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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章慕名雙姝初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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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安子奇對死亡已有準備,可聽到三爺爺説最多還有十天半個月,還是心裏一震。生命畢竟是美好的,自己僅僅在這世上生活了二十幾年,可以説是剛剛認識了這世界,竟馬上就要離開它了。

回想當時在貴州得到珠寶時的驚奇,在風嘯觀聽到繼承上百億資產時的興奮,安子奇不苦笑,短暫的奢華,就如過眼煙雲,轉瞬即逝。

任芸韻在門外聽到三爺爺的説話,忍不住走進來,拉住三爺爺的手説:“三爺爺,這是真的?安大哥真的只有半個月?”三爺爺不忍看任芸韻傷心的樣子,只是點點頭。

看到任芸韻傷心的樣子,安子奇有些不忍,緩緩對任芸韻説:“芸韻,我的天意如此,你也不必傷心。我看你應該為我高興,我總算可以擺那些惱人的事,可以平靜地在牀上躺幾天。”

“可是,可是安大哥你…”

“芸韻,我想通了,我這是報應。任老伯當初將翡翠匣到我手上的時候,曾經説過,要把財寶救濟窮人。我也起誓過,一定要用得到的財產為窮人服務。可是,我得到那些珠寶,得到了那些財產,我卻沒有,沒有為窮人做過一件好事。”三爺爺輕輕搖搖頭,把安子奇的手返回被褥裏,安説:“孩子,這不是你的錯,你還沒有得到珍寶,還談不上去幫助窮人。”三爺爺站起身,對站在一旁的任芸韻説:“你安大哥還有一些事要代,這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你就想法去幫你安大哥把那些事都辦了。”説完,邊搖頭邊走出房門。

任芸韻坐下,強裝起笑容,説:“安大哥,你不要這樣想,我三爺爺還會去想辦法,你會好的。”剛才三爺爺在,安子奇有些話不好説,現在只有任芸韻一個人在旁邊,安子奇便説:“芸韻,我真的想通了,我這是報應。我財產來的太容易,而且,而且我還殺過人,老天爺是不會放過我的。”聽到安子奇説殺過人,任芸韻頓時一驚,馬上問:“你,你真的殺過人?”儘管那些人都是信風殺的,可安子奇還是把責任攔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為了自己,信風有必要去殺那些人?安子奇微微嘆了口氣説:“這是真的,信風沒有對你説?”

“沒有,信風只是説你被高手打傷,連被誰打傷都沒有説。信風不説,肯定是秘密,我也不能去問他。”安子奇還以為任芸韻和三爺爺什麼都知道,現在才知道信風並沒有把真實的情況説出來,怪不得三爺爺對擊傷自己的掌法不悉。

任芸韻説:“信風到大學找到我,我到車上一看,差點被嚇死,你本就是昏不醒,怎麼叫都沒用。信風的意思是讓我送你去醫院,我當時想,如果送你去醫院,有可能會惹出麻煩,所以就直接把你拉到我三爺爺的家裏。

我三爺爺就是醫生,我家是世代祖傳醫業,三爺爺的水平最高。三爺爺早就聽我説起過你,見到你受傷,也是急的不得了,當時他看了你的情況,就覺很不好,給你服下幾顆祖傳的傷藥後,就説過,如果你醒過來,傷勢沒有好轉的話,肯定,肯定就救不回來了。

你昏過去整整兩天,我看到你醒來,還以為你沒用問題了,想不到,想不到你還是…”安子奇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把自己在大風堂的奇遇講給任芸韻聽,這不單是為了自己,更主要的是為了任芸韻。要是大風堂知道任芸韻在最後的時刻就過安子奇,恐怕大風堂會把所有的力量來對付任家。

任芸韻雖然還是沒有講出任家的勢力,也沒有講出三爺爺究竟是怎樣的人,不過在安子奇的想像中,任家決不會是大風堂的對手。

“好,你聽我説。過去你也曾問過我,我究竟遇到怎樣的奇遇,當時我主要要考慮怕會害了你,所以沒用對你講過真情,現在你既然救過我,我要是不講,怕是真的會給你帶來麻煩。

在你爺爺留給我的遺物中,我找到幾本書和一枚鐵戒指,你爺爺在書中留下一封信,上面寫…”安子奇把如何由鐵戒指,見到悟本道長,又得到財產,最後成為大風堂追殺對象的前後經過都説了一遍。

也對任芸韻説了關於在自貢殺人的經過,不過安子奇還是沒有把得到建文帝密旨的事情説出來。這倒不是他不放心任芸韻,而是覺得這是他朱家祖宗的遺書,想找到傳國玉璽是本就不可能了,何必還要再去給別人留下煩惱。

假如真的有傳國玉璽,而傳國玉璽又確實如密旨上説的有復國的神通,一旦被外人,尤其是大風堂或者方明傑之知道,還不在江湖上掀起軒然大波。

想到那些為了追尋翡翠匣寶藏的人的命運,安子奇決定還是把秘密藏到心裏,隨他一起離開人世。

馬上他就覺得不對,密旨就藏在身邊,任芸韻把他接到家裏,現在身上的衣服已經全部換過,密旨還不被任芸韻看到?

想到這裏,安子奇不由得問:“我到這裏,我身上的東西在哪裏?”任芸韻沒有想到安子奇會有這樣離奇的經歷,也沒有想到安子奇是被大風堂的叛逆所擊傷,連聲説:“怪不得,你離開上海,後來我到那座別墅去過,林黎黎見到我就問你的下落,我聽出裏面有蹊蹺,沒有對她多説話。找藉口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去過,就想等你回來問你,原來是這麼回事。

你身上的東西?我沒有見過,是信風幫你換的衣服,想必是信風收起來了。你現在想要?我去把信風叫來。”東西在信風的手裏?安子奇稍。忙搖手説:“不,不用去叫信風,就放在他那裏好了。

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就是那件翡翠匣,我已經見過翡翠匣的機紐,就那件可以打開翡翠匣的雕像。”任芸韻似乎對安子奇見過翡翠匣的機紐並不到高興,相反,卻是傷心地説:“就是因為翡翠匣,安大哥,你要是沒有得到翡翠匣,你不會像今天的樣子,就算有翡翠匣的機紐,又有什麼用?

這樣一件翡翠的東西,害我爺爺在深山住了六十年,現在又害你喪命,安大哥,你還是再不要去想翡翠匣的事。”儘管任芸韻已經對翡翠匣深惡痛絕,安子奇覺得還是要説出來。翡翠匣還在銀行的金庫裏,任芸韻是任老伯的孫女,當初對任老伯發誓要找到翡翠匣的秘密,現在已經沒有可能去打開翡翠匣,把翡翠機紐的下落講給任芸韻聽,也算初步完成任老伯的遺願。

“翡翠匣的機紐在西安,在一座名叫鳳兮山莊裏,…”把在西安的經過對任芸韻説了。心裏才覺得稍微好受些,不過説到方硯婷對他的好和依戀時,安子奇還是吐吐,蒼白的臉上浮出紅暈。

也許是話説多了,安子奇又是到一陣噁心,那種如巨石壓在口的覺又一下子冒出來,大口了幾口氣,眼一黑,又昏了過去。

任芸韻驚叫起來,信風聽到叫聲,趕忙衝進來,幫着呼叫安子奇的名字。任芸韻又趕快去把三爺爺叫來,趕着搶救安子奇。

安子奇進入昏後,就再沒有甦醒,只是偶然會喊出馮瑤琪的名字,聲音很急,似乎有重要的話對她説。

三爺爺給安子奇服下幾粒丹藥後,對任芸韻和信風説:“這些藥,已經是最大的劑量,據我的經驗,三四天後,他説不定還會醒過來,不過,醒來後,恐怕就是他能説的最後的話。”任芸韻和信風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去把馮瑤琪叫來,安子奇在昏前,除了對任芸韻説過自己的經過,並沒有對其他的留下遺言,要是安子奇心裏有話要對馮瑤琪説,在醒來後見不到馮瑤琪,會留下多大的遺憾。

兩人商量後,決定還是由信風去深圳,任芸韻寫了一封信,對信風説:“你到深圳,見到馮小姐,就把這封信給她,來不來由她決定。還有,你到深圳,一定要特別小心,千萬不能讓大風堂的人看見,就是那兩個丫頭也不行。

我在這裏照看安大哥,如果馮小姐不來,你也要馬上趕回來,萬一安大哥醒來有話對你説,你千萬要放在心裏。

到馮小姐的家,安大哥的事就不要對馮小姐的父母説,省得他們牽心。如果他們知道,也千萬不能讓他們來上海,這你一定要記住,實在不行,就讓馮小姐去説服他們。”信風只恨自己不能上雙翼,拿上任芸韻的信,臨走時再看一次安子奇,心裏禱告,甚至把過去唸的道經都念了出來,祈禱安子奇能在他帶馮瑤琪趕回來的時候還活着,可以對他和馮瑤琪親口説上話。

不説信風是如何去請馮瑤琪的,只説任芸韻夜守候在安子奇的身邊,既盼望安子奇馬上醒來,卻又害怕安子奇馬上醒來。三爺爺行醫幾十年,對各種內傷可説是瞭如指掌,三爺爺説安子奇會最後一次醒來,那就絕對是安子奇的最後一次説話,要是安子奇現在醒來,見不到信風,見不到馮瑤琪,該有多少傷心。

任芸韻掐着手指算子,在第四天,門外想起汽車的喇叭聲,同時響起巨犬的狂叫聲。任芸韻馬上想到這就是安子奇説過的靈獒,爺爺養的那條“彼得”果然是馮瑤琪帶着“彼得”趕到上海,任芸韻下樓去接馮瑤琪,雖然兩人從未見過面,卻彼此已經相當的悉。

兩人彼此見到對方,竟呆立着,久久都沒有開口。

“彼得”還記得任芸韻,竄上來對着任芸韻搖頭擺尾,嘴裏“嗚嗚”鳴叫,似乎看到過去的主人無限高興。

任芸韻沒有顧得上去撫摸“彼得”的頭,先開口説:“你是馮小姐?你還是趕來了,還把‘彼得’也帶來。”馮瑤琪還沒開口,眼淚就先下來,上來抱住任芸韻,連哭帶説:“是任小姐,我來的是不是太遲,子奇他怎樣了?”任芸韻説:“還不要緊,安大哥他已經昏了四天,還沒有醒過來,我三爺爺説,就在這一兩天,他還會醒過來。

馮小姐,自從信風去叫你,我一直在心裏害怕,生怕你趕不過來。安大哥他一直叫着你的名字,看來,他心裏只有你。”馮瑤琪臉一紅,伸手掏出紙巾擦眼淚,邊説:“我和子奇只是偶然相遇,又一起在你爺爺面前發過誓,我想他是有些事情要託我。要是心裏真的有我,上次來深圳,怎麼就不知道來看我。”任芸韻拉着馮瑤琪的手説:“光顧了説話,還是先到屋裏去擦洗一把,帶着‘彼得’,是坐車過來的吧。”信風在旁邊説:“馮小姐聽到安先生受傷,心裏急的不得了,恨不得馬上坐飛機趕到上海。臨走時看到‘彼得’,想到安先生對“彼得”特別喜歡,便決定帶“彼得”一起來上海。

幸好路好,在路上整整開了一天一夜,才算趕到上海。”任芸韻看到白的轎車裏並沒有其他人,肯定是馮瑤琪一人開車。不由得嘆息,就算馮瑤琪再焦急,也恐怕只能見安子奇的最後一面。

見馮瑤琪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見安子奇,任芸韻便説:”馮小姐還是先休息一下,安大哥恐怕一時不會醒過來,真的醒來,我馬上就來叫你。”馮瑤琪在盥洗室匆匆擦了一把臉,連化妝品都來不及用,便出來對任芸韻説:“不,我還是先去看子奇,你辛苦了幾天,看你的眼睛通紅,大概有幾天沒睡了吧,還是你去休息,我來照看。”到樓上的房間,見安子奇還是昏不醒,馮瑤琪在牀邊坐下,撫摸安子奇的手,嘴裏喃喃地説:“要是你有什麼放不下的事,儘管對我説,我趕來了。”安子奇似乎在昏到馮瑤琪就在身邊,手竟慢慢動了起來,眼睛也微微顫動,嘴裏似乎有聲音:“你,你總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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