。”安子奇走到辦公桌邊,隔音的門移開,馮小梅領着谷軼聞走進來。進門谷軼聞就先鞠躬,説:“董事長好。”安子奇趕緊走過去,一把拉住谷軼聞的手説:“你總算來了,我整天就在這三十層上,把人都憋死了,就等着你來説話。快坐,小梅,谷先生喜歡龍井,也給我來一杯。”和谷軼聞一起坐在沙發上,馮小梅捧着雕漆茶盤走過來,在兩人面前分別放上緻的仿乾隆琺琅彩蓋杯,然後彎對谷軼聞一鞠躬,輕盈地退出去。
還沒打開杯蓋,就聞到陣陣茶香。谷軼聞看到是乾隆的琺琅彩蓋杯,眼睛一亮,仔細看了一下,才説:“仿製得真像,我以為是真的乾隆官窯的。”安子奇笑着説:“現在到哪裏去買真的乾隆官窯的瓷器,要是有,沒不當成古董供起來。不過我倒是真的想去買幾個,招待谷先生,還非得用乾隆的官窯瓷器。”谷軼聞端起茶喝了一口,讚不絕口地説:“這才是真正的獅峯龍井,雨前的,好茶。”安子奇也端茶喝了一口説:“我哪知道什麼是好茶,這是沐先生專門為谷先生準備的。聽説他為了兩斤龍井茶葉,專門到杭州去了一次。谷先生要是覺得好,就帶一斤回去,我喝是糟蹋好茶葉。”以谷軼聞的身價和地位,喝這樣的龍井也算普通。不過安子奇的話還是動谷軼聞,谷軼聞微微點頭,説:“安先生的好意,我就不謝了。”寒暄幾句,谷軼聞説:“我是特意來向董事長報告好消息的。”
“是嗎?什麼好消息,還值得谷先生親自來説。”
“董事長,你昨天在這裏接受記者的採訪,我晚上就接到許多大風堂兄弟的電話,説是董事長能公開面,説明我們大風堂有救。”安子奇本來就料定谷軼聞來,肯定是為大風堂的事,聽到谷軼聞説起許多大風堂打電話説大風堂有救,心裏高興,臉上卻還是相當平靜,喝口茶抑住心裏的高興,緩緩地説:“有多少弟兄?”谷軼聞從包裏拿出幾張紙,上面都是姓名和地址、電話,雙手給安子奇,説:“我計算了一下,總有幾十個。大多是在國外的弟兄,國內也有不少。這是我記下的姓名和通訊。”安子奇接過那幾張紙,稍稍看了一下,把紙放到茶几上説:“有沒有在上海的弟兄?”谷軼聞説:“有幾個,有一個在上海的弟兄,和我的關係一般,今天早上他打電話給我,説想見您。”
“在上海的弟兄想見我?是大風堂在上海的分堂成員?如果真的是上海分堂的成員,倒可以探出聞的動靜。”安子奇説:“是上海分堂的?”谷軼聞搖搖頭説:“我不知道,他是我師兄,過去同門學藝。大風堂堂規嚴格,不該知道的不能去打聽,所以我和他雖然有聯繫,卻從來沒有問過對方的工作。”雖然谷軼聞不知道他師兄在上海做什麼,安子奇還是覺到,他師兄肯定是上海分堂的。因為據秦小思的密查,大風堂在上海好像就徐匯一個據點,只要他師兄在上海工作,應該就是在徐匯了。
既然大風堂上海分堂也有人投靠安子奇,那聞肯定是在昨天召開會議商討對策,覺得在上海支持不夠,才連夜悄悄離去。
安子奇越想越對,準備在谷軼聞走後,派人去永嘉路別墅探試。
見谷軼聞也是高興的樣子,安子奇説:“好,你去安排一下,我就見他們。把在上海打電話給你的弟兄都叫來,都是大風堂的弟兄,我也要認識認識。”谷軼聞算了一下説:“應該還有幾個,在浙江的也有,是不是把他們都叫來?”
“當然,在上海附近的都叫來,人多熱鬧。”
“好,董事長,我就去安排,時間就定在後天,董事長看怎麼樣?”安子奇算了一下説:“就後天,我在這裏見他們,你讓他們不要拘束,都是自己兄弟。”谷軼聞答應後説:“董事長,天賦公司的董事們聽到董事長在上海,都要求董事長能去天賦公司看看。那些董事光知道董事長的大名,還沒見到過董事長,非常想見董事長的面。
還有,天賦公司的總經理,過去是由悟本師祖親自挑選任命的。聽到董事長在上海,讓我傳口信給董事長,説有重要的事情要對董事長親自彙報。”能夠被悟本道長親自挑選並且任命的總經理,肯定對悟本道長忠心。安子奇本來也打算去天賦公司見他們,現在聽到説有重要的事情彙報,便馬上説:“有重要的事情彙報?好,等後天見過大風堂的弟兄,我馬上去天賦公司,董事和總經理都見。
還有,谷先生在天賦公司給我設個辦公室,不要很大,能放辦公桌就可以,我既然在上海,自然應該經常去。”谷軼聞連連點頭説:“董事長能經常去,對天賦公司的董事,對天賦公司的總經理,都是莫大的鞭策。”停了一下,谷軼聞神秘地説:“董事長是該去,過去在董事之間還傳過…”谷軼聞沒有説下去。
看谷軼聞的神,安子奇便知道不是好話,裝出隨便的樣子説:“傳什麼,肯定是説我不在人世了。”谷軼聞大笑起來,連連點頭説:“董事長料的一點不錯,是在竊竊私語,看到我走過去,都不肯説。後來有個董事大概生怕自己遭受損失,拉我到旁邊悄悄説,問我董事長是不是已經不在了。”安子奇饒有興趣地問:“你怎麼回答?”谷軼聞説:“我哪裏回答,我狠命踢他一腳,教訓他説,要是再敢胡猜,下屆董事會,我讓他滾蛋。”安子奇哈哈大笑,説:“他經得起你一腳?看來他要請病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