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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案第十七章同一支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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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和以前的遺囑有相當大的區別。”

“我也不贊成這一條。畢竟我們的法律支持婚姻自主,這條可能會被駁斥掉,但他主意已定。”

“那如果他們拒絕服從呢?”

“如果劉洪松不願和焉如結婚,那財產就無條件地歸於她;但如果他願意而她拒絕的話,財產都歸他。”

“這可是我聽過最匪夷所思的遺囑。我説,藏在遺囑背後的是什麼呢?當他制定這一條款時,一定計劃了什麼,他腦子裏在想些什麼?我敢説這一定涉及了某個人,一個令他不滿的人。梅律師,你對這家人很瞭解,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不,我一無所知。”

“但你可以猜測一下。”

“我從來不妄加猜測。”梅律師説,語氣中很是反。他摘下眼鏡,用一塊絲質手帕擦着,問道:“你還想知道些什麼嗎?”

“現在沒有,至少目前沒有。不過,我想我是不是該和焉如談談呢?”

“當然可以,我想她在樓上和海利在一起。我可以把她叫下來。”焉如像女王一樣走進房間。她容貌煥發,頭揚得老高。但她的眼睛是警覺的。

“什麼事?”她不客氣地問。

“對你父親的事我很抱歉。”她打斷了他的話頭:“得了,沒什麼好抱歉的。我建議你有話直説。我不清楚老頭子為什麼會自尋死路。我能告訴你的就是,這種做法一點也不像他。”

“你注意到今天他的舉止有任何不對勁嗎?他沮喪還是興奮,有什麼不正常嗎?”

“我認為沒有。事實上我沒有注意~~~”

“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

“大概吃過午飯以後。”

“後來你沒去書房嗎?”

“沒有。我最後看見他是在客廳,坐在那兒,你坐的那把椅子上。”

“那麼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多少有點唐突的問題?”

“當然。隨便你。”

“你為你父親的死悲傷嗎?”她瞪着他:“當然我很難過。不過我不會沉溺於傷之中,我會很想念他。我愛老頭子,即使他是個前所未有頑固不化的老傻瓜!老頭子長了個獅子腦袋,他無法勝任任何腦力工作。説真的,他是個人物,勇猛無比,敢去冒險,但他不聰明。他身上披着一層很好的偽裝。我母親呢,盡力為他遮掩。他得意而昂首闊步地假裝他是全能的,但實際上不是。我為他的死到高興。那是他最好的歸宿。”雖然他的女兒帶來了一幅全新的張瑞自畫像。但照海還是不敢苟同她的觀點。

照海決定讓問題更接近案子中心一些:“你是否知道,他正打算立一份新遺囑,據此你只有和劉洪松結婚才能繼承他的遺產?”她叫道:“這太荒唐了!不過,我認為法律不會認可這種事情,我是説這都什麼年代了。我們崇尚婚姻自由!誰也不能決定某人該和誰結婚。”

“或者吧,不過如果他真的簽署了這樣一份遺囑,你會服從這一條件嗎?”她瞪大了眼睛:“我~~~我~~~”她説不下去了。她坐在那兒猶豫了兩三分鐘,盯着搖晃不定的腳尖。一小塊黏在鞋底的泥土落在地毯上。突然她説:“等一下!”她站起來跑出房間。幾乎立刻就回來,身邊跟着張瑞公司的私人會計師徐強。

着氣説道:“是説明真相的時候了。你現在最好明白,我和徐強三週前就結婚了。”其他人還沒什麼,最尷尬的人卻是徐強。他站立不安。不知道説什麼好。

還是照海第一時間清醒過來,他輕鬆地説:“很令人震驚,這麼説沒人知道你們倆結婚了吧?”

“沒有,我們非常保密。但徐強不喜歡那樣。”徐強結結巴巴地説:“我,我知道用這種方式太過意氣化。我本該直接去找她父親~~~”焉如打斷了他:“告訴他你想娶他的女兒,然後你的腦袋會被揍開花。而我講被取消繼承權,他會把這所房子變成地獄的,我們也可以安自己説我們做得有多漂亮了。相信我,我的方法更好。事情做了也就做了。本來還會有爭吵,你看。現在什麼都沒了。”照海問:“你們原來打算什麼時候向他公開這件事?”

“我打算瞞到底。他已經對我和徐強有所懷疑。所以我假裝把注意力轉向洪松。他為此很惱火,因為他自己也有女友了。這樣一來,在他知道我和徐強結婚的時候,他一定鬆了一口氣。”

“哦,劉洪松有女友了?”

“是啊,你們不知道嗎?”她反問照海。

“好吧,先不説那個,你最後一次見到你父親是在什麼時候?”

“我剛才已經説過了啊。”

“今晚八點多一點你在哪兒?”

“我在哪兒?當然在我家裏,房子後面的院子。”

“你當時聽到槍聲了嗎?”

“對,但我沒特別留意。我以為是外面有人打野兔。這地方時常有人闖進來。”

“你是從哪條路回到房間裏的?”

“我是從落地窗進來的。”她指了指身後的那扇落地窗。

“當時這兒有人嗎?”

“沒有,不過洪松、吳姨、還有小寧立刻就從大廳進來了。他們在談論槍聲和謀殺之類的事情。”照海更加疑惑了:“好吧,謝謝,暫時就到這裏吧。我要再想一想,事情越來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