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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綠樹叢中江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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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鳳陽的大龍興寺,安子奇虔誠地跪在佛像面前,默默無聲地禱告。

方硯婷站在他的身後合掌低首,也是默默無聲在禱告。

方小婷也裝出虔誠的樣子,唯有信風,因為是道教中人,自然對其他宗教排斥。不過看在安子奇認真燒香拜佛的份上,信風還是合掌行禮,嘴裏唸的卻是道教經文。

安子奇不相信宗教,這是他第一次到廟裏燒香。要是説他本來還有稍許相信的話,自從在風嘯觀見到大風堂的開堂儀式,見到從小在伏虎院長大的信風能如此殺人如雞,僅有一點對宗教的崇敬也完全消失殆盡。

所以在大龍興寺燒香,只不過是因為大龍興寺就是安子奇祖先朱元璋出家的皇覺寺。

從父親的遺書上,安子奇得知自己是鳳陽人,可父親並沒有告訴是鳳陽哪裏的人,有可能是父親來不及寫,也有可能是父親不願寫。二十五年前的無頭案,要讓安子奇憑空來找當年父母喪生處,確是十分困難的。

所以安子奇一到鳳陽,首先想到的就是皇覺寺,他希望祖宗的亡靈能給他啓示,最少也應該給他託夢,可以讓他找到父母的骨骸。

默告完畢,安子奇站起身,看到身後方硯婷已經禱告完畢,正在合掌行禮,笑着説:“硯婷在禱告什麼?是在求菩薩幫你再找個男朋友?”在西安待了四天,離開西安的時候,方硯婷要求一起和安子奇去玩,安子奇當然不肯。這到鳳陽去查尋生身父母的被害的案和尋找翡翠匣的機紐,本就是秘密,要是有個旁人在身邊,還怎麼去尋找?

想不到方硯婷只是在他耳邊説了一句話,就使安子奇打消了不帶她去的念頭。

方硯婷只是説:“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你本就不姓諸,你姓安,叫安子奇。你要是不帶我去,我就把你的真實姓名捅出來。”安子奇一下呆住了,這姑娘是怎麼知道自己姓安?

在火車上認識方硯婷、方小婷兩個姑娘後,安子奇並沒有把自己的意圖説出來,也沒有説出真實的姓名。他只是想,既然認識了金鳳樓的人,如果好好攏絡一下,以後在和大風堂爭鬥的時候應該能派上用場。

所以火車到西安後,方硯婷熱情邀請他去家裏,安子奇便答應了。

本來以為方硯婷的家就在西安市區,想不到出租車卻繞過市區直向臨潼方向開,方硯婷在車上解釋説:“是這樣,我父母在華清宮那裏有老宅,過去一直被別人居住,最近才算是收回來,我父母現在就喜歡住在那裏。諸先生,不好意思,把你請到鄉下,不過我家的老宅很不錯,要比在西安城裏的公寓好得多。”反正是客隨主便,方硯婷既然已把安子奇拉到出租車上,去哪裏都還不是一樣,安子奇於是笑着説:“我也是在鄉下長大的,其實我還是更喜歡鄉下的住房。”方硯婷突然顯得很有興趣,轉頭看了安子奇一眼,有些不相信地説:“你是在鄉下長大?怎麼可能?”安子奇摸摸自己的頭髮,又對自己上下看看,惑地説:“我難道説錯了,我是在鄉下長大的,不過不是這裏,是,是安徽那裏。”方硯婷把嘴一撇,有些不屑地説:“你騙什麼人?有安徽口音就説是安徽鄉下,我有西安口音,也是西安鄉下長大。”安子奇確實是在安徽的小地方長大,也從來不以在小地方長大而羞恥。現在方硯婷説他騙人,安子奇只好苦笑着回答:“我不騙人,等哪天我把你請到我家鄉,你就知道了。”

“真的?好,我就跟你去,看你家鄉在哪裏?”雖然認識不久,方硯婷對安子奇卻像是認識多年的朋友,安子奇不在想:“在火車上,方小婷上來就問是不是到過深圳,隱隱又聽到方硯婷在説是不是姓安,難道,難道這兩個姑娘真的認識自己,在深圳見過自己?”這樣一想,把本來已經回到輕鬆心情的安子奇又拉到緊張的思緒:“如果這兩個姑娘知道自己是大風堂財產的繼承人,悟本道長的徒弟,現在是被大風堂追殺的對象,她倆會如何對待自己?”幸好這種緊張的心情沒有保持多久,出租車沿着寬暢的公路急駛,在離臨潼不到十公里的地方拐入一條岔道,沿着岔道開進十多公里,在一處樹林前停下。

方硯婷打開車門下來後,招呼安子奇説:“諸先生,這裏就到了,裏面的路在修,車開不進去。”安子奇正納悶怎麼停在樹林前,保持着在車上的緊張出車門,下車後一看,果然車前有一條道路通向樹林裏面。方小婷下車後沒有和安子奇招呼就直接沿着那條路走進去,方硯婷笑着對安子奇説:“路不好,諸先生要小心。”和安子奇並肩沿那條路走進去,信風則跟在後面。

果然道路在修整,有些地方的水泥都還沒有鋪上去,沿着坑坑窪窪的路走進沒有多遠,眼前就豁然開朗,一條小河從遠處拐來,在樹林前繞個彎,,一座白石的小橋橫跨在小河上,小橋的那邊,一道黑瓦粉牆的圍院遮掩在柳綠花紅中,圍牆上出古式建築的飛檐,幾隻鎮脊獸彷彿高高盤踞在樹頂上。乍看上去,就像是江南的小橋水人家,本就不會認為這裏是地處黃河域的關中平原。

看到安子奇出驚奇,方硯婷得意地説:“雖然是鄉下,地方還是不錯的,過橋就到家了。”走上小橋,遠遠就看到方小婷和一對中年夫婦站在圍牆的門口翹首張望,兩邊各有幾個壯實的漢字在肅立。

方硯婷笑着朝那對中年夫婦招招手,回頭對安子奇説:“這是我父母,在歡你。”方硯婷的笑容是真誠的,看方硯婷的父母站在門口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陰謀的樣子,安子奇不朝自己的頭上敲了一下,埋怨自己是多心了。

方硯婷不解,笑着説:“諸先生,怎麼,你頭痛、”看到方硯婷的父母在歡自己,安子奇再也不好意思慢騰騰地走,趕緊從橋上下來,緊走幾步來到方硯婷父母面前,方硯婷在後面飛速趕上,對父母説:“爹,娘,這是諸先生,諸先生,這是我父母。”安子奇趕緊鞠躬説:“伯父伯母好。”方硯婷的父親身材微胖,看上去就像是老到的商人,滿面堆笑地伸手握住安子奇的手,連聲説:“好,歡諸先生到寒舍來,硯婷也不打個電話,小婷來説才知道諸先生要來,裏面請。”方硯婷的母親身材苗條,雖然有方硯婷這樣大的女兒,卻還是面容姣好,和方硯婷宛如姐妹。她上來拉住安子奇的手説:“諸先生路上辛苦,快裏面去休息,硯婷這丫頭總是瘋瘋癲癲的,有貴客也不先打個招呼,幸虧我們在,要不讓諸先生…”方硯婷大聲説:“諸先生不是外人,我知道你們在這裏,所以沒有到市裏去,直接就到這裏了。”方硯婷的父親對兩邊的壯漢招呼説:“來,見過諸先生。”門口兩邊的壯漢本來就昂首肅立,聽到方硯婷父親這樣一説,馬上就朝安子奇齊齊鞠躬説:“見過諸先生,諸先生好。”僅在圍牆的門口就受到如此熱情的接待,安子奇不知道該怎樣説才好,只好胡亂朝兩邊的壯漢點頭,跟着方硯婷的父母走進大門。

圍牆裏另是一番景象,着大門的是一塊上大下小的太湖石,形似浮雲,周身佈滿大小空

黑白卵石鋪成的花徑從太湖石兩邊繞過,太湖石後面,儼然就是一座樓宇,遠看飛檐斗拱,近看才知富麗堂皇。樓宇的上方掛着一塊匾額,安子奇遠遠就看見匾額上的字:鳳兮。

這分明是江南的庭院,哪裏還有半點秦川的風格。

方硯婷父親看到安子奇臉驚訝,笑着解釋説:“這是我祖父當年從江南移居此地,特意僱傭江南的匠人修建的。可惜被佔用多年,前幾年才剛收回,一直在忙於整修,現在還有些混亂,怠慢了貴客。”因為不知道方硯婷父親的身份,也不明白方硯婷父親話裏的意思,安子奇只好點頭説:“真沒想到,走進這裏,我還以為到了蘇州。伯父能有這樣的居所,真是好福氣。”方硯婷悄悄走近安子奇的身邊,低聲説:“你家鄉也是這樣的房子?”方硯婷父親聽到女兒説話,回頭看了方硯婷一眼,方硯婷馬上把舌頭一吐,退後兩步,悄無聲息地跟在母親背後。

走進樓宇,大廳裏完全是古式的廳堂擺設,粉白的牆上掛着巨大的中堂,上面畫着一位身着明代服裝的壯士,正手提利劍和長辮的清兵浴血奮戰。畫面壯烈,令安子奇肅然起敬。

中堂下是一供案,上有美花瓶一對,裏面着繽紛的孔雀羽。

方硯婷父親讓眾人在廳堂坐下後,女傭馬上端上香茶。

待安子奇坐下舒了幾口氣後,方硯婷的父親對安子奇説:“諸先生,我有幾句話想問諸先生,諸先生請隨我來。”方硯婷的父親站起就朝旁邊一扇門走去,安子奇估計他是要問自己的來歷。雖然剛才在院牆的門口熱情歡,可那只是禮節。以莊園的規模和方硯婷父親的氣派來看,恐怕這裏就是金鳳樓的總部。一個外人,能貿然進入已經算是客氣,盤問當然是必要的。

跟着方硯婷的父親走進去,裏面是間書房,方硯婷的父親隨手關上門,請安子奇坐下後便問:“諸先生,聽小婷説,你是大風堂的人?”已經對方硯婷説過自己是大風堂,自然不能改口,只是安子奇考慮該怎樣説,是明講自己現在和大風堂的關係,還是隱瞞?

“是,我是大風堂的人,偶然在火車上遇到方小姐,看到方小姐身上的掛件。因為師父説過,只要見到同門的兄弟,就要儘量聯繫,所以我就唐突了。”

“原來是看到硯婷的掛件,聽説諸先生也有一件大風堂的信物,能不能給我看看?”引到書房的目的看來就是想看鐵戒指,安子奇不知道金鳳樓的信物是什麼,想來不會是方硯婷身上的掛件。安子奇從衣袋拿出鐵戒指,恭恭敬敬到方硯婷父親的手上。

方硯婷父親接過鐵戒指,拿在手上仔細看了半天,突然抬頭問:“大風堂的第一代祖師是誰?這鐵戒指又是誰鑄造的?”

“大風堂的一代祖師是仙山道長,這鐵戒指是鶴鳴道長所鑄造,是大風堂的信物。”方硯婷的父親點點頭,又説道:“既然鐵戒指是大風堂的信物,你小小年紀,又是如何得到這鐵戒指的?”安子奇已經對方硯婷説過自己是武山道長的弟子,現在也不好改口,仍舊説:“我是大風堂武山道長的弟子,是武山道長把這枚鐵戒指傳給我。我年紀雖小,武山道長把這戒指傳給我,總有武山道長的道理。”方硯婷的父親對鐵戒指又仔細看了一下,説:“諸先生既然有這鐵戒指,又知道四同門,想必是知道四同門的宗旨?”這才是最重要的話,有這隻鐵戒指,當然可以認定是大風堂的人,唯有大風堂的宗旨,不是大風堂的高級人員,肯定不清楚大風堂的本宗旨。尤其是翡翠匣和密旨一類的秘密,就算是武山道長,恐怕在還沒掌大風堂的大權以前,也是不太清楚的。要不篡奪了大風堂掌權的人,怎麼會僅僅知道安子奇身邊有寶物,而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寶物。

安子奇身有鐵戒指,就是大風堂裏數一數二的人物,要是不清楚大風堂的宗旨,馬上就可以肯定是假冒的。

大風堂的宗旨當然只有安子奇最清楚,不要説是大風堂,就算四門都在,也沒有安子奇知道的更清楚。可是對眼前這個第一次見到的人,能全部講出來來嗎?安子奇盤算了一下,決定還是講出部分,揀金鳳樓能夠知道並且肯定會傳下來的那部分講:“伯父,我也是聽武山道長講的,不知道對不對。當初祖師爺建立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門,為的是保護建文太子和諸位皇子,同時也是為了保護建文皇帝的寶物。只是年代久遠,建文皇帝的寶物已經散落,四門已經丟失寶物的信息,不過我大風堂立志要找到寶物,同時要全力保護建文皇帝的後裔,一旦找到寶物,大風堂的宗旨是將寶物送到建文皇帝后裔的手中。”安子奇的話音剛落,方硯婷的父親馬上就站起,拿着鐵戒指雙手給安子奇,然後拱手説:“老弟真是不簡單,小小年紀就得到鐵戒指。老弟請恕我失禮,實在關係重大,我不得不如此。”安子奇也趕快站起,雙手接過鐵戒指,低首説:“伯父言重,身在江湖,理應如此。是我寡聞,若是早知伯父在此,我一定攜禮上門請安。”方硯婷的父親哈哈一笑,對安子奇説:“老弟快請坐,我盼望多年,總算找到能和大風堂説上話的人,老弟,我説的是真話,真的盼了好幾年。”安子奇愕然,既然金鳳樓知道大風堂,怎麼又會説盼望好幾年,直接去找不就行了?悟本道長可沒有説過大風堂和金鳳樓有過節。

等安子奇坐下,方硯婷的父親笑着説:“諸老弟,你肯定對我的話到糊塗,這話一時半時可説不清楚。這樣,我把硯婷的母親叫來,具體的事情她最清楚。”談金鳳樓的事情要把方硯婷的母親叫來,難道她母親才是金鳳樓的掌門?

方硯婷的父親站起走了兩步,停下回頭笑着説:“我真糊塗,我還沒有自己介紹過。硯婷這丫頭雖然調皮,可在外人面前還是不敢談家裏的事,她肯定還沒有對你講起過我。”真是知女莫若父,方硯婷儘管邀請安子奇到家,卻從來沒有講過父母是幹什麼的,就連父母的姓名都沒有談起過。

方硯婷的父親接着説:“我姓方,我這是廢話。我叫方明傑,光明的明,傑出的傑,不過我可不傑出,倒是一直有點窩囊。

硯婷她母親姓顧,全名是顧竹郡,呵呵,這裏是硯婷她母親作主,我只是個跑龍套的。”雖然方明傑口頭上説是跑龍套的,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得意,説明他是甘心情願的,其實只要夫恩愛,誰在家裏作主都是一樣。

看到方明傑站着説話,安子奇覺得失禮,也想起身,方明傑馬上説:“你坐,你是貴客。”用手把安子奇按住,隱隱中安子奇到方明傑的力量不可小覷,看來方硯婷身上的武功是傳自她父親的。…吐血推薦好書:《御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