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案第十章房子的傳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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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天的奔波之後,涵冰懶懶地躺在牀上準備睡覺。可惜的是妘鶴並不這麼想,她希望從王利的嘴裏能套出點東西,小河畔那棟房子的歷史、什麼人在那裏住過,那所房子有什麼傳聞,以及類似的問題。
王利實在太給力了。她就像是一台有線電視或無限收音機,只要打開旋鈕,她的話就會滔滔不絕地瀉出來,附帶着各種手勢和不同的面部表情。現在,她不僅僅像一個皮球,她的臉彷彿橡膠製品。經過她的模仿,她提到的各人物,都在妘鶴面前活生生地出現了。
不過這台收音機有些雜亂無章,她可以從十五年前直接蹦到一二年前,然後再跳到上週,接着又退回到二十年前。
妘鶴努力地接收這些信息,小心地換了一個台。她提到秦小萍。
“不,我不記得這裏有人姓秦,沒有什麼秦小萍。我從來不記得這裏有誰姓秦。鎮東頭有一個秦老頭,你説的是他嗎?”
“不,我想不是。她是個女人。”
“不過你問這個女人幹嘛?”
“我這裏有一幅畫是樹森的畫作。這幅畫~~~”妘鶴話還沒有説完,王利就打斷了她:“哦,樹森,一個畫家,我知道。他總是穿着樣式很滑稽的外套,手肘部分總是有。看起來很搞笑,我喜歡他的畫,顏很乾淨漂亮,不像現在年輕人的畫。”
“這兒經常有畫家來嗎?”
“不是很多。去年,這裏有一兩位女畫家到這兒畫素描,可是我不覺得她們有什麼了不起的。她們畫的任何一幅畫,我都不喜歡。亂七八糟的顏攪在一起,什麼東西都認不出來。就那麼一幅破畫,就值那麼多錢。我想那些買畫的人一定瘋了。”妘鶴接着畫中的房子問詢。她想了解更多和房子有關的事情。妘鶴剛説了一半,她又嘴説:“啊,我知道那所房子,房子孤零零的,我不願意住在那所房子裏。一個人也看不到。”如果任她説下去,不知道又穿越到哪裏去了。妘鶴不得不再次跳台,把話題引到喬翠和梁清華身上來。果真,她又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他們是一對奇怪的夫婦。不和別人來往,真的,很怪。他們看起來不像是正常人。我想他們應該有神病。那個女的,更可怕,我聽説她會招魂術,是個專門和死人溝通的人。反正我不會進去那所房子,聽起來就恐怖。”
“他們只住了房子的一半吧?”
“當然。他們住的那一半沒什麼問題。”妘鶴詫異了。聽她的意思。房子的另一邊有問題嗎?
“房子的前面有很多人沒人住了。人們説那地方很怪。講了很多怪事。不過我聽説的故事都很久了,沒人親眼見過。聽説那房子,以前是一個高官蓋的,他在裏面藏了一個女人。後來我聽説。一個晚上他們吵架後,男人把她的喉嚨割破了。”涵冰尖叫着坐起來。她忍無可忍地説:“真的假的?男人被槍斃了嗎?”
“沒有,沒有,那時這裏很亂,誰管誰呢。我聽説,他為了銷屍滅跡,把她砌在壁爐的牆裏了。”涵冰吃驚地看了妘鶴一眼重複説:“砌在壁爐的牆裏!怎麼會?”
“大家都是這麼説的。他親自動手,把壁爐通道都用牆堵了起來,據説在外面還釘了一張鐵皮。不管怎麼説。後來再沒有人見過她。可憐的女人,總是在半夜出來穿着絲綢衣服到處亂逛。人們總能聽到響動,看到燈光,好多人天黑的時候夠不敢靠近那棟房子。”
“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發生的事情很多,我也説不完整。後來房子被賣了。賣給一個叫曹陽的人。他住的時間不長,又過了一段時間,房子又被賣了。再後來我就不知道了,房子被轉手過好多次。後來,我都不知道房子的最後主人是誰。一直到樹森來到這裏。他那時才四十多一點,對女人很有引力。他對劉玲的女兒有些着,但是沒什麼結果。她是個可愛的女孩,可是對他來説她太年輕了。她當時還不到二十歲。”從王利的嘴裏又冒出一個新人物,妘鶴急忙問這個叫劉玲的女人是誰。但説真的,妘鶴這時已經開始厭倦談話。時鐘已經指向十一點。而她呢,傻傻地坐在這裏聽了一堆廢話。她只是聽了一些廢話,就想當然地找到這所房子,以為壁爐的牆裏砌着一個孩子。這想法真的太荒謬了。
她眼巴巴地望着王利,希望她一刻不停的話語中中斷一次,這樣她就可以趁機説談話結束,大家都休息吧。
“劉玲?哦,她曾在那所房子裏住過一陣子,劉玲和她的女兒。她是個好人,我想她是一位軍官的遺孀,她租住在那裏,養了很多花。每到天到來的時候,紅紅綠綠的很好看。”妘鶴耐着子喝了一口牛,暗自下定決心,要讓王利就此打住,關掉這台收音機,然後各自上牀睡覺。
“劉玲在這裏住了一兩年,後來她的女兒出事了。劉玲的女兒叫蓮蓮,我記得很清楚。她的女兒惹了麻煩,然後劉玲害怕了,帶着女兒離開了這裏。”涵冰的好奇心上來了。蓮蓮惹了麻煩?是和樹森發生了孽緣嗎?還是她跟着樹森私奔了,不會就是張吧?她越想越離譜,只好問道:“她的女兒惹什麼麻煩了,和樹森有關係嗎?”
“不,不是樹森,是另外一個人。他不住在這裏。蓮蓮是學芭蕾舞的,經常要跑到新湖學舞蹈。後來她不知道怎麼認識了那個傢伙。劉玲不喜歡他,不讓她見他,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她的女兒完全不聽她的話,他們常常偷偷見面。據説還有孩子了。”
“就是這種麻煩嗎?”
“不,那倒沒有。蓮蓮長得很漂亮,但神經很脆弱。她不是那種能經受挫折的人。後來,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男人把她扔在這兒一走了之。然後,蓮蓮崩潰了,她瘋了似的來回走着。時常自言自語。劉玲害怕了,放棄這裏,帶着女兒走了。”涵冰嘆了一口氣。這故事沒有一點意思。早知道就該不問了。現在可好,這台收音機關不上按鈕了。
王利繼續滔滔不絕地介紹説:“這個故事當然沒什麼意思,有一些人就編得有意思多了。”涵冰懨懨地問道:“什麼故事啊?”
“時間很久了,其實我不是很想説。説這個故事的人是張大媽的女兒小芳,她可會説謊了,所以,她編得這個故事大家都不怎麼信。她説蓮蓮把自己的孩子殺了,然後又自殺了。還説她的母親劉玲傷心得瘋瘋癲癲的。她的親戚把她送到老人院了。”妘鶴了後背。心裏疑竇叢生。她終於説到點子上了。難道劉玲就是秦小萍?她的腦子不正常,是因為被女兒的行為折騰不休?這樣也不對,秦小萍的年齡應該沒有那麼大。
王利毫無同情心地講着:“我自己對這件事一個字也不相信。那個小芳什麼都説得出來。當初我們對那所房子的故事也不大在意,我們更擔心比這更可怕的事情。我們被嚇壞了,當時發生的事情讓這附近的人都害怕起來。大多數人一到晚上七點就關好門窗,再也不出門。真的,太可怕了~~~”到底旺沙鎮發生了什麼更詭異的事情?妘鶴和涵冰都覺驚異不已。旺沙鎮,遠離鬧區,平靜而安詳,能發生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呢?
“我敢保證你們當時一定在報紙上看過這件事的報道。讓我想想,大約是二十前了。你一定讀過相關的報道。”涵冰有些無語。二十年前,自己還在幼兒園玩泥巴呢。知道什麼啊。不過,這不算什麼,她現在更想聽那個駭人聽聞的事情。
“當時在鎮上發生了一連串謀殺事件—謀殺小孩子。第一起是一個九歲的小女孩。有一天放學後她沒回家。住在附近的人都去找她,最終在長滿灌木叢的小山谷裏找到了她,她被勒死了。現在我都不能想當時那樣子。這只是第一起。大約三個星期後,又發生了一起。案件發生在菜市場的另外一邊,是一個三歲的小男孩。她的母親賣魚的,孩子在身邊玩。等她忙完的時候一轉身,孩子已經不見了。後來一起接一起的發生。有時隔一兩個月不會出事,可是突然又是一起。其中有一起就發生離這兒幾百米的地方,你説不可怕嗎?出事的都是孩子。後來,大家只好專門找人寸步不離地看着孩子。真的,嚇死人了。”
“兇手呢?警察沒有找到兇手是誰嗎?”王利沉重地搖搖頭説:“沒有,警察抓了很多人,但過不久,就因為證據不足把他們放了。鬧了半年多,將近一年的時候,就再也沒有發生類似的案件。我想兇手一定是個竄犯,他已經離開旺沙鎮了。”
“沒有誰是重點嫌疑人嗎?”
“有人説是梁清華,喬翠的老頭子。他很怪,他很有可能幹這種事。”什麼?當時他們就住在這裏嗎?
王利的回答不是,不過他們住在隔壁的鎮子,離這裏很近。警察也監視過他的行蹤,但最後不了了之。一年又一年,當年震驚全國的謀殺孩子事件就這麼掛在那兒了。
時鐘已經指向十二點,妘鶴不得不禮貌地站起來表示可以休息了。但王利並沒有要走的意思,至少現在沒有,她的話還沒有説完。話不説完,她不會輕易離開的。
“不過,要説誰是兇手的話,我寧肯説是楊振剛。”在她的口中,再次出現一個新人物。楊振剛,又是誰?他和一連竄的殺害孩子事件有關嗎?